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内城之中,到处都能听见哭喊声及惨叫声,家家户户此时全都大门紧闭。不时可以看见有许多军兵,成群结队地正一边用脚踹门,一边将抢来的东西往自已怀中、身上的衣兜中猛装。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抢来的大包小包,整个内城大街中看不见一个行人的踪影。
陆炳武找来一根绳索,将乐玉缚在身上,转身来到大街之上,看了看四下无人,认准出城方向,向城外走去。刚走出不多远,迎面正好碰上一伙军兵刚从一个院子内出来,一个军兵一眼看见陆炳武背个人在身上,立刻大声喝叫:“站住——!干什么的?”
陆炳武无耐地转身,身体周围立刻被这伙军兵包围了起来。
“你们是谁的部下?”陆炳武看了眼这群军兵,见自已并无一个人认识,当下问道。
“哟——?还想查军爷们的户口簿啊?”一名军兵调笑道:“你是谁?少他妈的在老子面前装模做样的,你这种人老子见的多了,是不是江都内城的人都是他娘的这个德行啊!”
“哈——哈——哈!”周围的军兵立刻轰笑了起来。
“你——!”陆炳武气的当场没有说出话来。
“你什么你?赶紧回答军爷的话,你背这个娘们干什么?有抢钱抢物的,还没有听说过抢人的!不过看这娘们细皮嫩肉的,放下来给军爷们玩玩——!”
“去你娘的——!”陆炳武忍无可忍,一脚将那名军兵踢飞到一边,那名军兵当场疼痛的大叫起来:“弟兄们,这小子还敢动手打人,上——,将他给废了,杨爷重重有赏——!”
顿时,这群军兵将抢来的东西往地上一放,齐声呼喊着向陆炳武冲来。陆炳武立即一个侧转,伸腿放倒两人,然后身子一旋,右腿抬起,闪过冲来的两名军兵,对准他们的后心顺势捣了过去。
“啪啪”二声,那两名军兵应声飞抛一旁,半天起不了身。剩下二人见陆炳武如此威武,当场就起了退怯之意。
而最早被陆炳武踢飞之人,此时见陆炳武丝毫没有防备自已,当下伸手取出一柄钢刀,照着陆炳武的后背狠狠地扎来。前面两名军兵一见,立刻从左右两个方向冲了上来。陆炳武身子向二人的空间中闪去,然后一伸手,抓住一个从左前方冲来的军兵伸出的手臂,顺势往前一带,那名从左前方冲过来的军兵一时收势不住,身子直接朝右前方冲过来的军兵撞去。
这时,那名身后的军兵一见此时陆炳武身后空门大开,连忙加快进攻的速度,剌了过去。陆炳武听得脑后风声,立刻一个纵跳,向一旁边闪云,那军兵将手中钢刀顺着陆炳武的身体左侧划了下来,陆炳武百忙之中伸出左臂一挡,只听“扑哧”一声,钢刀立刻砍在陆炳武的左臂上面,鲜血立即飙射了出来,陆炳武一咬牙,右手拳对准袭击的军兵太阳穴捣了过来,只听“嘭”的一声,那名军兵立刻两眼一翻,当场昏死了过去。
陆炳武伸手拔出卡在左臂上的钢刀,对准那名军兵的胸口就要扎下去,这时只听有人大声喊叫:“陆公子,不可?”
陆炳武抬头一看,只见原父亲手下大将宁顺华刚好从另一个街头走了过来,“宁兄,你想包屁此人不成?”
“不是的!”宁顺华连连摆手,“是这样,陆公子,你也知道,这次攻城前是令兄允许手下军兵进行抢夺的,况且此人我认识,是你大哥手下头号智囊杨益先生的侄儿杨浦,你如将他杀了,恐怕令兄难做!”
“哦——!”陆炳武想了想,立刻又气上心头,我本也不想要这家伙的性命,只是没有想到此人如此阴毒,还是留他不得,否则,留下终究是个祸害!”
“那是——!”宁顺华陪笑着说:“这个人本就是一不学无术的主,此次进入军队也不过是看在杨益的面子上才让他进来的。不过现在的确是不好杀他的,还请陆公子不要生气,看在我的薄面上饶恕他这一回?”
“嗯!”陆炳武此时想了一下,也认为没有必要为此人计较,当下,伸手撕下块布,扎在左臂上。
“别——!”宁顺华一见,连忙阻拦,“公子,我这有上好的刀伤药,我给你上上?”说完,走过来重新给陆炳武包扎好,“公子这是要往哪里去?咦——?这不是乐小姐么?”
“是的!我正准备将她送到江阳县,乐小姐的事情想必你也应该听说过吧?”
