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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谢礼

待衍柏跑远了,徐映秋才松了肩膀,以手抚面,长叹一声。

他抬起头来,才发现幻芜长绝两人仍旧坐在一旁,幻芜正在幽幽地喝茶,长绝正看着他。

“额,二位……”徐映秋张着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倒是幻芜十分贴心的放了茶杯,说道:“贵派之事我不会多言,我留在这里只想问过堂主,我们约定之事是否还要继续?”

徐映秋听得这话,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一番折腾,他都忘记了这梦医来此的目的。

徐映秋默了良久,幻芜倒也不催他。待一盏茶见了底,才听到徐映秋的声音:“此事便罢了吧。”

幻芜这回没有再说随他,而是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为何?”

徐映秋看她神色认真,以为她恼怒自己失约反悔,忙道:“酬金我会原数付清,不敢烦扰梦医来此一趟。”

听到这里一旁安静的长绝突然心生怒意,刚要出言斥责,就听到幻芜声音缓缓传来:“不必,客人反悔也属正常,我一向都是定金不退,事不成多余的我也不会索取,”幻芜神情坦然,并无恼怒之态,又问了一遍,“我是要问清楚你突然放弃的理由,别的客人我也会照例询问的。”问清楚也是让客人明确自己的真实想法,同时也算是他们自己立一个口头契约吧,若是又反悔了她也好明言拒绝,她可不是那种随叫随到的人,梦医给的机会要好生珍惜,梦医的招牌之贵当然也要好生经营。也是遇过打不定主意变来变去的主,幻芜才立下这样的规定。

徐映秋听得此言,倒是暗恼了一下自己的小气,忙正色道:“这一睡就是好几天,倒是梦到很多过往之事,甘苦皆有,让我仿佛又活了一回一般,倒是有些不愿醒了。”

你这是中了窅娘的幻术,就是让你沉迷过往昏迷不醒的,昏迷的人还做什么梦啊。幻芜腹诽,脸上倒是一派肃然之色,还配合的点了点头,谁让她是善解人意的梦医呢。

“内子刚去之时,确实心下悲痛莫名,食不知味夜不安寝,度日如年,恨不得把一切都忘了。”讲到此处,徐映秋虽然面色如常,但声音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起伏。

“经此一事,梦里重温过去,反倒舍不得了。都是我太自私,一味地怨她舍我而去,留我独活,我便想也舍了她忘了她就好。”

“堂主性情倒是刚烈。”刚烈通常形容女子,长绝突然如是说,倒是在讽刺他一个大男人小肚鸡肠了。幻芜忍不住看了长绝一眼,暗笑道,你自己也挺记仇的啊。

徐映秋听到倒是不恼,反而露出几分向往的神色,笑道:“是啊,我们两的脾气都这般倔,什么事都要争一争,好像输了一回就丢了多大的脸面一般。”

长绝面露不解,夫妻不都是相扶相持的吗,怎么还有这样小气的丈夫。

倒是幻芜了然,他也见过不少夫妻情侣,各种各样的相处模式都有,有的人就喜欢这样争来斗去的生活。不过有的人是天生这种脾气,如果另一方不了解,就会觉得自己不受重视不被尊重,因此怨侣也有很多。

“想必尊夫人也是位女中豪杰。”幻芜说道。

“再豪杰也是女子,我现在再想争,她却不愿意和我争了,我还是输了啊。若我从前……能让一让她多好。”徐映秋动容,竟有些哽咽。

长绝本想叹一句悔之晚矣,看他这般,也只好转过头去闭口不言。

“虽未曾蒙面,但我料想尊夫人这般的秉性,若是知晓你故意让她,反倒会心生不快吧。”幻芜此言听得徐映秋一怔,而后笑道:“姑娘倒是内子的知音,我这个丈夫,做的的确糊涂。年少时我俩比武,她总要我尽全力,不然就是轻辱于她,可我尽了全力,还总是输给她,所以我才勤奋练武,一心想打败她,可到了真能打败她的那一天,我反而使不出全力了。”

“原来堂主能有今日成就,还得仰仗尊夫人啊。”幻芜叹道,这个女子想必是真的很爱他的丈夫。

像是对幻芜的感叹做出回应,徐映秋接着说道:“是啊,没有她就没有我,她是真的,全心全意为我。每日一战,都成了我俩的约定,她还一直以为我打不过她呢。”

耳边传来长绝的一声叹息,他此刻也懂了,所谓爱,并不一定都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表达方式吧。

“所以,我不愿意忘记,我不想忘记了。那些恼怒也好,怨怼也罢,无一不是……我们的过往,她走了,若是连我也忘了,那我们之间,就真的什么也不曾留下了。我记得以前我们的生活还没有这般好的时候,我没出息让她吃苦,她总会说,有的苦其实吃起来是甜的。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懂了。”徐映秋缓缓按向心口,“即便此时的苦确实……很苦啊,还很痛,但确实也是甜的。”

幻芜沉吟半晌,直到徐映秋再无他话,才说道:“好吧,我明白了,之后的事情也依你之言取消。记住你此时所言,我梦医断不会为同一件事登门两次,切莫后悔。”

“在下明白。”徐映秋半坐在床上,对幻芜二人拱手行礼。

“容我多言一句,尊夫人这般的性情,断不会高兴见你如此颓唐萎靡之态。前尘往事你都已想清楚,倒不如带着这样的回忆,带着尊夫人的气魄共同立于世间,再笑一回又如何。生死之痛离别之苦都能甘之如饴,还怕其他么?我想这样,才是你们夫妻二人心意相通,真正的在一起了吧。”

幻芜一向都觉得,生死之隔对于真正的相爱之人,不是任何阻碍壁垒,活着能在一起,心意若能相同,死亡不过是肉体之分,神魂安能不在一处?

