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王安石头回进京。
四月的汴城花团锦簇,春色怡人,却愁煞了一个叫赵顼的20岁青年。一年前,他父皇把江山交到他手中,从那一刻起,他就立志扫除边患,整顿吏治,充实国库。继位一年来除却提拔亲信,巩固皇权,萦绕在他脑中的不外乎两个字:变法。
早在几年前,他就拜读了王安石《上皇帝言事书》,尽管文中对于改革自帝国建立之初以来法度的建议未得先帝首肯,却深得赵顼认同。而今大权在握,他第一个要重用的自然是王安石了。
王安石大他27岁,就在他进京的第一天,却收到了一根腿骨。
人的腿骨,
以白布裹其外,
骨上的字痕清晰可辨:
商鞅胫骨,君好自为之。
当年商鞅力主秦孝公变法,最后落得兵败被杀、五马分尸的下场。
“若无商鞅,何来强秦,即便身死,吾心无悔。”他心想。
翌日辰时,
汴城大内,垂弓殿偏殿之内,
一双君臣相对而坐,春光透过窗牖停留在的棋盘之上。
一位高鼻龙颜却略显憔悴的少年正将一枚白子夾于二指之间,少顷,无奈地笑道:“朕输了。”
对坐黑面须髯却神采奕奕的男子抬起头道:“围棋易驭,天下难治。今国家财力日益困穷,风俗日以衰坏,患在不知法度,不法先王之道也。”
说罢,王安石由袖中取出一册,递与赵顼:“臣昨夜擘画的变法详章,愿陛下一览。”
“富国,强兵,取士......青苗法,募役法,方田均税法......”赵顼入神地看着。
“启禀陛下”突然一內侍跑进殿内:
“熙夏使者求见,还带有两名武士,说是要挑战我大宋高手。”
赵顼心中一惊,眉头一皱,手中的册子不觉滑落:“如何又是西夏,他们还想作甚?”
他继位这一年,所虑者一为内政,二为西夏。
一年以来,西夏国主不断袭扰大宋边境,赵顼对这个名义上的藩国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四个月前,熙夏国主病逝,其子继立,时年7岁,由梁太后摄政,其弟梁乙埋担任国相。
紫宸殿内,使者单手持国书,高声念道:
“昔者我武烈皇帝与大宋互称友好,互通有无,共享安定;今我昭英皇帝新丧,少帝即位,百业待举,特请大皇帝陛下体恤我大夏臣民之艰难,每年增赐10万银、绢、茶与我国,合先前岁币共计30万。”
“太后另遣我西夏武士两名,若大宋有人胜此二人,则增加岁币一事作罢;如若不然,请皇上立即增颁旨加赐,否则我熙夏20万雄兵南下,到时恐伤和气。”
赵顼浑身颤抖地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王安石。
“来人,速招两大高手进殿。”
赵顼紧紧攥着手心,他是个极要面子的人。
要不是朕的财政亏空,定将你凌迟处死。
他咬牙切齿地想道。
但是眼下,是要先赢得比武。
约过了半柱,殿内多出来两人,一高一矮。
“你等小邦,何来如此猖狂,此刻就由我二人送你们归西。”
说话的是其中的小个子。
“皇上,此人如此辱我大夏,当立刻将其斩首!”夏国使者怒道。
还没等赵顼发话,站在一旁的王安石轻轻答道:
“你等对吾皇尚且如此说话,他一个大内护卫就不能出言不逊了吗?”
众人皆感前胸似乎被人猛击一拳般的压抑。
“此何人也?好深厚的内力!”众人不觉感叹道。
“废话少说,今日就由我取你小命。”
但见一个身长七尺开外的巨汉窜到了小个子的身前
“小子,敢与我一战否?”
小个子上下打量着,噗嗤笑道:
“你这样的莫说一人,就是再来十个,我也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