“嗯!这都是大公子当初犯下的错!”宁顺华看着乐玉,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宁将军,你就好生看着大哥,如果他再做什么不得人心的事情,你们一定要阻止他。江都内城的事情,最好不要再次发生!”陆炳武说完叹了一口气。
“嗯!我们能理解这些,大公子也是被逼无耐!我这有还一些银两和马匹,你路上用吧!”宁顺华说完,命令军兵牵来一匹战马,又递给陆炳武一个小包,陆炳武也不多言,接过包袱,翻身上马,告别离去。
陆炳武打马出了城门,一路之上倒也遇见几次军兵的拦截,但都被陆炳武轻易地躲开。出了江都城,乐玉此时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一路之上又哭又闹,陆炳武无法,只好将乐玉放在自已身前,减速前行。
这一天,陆炳武好不容易才安顿好乐玉,打马正往江阳县方向奔跑,只见前面出现一条林荫道,两旁边种植着一棵棵大树,树下面长满了荒草。陆炳武正往前打马飞奔,忽然战马一个马失前蹄,陆炳武一个府冲,从马身上翻落在地。
这时,从两旁边草丛中冲出几名军兵,伸出钩索,扯住了正在翻滚的陆炳武。立刻走上来两名军兵,用绳索将二人捆了个结结实实。有人过来牵过陆炳武骑的马匹,用黑布蒙住二人的双眼,押着二人,往回走去。
不久,二人被带到一座沿途的民房之中,有人推开门,将二人推了进去。只听一个声音响起:“这二人怎么回事?”
立刻有军兵上前禀报:“我们在前面探查敌情时,发现此二人正在往这边奔跑,看方向此二人好像是来自江都,所以我们把他们抓过来,看将军有没有什么事要询问他们?”
“嗯——!将他们的头套取下!”
不久,有人过来将二人的头套取下,光线照来,陆炳武不由地眯起了眼睛。
“咦——?怎么是你们?”上面有人惊异地问道。
陆炳武抬头向上方看去,顿时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松绑!赶快松绑了!”只见那人先是冲两边命令出声,然后又看向乐玉,“乐小姐怎么和你在一起。”
“这事说来话长!”陆炳武叹了一口气,当下问道:“我记得父亲不是让你守江都么?你怎么——?”
“是这样,当时陆大公子攻打江都,我受大帅的嘱托前去历阳搬兵,这不,正和文将军一同往江都赶呢?”原来,说话之人正是搬兵回返的狄尔泰,当文泗强救出乐威时,乐威他们整顿人马,狄尔泰心系江都内城,就先行一步,率一小队人马前往江都而来,不料中途遇上陆炳武二人。当下狄尔泰看了看乐玉,出声冲陆炳武问道:“你怎么和陆小姐在一起呢?”
“唉!此事说来话长。”当下陆炳武将江都内城失陷之事出有因讲了一遍,狄尔泰一听也没了主意。
“不知文四叔现在何处?”
“就在后面不远,走——我们去看看!”当下,狄尔泰和陆炳武、乐玉二人一块云找文泗强。此时的文泗强,正一边往江都赶,一面帮忙安置乐威受伤的人马,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文泗强正一边走,一边寻问乐威被困的经过,等乐威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时,文泗强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同时也明白了陆炳文造反的原因,心中更加郁闷了。
这时,狄尔泰带领陆炳武、乐玉二人前来,文泗强一见陆炳武和乐玉在一起,当时脸色大变,怔怔地看着陆炳武一名话也说不出来。
“文四叔一向可好,小侄陆炳武给你见了礼了!”陆炳武冲文泗强弯腰施礼。
“江都内城被攻陷了么?”良久,文泗强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
“不错——!”陆炳武沉声回应。
“什么——?”乐威此时听见,忍不住身体在马背上晃了一晃,“你可知父帅和娘胎亲的下落?你怎么和我妹妹在一起?”
“当时城内很乱,听下人们讲,大帅和夫人都安全出城了,只有乐小姐要找傲天中途跳下马车,所以我才将她救下!”当下,陆炳武将江都内城之事又说了一遍。文泗强听完后,好半天沉吟不语。
“四叔,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乐威此时也没有主意,用眼盯着文泗强问道。
“咳——!”文泗强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过了好一阵,发现大家都在用眼盯着自已,当下轻声说道:“如今江都内城已破,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派人将大帅寻回,然后再将江都内城夺回。”说完,又用眼看了一下陆炳武,“陆贤侄准备去何处?”
“我准备送乐小姐去江阳县找周栋傲天他们,我想乐小姐见着傲在,病情或许会好一点儿。”
“嗯,你这样说也不是没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此去江阳,有可能会遇上十一太保的从马,你要多加小心,同时,”文泗强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你等下我休书一封,见着傲天,帮我带一封书信给他,他自会合理安排!”
说到这,文泗强命人准备了纸墨,当场写了一封书信,交与陆炳武。陆炳武伸手接过,看了看文泗强,欲言又止。
“贤侄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就是!”文泗强看了看陆炳武,又看了看乐威。
“我想请文四叔能看在家父的薄面上,留我哥哥一条性命!”陆炳武想了想,终于一抱拳,冲文泗强躬身行了一礼。
“嗯!我答应你,在我手不会取其性命如何?”
“如此,多谢文四叔!”陆炳武抬头看了看乐威,“乐大哥,此次是炳文对不住你们乐家,我这个做弟弟的替我哥哥向你陪礼了!”说完又要冲乐威施礼。
“别这样——!兄弟,我也答应你,不会取你哥哥的性命便是!”乐威一见陆炳武的架式,当场光棍地说道。
“那我们就此别过!”陆炳武冲众人一抱拳,就要离去。
“妹妹,一路上小心!”乐威忍不住对乐玉低声说道。
“你是谁?你这个坏蛋!不要碰我!我要去找傲天,呜——!傲天一定会要我的!”乐玉忽然又神情激动起来。
“呃——!”乐威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