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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地牢

看着幻芜和长绝被押走,窅娘才回去看了眼地上已然不知死活的于冠,她嗤笑了一声,刚转过身,就见身后站着一个脸带鬼面面具的男子。

“你怎么来了?”窅娘吓了一跳,马上又强装镇定。

“我自然是来看看你的成果如何。”鬼面人一张脸只有下巴和嘴露在面具之外,微薄的嘴唇张合之间,说出口的声音却格外悦耳。

窅娘妩媚地笑了起来,伸手理了理鬓发:“你看到了吧,已经搞定了,奴家还当有多麻烦。”

“打一个措手不及,任谁也无从招架。”鬼面人走上前来,夜风吹得一生黑袍猎猎作响,窅娘突然看得有些痴了,任凭她见过多少男子,这个人身上不凡的气度和神秘的气息却格外吸引人。

鬼面人靠近窅娘,伸手递给她一把小银刀:“还得关上他们几日呢,你可别大意了,等过几日药力渐散,再补上一刀。”

窅娘伸手接过,忍不住问道:“有必要这么谨慎么,奴看那小郎君也没有多大能耐啊。”

鬼面人唇角勾起,眸色却冷了下来:“我之前告知你的那些,如今看来可有错处?”

窅娘看着他的双眼,心下一惊,突然感到森森寒意,忙说道:“没有,奴会照做。”

“明白就好。”说罢,鬼面人转身欲走。

窅娘见他就要走,急急拉住他的衣摆:“郎君这就要走?”

鬼面人扫了她一眼,盯着她抓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窅娘讪讪地松了手,忙挤出一个明艳动人的笑来:“奴得郎君这般相助,实乃奴一生之幸,敢问郎君名讳,奴大成之后,自当报答……”窅娘一边柔声说道,一边倚身往鬼面人靠去。

鬼面人侧身一躲,窅娘都还未看清,就见他已经立于亭中,“不必。”鬼面人毫无温度的声音传来。

窅娘从未在哪个男人身上这般丢过丑,心下一狠,大声问道:“这天下哪有这般不求回报的好事,说罢!你究竟有何目的?!”

“多嘴。”鬼面人冷声说道,窅娘就感觉自己面上一痛,嘴角滴出血来。

窅娘颓在地上,心头发亮,她根本没看见那鬼面人有什么动作,自己好歹也有五百年的修为,竟然就这样被打了,还毫无反抗之力?!窅娘又怒又怕,只得捂着脸坐在地上,却不敢直视亭中男子,贝齿将红唇咬得死紧。

“我自然有我的目的,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不该问的别问!”说罢男子的身影就消失在院中,只留声音在窅娘耳边回荡。

确定人离开了,窅娘才站起身来,竟发觉自己的腿在隐隐发颤。

窅娘啐了一口血沫,恨恨地看了一眼亭中。想起一个月前自己修炼遇到阻滞,重伤昏迷,醒来之后就看见这个鬼面人坐在自己身边,他治好了自己的伤,还告诉自己度过阻滞的法门,就是找到一个极阴的妖丹,辅助自己修炼。在他的提示下,窅娘想到了幻芜,她是极阴体质的草妖,妖界知道的人不多,可耳闻的人也不算少。她这才打起了幻芜的主意,恰好在采阳气是意外发现了秋风堂副堂主于冠这个草包,以助他夺权为由,让他跟自己合作,先是毒害了堂主夫人,再慢慢控制住整个秋风堂上下,好设局引诱幻芜,来个瓮中捉鳖。

她从鬼面人口中得知了很多梦医的秘密,和对付她的诀窍。一切都已计算好,只未曾想还跟来个长绝,她起初摸不清这个长绝的底子,只当他是荼梦谷中人,可任凭她如何探都探不出这人的真身,那少年的气息有人有妖竟然还有仙气。这时也是那鬼面人出现,给了她一把银刀,用来控制住长绝。

窅娘摸出银刀看了看,在月色下刀身泛着柔和的光泽,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窅娘蹙了蹙眉,将刀收好,自嘲地笑了笑,管他什么神仙妖魔的,再过十日,自己的功法就能大成,到时候什么长绝幻芜还是那个不知好歹的鬼面人,都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地牢里不分昼夜,幻芜只能靠那些人送吃食的次数来算日子。

这是第七日还是第八日了?幻芜皱眉,要是那些人并不是按时送饭的怎么办?

幻芜抿了抿唇,她跟长绝都是妖身,并不需要一日三餐来维持生命,平日里吃东西,不过是为了解解馋,或者是让自己活得像个凡人一样罢了。她看了一眼在另一头闭目打坐的长绝,他这几日脸色好了些,也能自己走动了,不过看他面上的忧色,兴许是法力并未恢复?

幻芜没有问过他,她知道长绝已经很不安了,不想再给他压力。

他俩都不敢碰这些饭食,她倒还好,只是长绝刚从凡人转化为妖,不吃饭会不会不习惯?

