行立云便与贺楠九在这酒楼中施展开了手脚。两者相斗自然避不开一番剑技的较量,你来我往相互交换攻守,已不下五十个回合。
行立云每一招剑技每一式挥剑都极其的慎重,他深知自己不能够在这败下,眼前这个人实力自然能够与自己打斗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可这时若是谁先露出破绽,那将是衣上的线头,越扯越大。
贺楠九自然是不急,他的任务只不过是带逍遥回去,他本身也不在乎谁能带逍遥回去,只要自己在这里多拖住些许时间,回到贺家也是大功一件。再说,逍遥对贺楠九这等人来说,可是块烫手的芋头,他日不说浪天下是死是活,单说朝廷追查下来,替死鬼一般都是自己这些家臣。
贺家是这几年内崛起的一股江湖新生势力,这种家族的出生后头必定是有人撑腰,否则天下又有几人胆敢下这千里追杀令来索逍遥的项上人头。
“哈哈哈哈哈哈~”就在此时,一阵狂笑从酒楼外响起,那笑声带着一些疯狂,让人听得不免有些不适。
贺楠九此刻心中大惊,想不到那怪人竟然赶上了自己。
此人是何人?此人名为,商誉。贺家少公子的随从,年轻时被贺家少公子救了一条贱命,从此跟随少东家,贺家上下除了自己大人谁也不曾放在眼里,因性情喜怒不定,被贺家上下称为怪人。
商誉进来之时,双眼因兴奋充满了血丝,“好小子!你且拖住那厮!待我亲自斩下这贼人狗头,再来帮你!”说罢,商誉径直朝逍遥走去。
贺楠九此刻哪还有打斗的心思,连忙拦住商誉,“你这疯子,大人吩咐过,拿下逍遥回府,可莫叫你就地正法。你休得放肆!”
商誉一把甩开贺楠九,此人身高本就高大,贺楠九在他面前宛如小羊羔,“今日,谁拦我,我杀谁!”商誉凶神恶煞地吼道。
“你这疯子!”行立云此刻立于逍遥面前,“逍遥兄,你见机行事,我来拖住他。”
“哪来的碍事主?莫要挡你爷爷去处!”商誉怒斥道,转眼间那腰上的长剑意识出鞘。
行立云推开身后的逍遥父女,此刻高低如此悬殊,只能先发制人为逍遥争取些许的逃跑时间,功力一动,那力度涨了数倍。行立云本是跟随浪天下,剑法剑式与浪天下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商誉见行立云那剑法发动,索性提出了自身十成的动力,灌输入自己手中的那柄剑里。
结果可想而知,行立云的剑法只与商誉僵持了数秒,随之被其击退呕出鲜血,十成的功力不仅破开了自己的剑法,还震伤了内脏。这人的实力与行立云竟相差如此之大。
天意?今日莫非是上天为逍遥挑选的忌日?
商誉上前单手抓起无力反抗的行立云,往小腹上踢上一脚,随之甩到了墙角,“碍事的解决了,换你了,狗东西!”
若芷先前还能定神稳住情绪,可瞧见商誉那满脸横肉,凶神恶煞姿态,再也忍不住,失声大哭了起来。
那一刻,死亡扑面而来,血管中的血液好似在那一刻停止流动。逍遥一生为剑谱写一生,到头来却要为剑而死?这实属讽刺。
如果是宿命,也只能怪这江湖残酷,世道无情。
逍遥将若芷抱于怀中,背对着一步一步走来的商誉,逍遥贴在若芷耳边,轻声诉道:“是父亲的错,阿芷。如果你能活下来,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江湖险恶,父亲已经受到了教训,不仅保不住你娘,还要残酷的将你...将你...”
话到这里,逍遥眼中的泪水早已夺眶而出。
与此同时,距离酒楼百里外的山林之中。
一群人马在一片尸堆前停下,人群中一穿着明显高人一等一人大怒道:“这是何人所为!”此人便是贺家少公子,那面前那堆尸体,不就是家中前几天出寻追杀逍遥的人马?
四周一片死寂,如此大的山林中,竟然连半阵风声半只虫鸣都没有。随之迎来的是一阵由杀念汇集成的阴风,它来的猛烈,似空中的雄鹰追捕草原上的兔。阴风吹过之处,在场之人额头不禁流淌出冷汗,甚至还有几位心神不定的人从马上摔下。
“纵游四海十余载,中原大陆无人来。精心呕血谱神作,无奈贼人跨山海。”此时,贺家少主头顶枝头,坐着一人,此人头戴着斗笠,肩上披着一件素色的袍子,穿着与往日赶路的行人无一不同。
若是问其来者何人,稍微有点眼力劲的人,一眼便可认出那男人腰中所佩戴的那柄剑,不正是纵横四海无敌手,自命“天下张狂”,而后消失十余载的浪天下的佩剑——君子剑。
君子剑啊,即使在人们眼中消失如此之久。可既是浪天下久经风霜,君子剑也不会黯淡了锋芒,剑未出鞘,剑的杀气已是四周而起。
浪天下终于回来了吗?
那头戴斗笠之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众人,眼中的杀气却比过了手中的君子剑,那对双眸看过多少生死,目睹了多少成王败寇?眼下之人,从此人的眼神中可以读出,那不过也只是一群将死之人。他从不跟蝼蚁说话。
“求饶,便不必了。虽然杀人不过点头地,但...”这人从树下一跃而下,此刻他的脸呈现在所有人面前,那不是浪天下又是何人?浪天下的容颜一直是如此冷峻,若说狂傲,他那脸上却带着一丝谦虚,若说平静,却又带着一丝桀骜不驯。剑门门主曾说过,普天之下无人能够画出一幅浪天下的肖像画,此人的脸独有镜子才能够照的真实。说的正是浪天下的神情复杂。
“但,我浪某绝非滥杀无辜之辈。”
这便是第一句,可是最后一句。
这群人,从一开始就慌了阵脚,到死都无法从恐惧的支配下迈动手脚。
像猪狗一样,被浪天下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