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顾家堡,四下一片安静,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很早地就进入了梦乡。在村子中央的一间屋子中,顾龙顾虎此时正一脸地灰尘,满脸疲惫。顾颜恺和顾颜战此时正坐在屋中,听着两兄弟禀报着关于发生在江边的沉船劫盐事件。顾颜恺此时手中正拿着一杆烟袋,低着头“吧唧吧唧”地抽着。
“爹,你看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水生还在等着我们的人马呢?”顾龙忍不住说道。
“这件事情容我和你二叔再商量一下,你们二人先下去休息一下再说!况且此次劫船之人显然早已做了周密地计划,我们不可轻率地从事!”顾颜恺对顾龙顾虎说道。
“咳!管他恁多做什么?只要我们带上人马,将盐夺回来不就好了么?”顾龙生气地说道。
“你懂什么!”顾颜恺有些恼怒地说道:“你知不知道那领头之人是谁?有何背景?连李老爷的盐都敢劫,你也不想一想,凭我们村的村勇,能胜过那些人么?再说此次死了那么多人,让我如何向别人交待——?只知道头脑一热就要往上冲,真是气死我了!”顾颜恺一通大骂,顾龙当即低头不再言语。
“那我们先退去休息一下,爹——你也别生气,哥也是关心水生的安危才这样说的,不然,如果让小敏知道了,还不和我们拼命才怪!”顾虎边说边拉着顾龙走了出来。
到了院中,二人刚出门。“砰砰”二声,二人被潜伏在外面的军兵按翻在地,立刻被人用绳索捆了起来。屋中顾颜恺和顾颜战听见院中响声,打开房门,走出来查看,周围的军兵立刻将二人团团围住。
傲天此时分开人群,走了上来,上下打量了眼顾颜恺,问道:“请问你可是那顾堡主?”顾颜恺此时身处人群之中,脸上却一点儿也不惧怕,用手指着傲天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深夜闯入民宅,擅自抓人?”
“大胆!将军大人问你话呢?还不赶快回答?”周围有军兵高声喝道。顾颜恺一听,当即脸色大变,“你们是那一个将军?我顾颜恺又没有做违纪犯法之事,你们凭何抓我?”
“哦——?”傲天看着满脸激奋地顾颜恺,突然大声说道:“大胆顾颜恺!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违法,那么我来问你,在北山的晒盐场又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知朝廷是严禁私盐的么?”
“这——?”顾颜恺一咬牙,冲全天一抱拳:“我们又没有私自售盐,我们只是受人委托,为别人晒制一批食盐罢了!”
“哼!你帮别人晒制食盐难道就没有问清这批盐的来路?犯了法还犹自不知,你这个堡主也算当到头了!”大牛此时生气地上前冲顾颜恺首先发难。
“你就是顾颜战吧?果然是一对亲兄弟,呵呵呵,顾堡主,你是想让我把你们兄弟二人全部抓走,严刑逼供?还是想自已老实地交待出来?”傲天此时笑眯眯地问道。
“这——”顾颜恺一时有些迟疑不决,“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江都乐大帅部下中平大将军,你不用有所担心有人来报复,你可以自已考虑一下。”傲天说完,转身走到外面。这时,有军兵将顾敏也从屋中抓了出来。
“报,我们在屋中发现这个!”有军兵上前,将一个油纸封的小包递了过来。
“将东西还给我——!”顾敏边奋力掐扎边高声地喊叫道。
“噢——?”傲天奇怪地伸手接过,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有一个红色的小本子,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中郎将军张平”几个大字,当下心中一紧,连忙上前,问道:“你这个东西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说完,两眼紧紧盯住顾敏不放。
“这——”顾敏被傲天盯的心头发虚,一时回答不上来。
“这是小女所救之人,水生之物,怎么——大人也认识此物?”顾颜恺此时问道。
“你可知此人现在何处?”大牛也在一旁边问道。
“这——”顾颜恺看见自已家人此刻全部被抓,当下心一横,说道:“将军大人,能否先将小女和家人放开?容我们屋内详谈如何?”
