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赵小虎来到竹楼小院时,傲天和赵忠显已站在楼下,三人见面也不客套,转身往外面走去。
“今天先去拜访陆老当家,他老人家自从将寨主的位子让与我岳父后,便一心养花弄草,不再管理寨中事情,我与英莲每年都会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赵小虎在前面缓缓开口道。
三人走出院子,沿着一条青石小道往后山走去,穿过一片绿草地,转个弯,只见一栋青灰色的建筑出现在面前,这栋建筑物,占地约有半亩地面大小,四周围有高大的青石院墙,上面用沙灰混合打底浇灌,外面用一层白色灰面裱糊,看上去干净整洁,一扇朱红油漆大门,正朝着南方建立,院门上方一层高挑的廊檐,伸出墙外。
赵小虎走上前,用手拍打门环,只听里面传来一阵犬吠声,接着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只见一位中年人,探头往外一看,见是赵小虎,当下连忙一躬身:“虎姑爷啊,您怎么有空来了?”
“哦,邱管家,请问陆老爷子在不在府上?”赵小虎冲那人躬身行了一礼后问道。
“老爷啊,在呢,这不刚刚起床,就在弄他那些花啊草的,你请进!”说完,那人做了个肃请的手势。
小虎点点头,当下往里面走去,“启明大哥不再府上么?”
“这孩子,闲不住,这不昨天又不知上哪野去了,很晚才回来,现在估计正在睡大觉呢!”邱管家摇头说了一句。
“启明大哥一直很听话的啊?怎么会很晚才回来呢?”赵小虎面容诧异地问。
“是啊,以前倒是很乖巧,现在大了,老爷也没有精力去管他,前些天我还在给老爷建议,让他也娶上一房亲,象你一样他或许就会安心了!呵呵”邱管家说完,看了一眼小虎,“还是虎姑爷好啊,省心,嘿嘿。”
说着话,几人来到一处花院旁边,只见一位五六十岁年纪的花农,手里拿着锄头,脚边放着泥筐,面相中正,眸子里的神情微有惊乱,显然是看见小虎带着几人走了过来,觉得有些不妥。小虎走上前,微微一笑,对着花农拱手一礼道:“陆老伯,这么早就来侍弄您的花草?看这花园让您整的多平整。”
老花农将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听见小虎称赞他的园子收拾的好,有些憨厚地笑了起来:“小虎啊,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这不,我还没有弄好呢!你看我这一身打扮,呵呵。”
“陆伯伯,没关系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兄弟风傲天,这位是我兄弟的朋友赵忠显!”小虎冲那花农笑了笑。
“陆伯伯,您好,听说您现在正在自已种花,我就缠着小虎过来看看,打扰着老人家了。”
“没事,没事,哦,邱五,将他们领至客厅用茶,我随后就到。”
“是,老爷!”邱管家弯腰行了一礼,伸手请众人往厅中走去。
到了厅中,有下人送上来几杯茶,邱五待众人落座,才将身子往后面主位旁边一站。不久,陆家柄洗完手脚走了进来,看了看一眼赵小虎,笑着问道:“小虎啊,现在与英莲过的还好吧?什么时候能让我抱上外孙子啊?”
“嘿嘿,嗯,这个,不急。”赵小虎一时间不知如何说才好,当下转移话题道:“陆伯伯,我兄弟傲天,对花草也很有研究,听说您好种花。所以特意要我带着来看看。”
“陆老伯,你好,今个看了你种的花,的确不错,比别的种的长得都要旺盛粗壮,有什么窍门没有?”傲天一见连忙解围道。
“窍门倒是没有,不过我种的花,长的壮实是真,并且还不会生虫,呵呵,这是因为我每次都会用尿水浇灌根部前先将里面的蝇虫杀死,然后,再将每天的滔米水喷洒在花叶上,这样有利于植物吸收,才……”一说上种花,老人立即开始眉开眼笑地说了下去,厅中气氛一时倒也融洽。
“对了,我记得你不是说你是孤儿么?怎会——?”陆老爷子终于想出这么一个茬。
“唉!其实我兄弟他也是个孤儿,我们五人从小一块长大,情同手足,可惜在一次战乱中大家走散了,一晃都地去好些年了,一直杳无音讯,也不知他们是死是活。这次我能与傲天相聚都是老天开眼呐!”赵小虎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啊,如今这兵荒马乱的年月,也就是咱老百姓遭罪啊!想当年,要不是你岳你被逼无耐,也不会来这落草,那样大家也都不用当贼了,怎么着也算是身家清白之人吧!如今走到这一步也是无耐之举啊,但总好过受那些贪官污吏的气好吧?”老人说着,犹自觉着气愤不平,但只能叹息了一口气。
“的确,现在的贪官是越来越多了,全国上下,民不聊生啊!”傲天也叹了一口气,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这占山为王也是不得已才为之,每天还要防备着官军前来围剿,否则日子也一样艰难不是?如果兵强马壮了倒还能过下去,我听说瓦岗的义军,现在就能直接和官军叫阵了呢?而官军也拿他们没有耐何?”