听得这话,长绝明白幻芜是在劝徐映秋解散秋风堂一事,他还以为,她真的不想管这事呢。长绝弯起唇角,明明就是很善良的人呢。

也不管徐映秋听没听进去,幻芜拱手一退,拉着长绝就离开了徐映秋的房间。

“你说徐堂主还会不会再解散秋风堂了?”

“管他呢,”日光溶溶,幻芜伸了个懒腰,“反正我们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也都说的,剩下的事就看他自己了。”

长绝点头,自己倒是愈发的爱管闲事了。

不远处传来些许嘈杂之声,幻芜循声望去,见秋风堂的管事手拿纸笔,几个家丁小厮或抬着箱子或抱着匣子走进走出,忙的不亦乐乎。

“那是何处?”幻芜逮了个路过的小厮就问。

小厮见是她,倒也不遮掩,弯腰一礼后便道:“那是珍宝阁,专门用来放置堂主收集的珍宝,多是兵器之类的宝物。”小厮也是机灵,接着又说:“师父怕珍宝有失,嘱咐大师兄找人来清点登记重新入库的。”

幻芜道了谢,就兴冲冲的往热闹处去,长绝看她双眼锃亮,默默为徐映秋的宝贝们叹了口气。

“管事,忙着呐?”幻芜这记性也记不住这管事姓甚名谁,只好抬脸就笑,一张俏脸十分讨喜。

那管事见了她,也是十分热情,双双行礼像是过大年:“梦医大人好啊。”

“那是什么啊?”幻芜装傻问道。

管事大叔毫不遮掩:“那都是堂主心爱的珍宝啊。”

“那我可以看看不?”幻芜一边眨着星星眼,一边举起手来,十分自觉地补充道:“绝对不碰。”

“可以可以。”大叔继续热情,来领着她一件一件的详细介绍。

一旁的长绝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眼看管事大叔一边介绍一边双目炯炯盯得死紧的样子,努力憋笑。

各类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幻芜是看得晃眼听得头晕,倒是角落里一颗不起眼的大黑石头比较吸引人。

“这是什么?”

管事大叔讲解的口干舌燥,看了一眼那石头,接着说:“那是有一回堂主外出带回来的,据说是什么极好的陨铁,是打造上好兵器的原料。我们堂主各类兵器众多,也没空去锻造什么新兵器,这石头就一直搁在那了。”

幻芜点头,见那漆黑的陨铁在室内的微光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泽,就像夏夜里星子一般闪耀,倒是十分好看。

谢过大叔后,幻芜拉着长绝就往回走。“怎么了?”长绝看她那雀跃的样子疑惑道。

“回去找徐堂主啊,”幻芜转头看他,笑得见牙不见眼,“找他要谢礼嘿!”

长绝:“……”

“堂主!”幻芜一脚踏进徐映秋的房内,一声吼得中气十足,吓得正在喝药的徐堂主差点喷药。

徐映秋捂着嘴,迅速擦掉不小心喷出的汤药,才问道:“梦医大人怎的又去而复返了?”

幻芜仰着一张大笑脸,没有半分不好意思:“那啥,徐堂主啊,我忘了件事。虽然咱们的事没成,但我们帮你救了你的众多弟子,还救了你,这额外的药费工费诊金还没付呢。”

徐映秋被那大笑脸晃了眼,呆了一瞬忙道:“应该的应该的,我这就让人到账房……”

“哎哎,徐堂主,”幻芜摆摆手,抢过话头:“黄白之物太过俗气,凸显不出你我之间的一番情谊啊。”

徐映秋默:啥情谊?

“方才我路过珍宝阁,见到一物心内十分喜爱,特此前来烦请堂主割爱。”

徐映秋了然,倒是莫名的松了口气,直接问道:“何物?”

“就是那块大黑石头,啊不,陨铁。”

陨铁?徐映秋倒是记得,只是没想到这梦医要的是这个。“那陨铁倒是锻造兵器的好物,不过十分坚硬,一般的铸师难以锻造,才留到了现在,如今某留着也无用,梦医大人既然喜爱,也是它的缘分。”

“那幻芜就谢过堂主了。”幻芜见徐映秋应允,十分高兴。倒是长绝一头雾水,也不知幻芜要陨铁做什么,不过她做的决定,长绝一向不会多问。

三日后,两人别过秋风堂众人,启程回荼梦谷。

幻芜在马车里,趴在装有陨铁的大箱子上数银子,感叹这一趟收获颇丰。

“嗷!这下回去青猗肯定会给我做很多好吃的!”马车里某人心满意足的嚎道。

长绝一边挥着小皮鞭一边默:我也可以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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