“嗯!”傲天点点头,和大牛一道随同顾颜恺走进房间,门外,军兵分两旁把守着。到了屋内,众人分别落座。傲天开口道:“这个本子是怎么回事?”
顾颜恺开口道:“这个本子是水生交与我小女敏儿保管之物,水生是他们三兄妹有一天外出赶坊市回来时看见水生漂浮在河面上才将他救回来,又将其好生将养,水生痊愈后感激小女才将此物交与小女保管的。”
“那水生的原名叫什么?你们没有问他么?”傲天又问道。
“问过了,水生从醒来时就将从前事忘记的一干二净,小女见他从水上侥幸生还,就喊他水生!”
“哦——这么说来,张将军是失忆了,难怪这么久还不见他回还!”傲天叹息道。
“如今水生人在何处?”大牛此时问道。
“唉!此事说来也是我的过错!”顾颜恺说道:“本来我顾家堡向来耕地就少,人口这二年又添加了许多,为了使全村的人能够吃上饱饭,我接了一位李员外的生意,帮他晒制一批食盐,好让全村的人都能吃上饱饭,本来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我们也将这批食盐晒好,因为水生武艺在我们村是最好的,加上此次送盐我们也认为没有什么危险,所以就让我的大儿子顾龙和二儿子顾虎一同陪同水生进行这批食盐的押运工作,谁料想,变故横生,这次出去押运之人却仅他们三人得以生还!刚才我们还在商议着如何去夺回这批食盐呢!水生现在也正在前方追查着敌人的行动方向。”顾颜恺说完,取出那封李员外的信件,双手呈给了傲天。傲天接过展开看后,交给了大牛。待大牛看完信后,又看了看顾颜恺,问道:“这么说来,这批食盐你们已经全部晒制完成运走了么?”
“是的,将军大人!”顾颜恺恭敬地说道。
“运到什么地方去了?”傲天接着问道
“据信上讲是运到青木崖,没有想到却在中途发生了意外!这次我的二个儿子就是回来报信的。”说完,顾颜恺又详细地将盐船被劫之事说了一遍。
傲天听完这些事情,沉吟了一下,将顾颜恺他们所述之事在脑中回想了一遍,确认他们没有撒谎后,当即对顾颜恺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批食盐是送到江都的官盐,此次在怒通江被歹人所劫,我们此次就是为了追查这批官盐的下落,才到了此处。幸好,你们并没有完全参与此次盗盐之事,但至少目前你们已经犯了帮凶之一、名,明明知道私自晒制食盐是违法行为,却心存侥幸,以为能够逃脱官府刑法的制裁,犯下弥天大错。所以眼下,你们倒是有一将功赎过的机会,希望你们能够协助官府,追剿回这批食盐,来补偿你们先前的过错!”傲天一席话,说的顾颜恺脸色大变,连忙当场表示愿意将功赎罪,痛改前非。
第二日一大早,顾龙顾虎就带领大牛、傲天他们前往青木崖追寻丢失的食盐,另一方面,傲天又飞鸽传书江阳县,告知其已发现食盐的下落,并请求周栋领军火速前来支援。
张平此时正藏身在一间房子的横梁上面,远处,不时有黑衣人在进进出出,食盐已经凉晒了二日,张平在此期间趁人不备,潜入房间,取了些吃食,刚要出去时,听见有两人的谈话声从外面传来,无耐之下只好飞身上梁,躲在房中横梁的阴影处。
不久,从门外走进来二名黑衣人,身材长的一个高大魁梧,另一个长的却是瘦小精明,此时二人进屋后,走到桌旁边坐下,打量了一下四周之后,那瘦小之人上前将房门关上,冲那高大之人低声说:“冯兄,此次青大当家突然与主上翻脸,事情的进展就有点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如果这批食盐在我舞眼皮下丢掉,那么到时你我可就没法向主上交待了哦?”