感到自己心下这份担忧,幻芜突然疑惑了,她竟然在为别人不吃饭会不会习惯这种事而感到担忧?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对长绝是上心的,无论是出于对他母亲的一份责任心,还是因他是洛昭之子的身份,对师父而言就非同一般,可是她却未曾想过自己竟然在这种时候挂心的还是这样的小事。她自嘲一笑,莫不是自己真的成了老妈子了?

这种时候倒不如担心自己来得实际一些,快到十五了……这窅娘究竟要关他们到什么时候?

幻芜还在发愁,就听见地窖地门被人打开了,突然有光照下来,幻芜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就见窅娘施施然走了下来,于冠在一旁搀扶着她,幻芜看着这两人,默默地把他们跟后宫里的娘娘和太监大总管做了一番对比。

窅娘一头墨发盘成青螺髻,鬓发微卷垂在脸侧,衬得那精致妆点的容颜冶丽如妖,一身水红色浅交领曳地长裙,玉色的宽大束腰紧紧地箍着腰身,越发显得纤腰如柳不盈一握,胸前饱满似要涨出。

幻芜看着,心里感叹,都是一样的脸,偏长在窅娘那里就总是能让人感到惊艳,倘若自己也做这样的打扮,是不是也能有如此风情?那师父……也会多看自己一眼吧……

心中刚冒出这样的想法,幻芜就无奈地摇了摇头,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想这种事,也不知道自己是心太大呢,还是自己的心越来越不由自主。

不过……幻芜看看窅娘,再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心内愤愤:只有脸像有什么意思,身材根本不像啊!

见幻芜一会儿摇头叹息,一会儿又自顾自不满的,除了没有自主意识的于冠,剩下的两人全都愣愣地看着自己,就连窅娘准备好的下马威也噎在喉中,当下无人说话,场面又冷又尴尬。

好在幻芜并没有太沉溺在自己的小世界,见两道目光全部灼灼地打在自己身上,窅娘精致的妆容也略微发僵,幻芜咳了一声,说道:“你怎么还是这张脸?”

地牢内幽幽的烛火晃了晃,似有一道冷风吹过。窅娘的面色更僵了。

不知道幻芜这句无心之问(?)是不是打到了窅娘什么痛处,她面色不善地瞪了自己一眼,似是略感疲惫地深吸了一口气,才又妩媚笑道:“奴生来爱美,每每对镜理妆之时,见到镜中好颜色都会感叹一番,实在是不舍得换了去。”

幻芜看着她,忍不住感慨这瞬息变脸的功夫真厉害。

见幻芜不接话,一旁的长绝更是看都不看自己,窅娘心内不满,却也只能生生忍下一口气,装作环顾四周的样子,慢慢踱步到二人中间。

“此间粗鄙,真是委屈二位了。”

“你抓我们想必不是为了就这么关着吧。”长绝倏尔看向她,目光清冷。

“郎君见笑了,奴家如此大费周章,自然不能白白抓了二位来这受委屈。”窅娘一步一笑,直朝长绝走来,“不过再两三日,二位就可以离开此处了。”

只说离开这里,却不是放了他们,看来是十五那日?幻芜听了窅娘之语,心里暗暗着急,面上却是坦然。

一旁的长绝见窅娘朝自己走来,微微皱了眉头,别开了脸。

窅娘见他如此,心下了然,装模作样地叹道:“郎君为何如此不喜,莫不是奴家这张脸不好看?”窅娘蹲下身来,身子也越发往长绝那边倾,“还是……太好看了,你不敢看?长绝?”

长绝再怎么镇定,毕竟也不过是个少年,为了避开窅娘,本来都已经贴上墙的身子因为这句话,这个称呼,突然一僵,似有什么正在脑内炸开,本想脱口而出的话也说不出了,只怔怔的出神。

“别碰他。”

幻芜的声音突然响起,虽然是和往常一样漫不经心的语调,在长绝听来,却犹如冬日的一汪冷泉,直直朝他泼来。

回过神来才发现面前的窅娘手执一物,正是那夜戳中自己的小银刀。

长绝一惊,想再挡已是来不及,只怪自己大意。

窅娘却停住了,站起身来,转头看向幻芜,两只手把玩着银刀,笑道:“我就要碰他,梦医大人能奈我何?”

“我是不能拿你如何,但拿我自己还是可以的。”话毕一只尖利的发钗已在手中,“你想要的应该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或者是一枚死气沉沉的内丹吧。”

窅娘笑容一僵,直直地看着幻芜,幻芜也直直地迎视向她。

“梦医就是梦医,对奴的需求了如指掌,不错……你死了,对我而言就没有用了,只有活着的内丹,才能助我功成。”窅娘恢复了常色,转头看了一眼面色警惕的长绝,面露几分意犹未尽的神色:“罢了,既然梦医大人如此紧张你,伤了你,只怕我也要伤心呢。”

言罢窅娘收起银刀,缓缓走出地牢,心道不过两日,料二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何况一直收人摆布,确实也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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