“确实是这么个理,我们半阳山虽然经过我和齐达内兄弟的多年经营,但要说真正与官军对抗,那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这山寨上所有的设施加固和门前的碉堡,都是靠齐兄弟这些年努力建成后,才能挡住官军的围剿,不然恐怕我这老头子也不可能如此安逸地在这种花养草的!如今的半阳山,也可以说如果没有齐达内,就不会有现在这一大山上的人的安逸生活!”陆家柄说起半阳山,倒是发自内心地称赞着。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当初您退让的话,这半阳山在您手里不也是会同样能够挡住官军的围剿?”赵小虎连忙笑着说道。
“那不一样的,我最多不过是拉起个山头,俗话说这拉山头容易,守山头难呐。当年如果不齐达内兄弟的细心各救治,恐怕在前几次的围巢中我早就没了性命,呵呵,你不了解当年的情形啊,想当年我和王胜天、令狐智我们三兄弟,那可是经常吃了这顿没有下顿的,到处被人追随者着打杀。所以说啊,当时我们一听到你岳父要来半阳山避难的消息,我们哥三个那个高兴啊,甚至于让我当即让位我都干,呵呵,说句不怕你们笑话的话,那时你岳父那时不但是我们的财神,也是我们的保护神啊!大家伙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以前只有自已抗着,谁敢去县城看病去?哎,自从你岳父一来,这问题解决了,再加上你岳父为人好善乐施,所以,第二年,大伙一致决定推举你岳父当大首领,嘿嘿,那可是个烫手的位置哦?你岳父不死心,非要说不能让老齐家的祖艺到他手里绝了,结果自已偷偷下山开了几家药辅,没想到都被狗官给查封了,后来慢慢地他也就心死了,每天只在山上研究他的医药,再过几年,我实在不行了,大家伙都求他上位,就这么着你岳父还不同意,后来直到我找人在城中开了几家药店,你岳父感激我才答应下来,然后才将心用在山寨建设上,要说你岳父不愧是走南闯北的人物哦,你看这山寨给弄的,官军硬是打不进来,嘿嘿,你说这半阳山谁的功劳最大?”
顿了顿,陆家柄又接着说:“当后来听说要收你为徒时,你不知道你岳父那个高兴啊,整整三天,嘴巴都合不上,我们三个老兄弟也替他高兴啊,直到你娶了英莲,亲上加亲,呵呵,”老人说着笑了起来,发自内心的高兴劲。傲天等人也被他的兴奋给感染,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弯成一个弧度。
“我怎么没有听岳父说过这事?”赵小虎奇怪地问道。
“你没注意罢了,”陆家柄接着说道:“你想啊,如果他不高兴,还会将祖传手艺都传你?就连你三伯令狐智私下里都夸你呢?”
“哦?还有这事!”小虎讶异道:“他一直对我都不怎么喜欢的啊?”
“这不是废话么?本来英莲早就被他看上,准备说给他的儿子令狐中的,让你中间插了一杠子,他能高兴的起来?不过他自已也不得不承认,你比他那儿子出息多了,要不然他才不会理你呢?”
“还有这种事情?”赵小虎顿时觉得好象真是自已打乱了别人的生活一样,听后一个劲地表示怀疑。
“哦,你看我这,上了年纪就是话多,你来还有什么事么?” 陆家柄忽然又问起了这句话。
“没有什么?只是我刚来,小虎说带我前来拜访您老一下,给您添麻烦了!”傲天连忙接过话头说道。
“是啊,我也就带傲天兄弟来看看您。”小虎也连忙说道。
“好,有空常来坐坐,要是我家启明有你一半听话就好了!”陆家柄此时有些感慨道。
“那我们这就告辞,呵呵,你放心,启明哥也很好的,他从小不就很听您的话么?”小虎还在一旁边安慰着陆家柄。
一行人边说边站了起来,待邱管家将众人送出后,赵小虎看了看傲天,见傲天也不说话径直往回走,当下只好先跟着一起,回到了竹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