“呵呵呵,马兄过滤了,此事为兄早已做出安排,到时即使出了问题,也保证找不到你我的头上——你只管放心好了!”那冯姓之人说道。
“哦——?冯兄瞒的我好苦哦,为何不早将此事告与我知?”马姓之人非常不悦地说道。
“嘿嘿嘿,非是我不告诉马兄,实在是我办此事本就非常隐蔽,目的也就是为了防止消息外泄,你尽管放心就是,到时保证有马兄的一份功劳!”冯姓之人连声地对马姓之人解释。
“那你知不知道这次青大当家要走那条路线?”马姓之人听说有自已的一份功劳,当下高兴地问。
“这个目前还不太清楚,但以主上的精明,相信可以猜出青大当家所走的路线,到时如何操作也就不是我们兄弟所担心的事情了!嘿嘿嘿……”冯姓之人说完,与马姓之人共同发出一阵低笑。
“我们在此也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了,我还是先出去看一看再说吧!”马姓之人说完站了起来。
“嗯,你先出去,等一会儿我再出去看看!”冯姓之人也笑着说。
等马姓之人推门走了出去之后,冯姓之人独自又坐了一会儿,才站了起来。口中却自言自语道:“也该差不多是这个时间了,嘿嘿,马兄,到时就有你的好戏看了!”说完便推门走了出去。屋中一时陷入了沉默。张平见久久无人再来,当下悄悄地跳下房梁,向大门方向潜去。
突然,只见一道人影出现在窗前,张平连忙转身躲在门后,只见那身材瘦小的马姓之人从窗前走了过来,看了看左右,推开门向里面扫了一眼,“嘿嘿”低笑了二声,尾随着冯姓之人而去。
张平一见,也连忙拉门随后跟去。那马姓之人走的非常机警,不时回头查看四周的情况,张平一路之上,小心地远远吊在二人身后。
不久,二人来到一片竹林方向,冯姓之人看了看四周情况,一猫身,钻进竹林之中。马姓之人仍然静静地站在原地未动,等了一会儿,那冯姓之人又从竹林之中钻了出来,再次看了看四周,才转身向竹林后面行去。那马姓之人在冯姓之人刚一动身之际就连忙悄悄跟上,三人一前一后,同时行动。
不久,那冯姓之人走到一处山洞前,看了看身后无人,低头钻了进去。马姓之人则连忙闪身躲藏在山洞旁边的一株大树之上。张平一见,也向前看了看,转身跃上身边山谷上的一块大石之后,小心地看着前面二人。
那马姓之人蹲在树上,看了一会儿,想了想,随手摸出一物,向天空一扔,顿时,只见一股青烟从那上升之物后面冒了出来。张平一见,连忙小心地躲在石头后面。
不大一会儿,从外面进来一伙人,每个人均黑衣蒙面,走路时脚步轻灵,马姓之人看见这队人马,连忙从树上跳下来,朝领队之人低语了几句。随后,这一队人马立刻转身朝那个山洞奔去。
到了洞口,只见那人将手一挥,顿时,一行人将山洞四周严密封锁了起来,有几个黑衣人直接冲了进去,不一会,从山洞里面抓出了三个同样身穿黑衣之人。外面马姓之人一见,连忙走上前,仔细地辨认。
忽然,马姓之人脸色大变,走到邻队之人面前低语了几句,一伙人又冲了进去,在山洞内仔细地搜索了片刻,马姓之人此时也冲了进去。张平抬眼细看,发现那冯姓之人并不在这三个黑衣人当中。
不一会儿,那马姓之人钻了出来,一路之上还骂骂咧咧:“妈的,没有想到那小子这么滑溜,又让他跑了!”一队人遂押着这三个黑衣人往山谷内走去。
张平待那伙人走远后,刚想起身,只听对面山洞之中忽然哗啦一响,一个人影从山洞前面的地下钻了出来,张平定睛一看,发现正是冯姓之人,只见他对着马姓之人的背影,狠狠地吐了口口水,骂道:“什么东西,敢玩我?看我以后不整死你!”说完,调转方向,朝山洞外面继续走去。
张平犹豫了一会儿,遂决定继续跟踪冯姓之人。这次,那人走的倒很迅速,不一会儿,就来到山谷外面的一个小峡谷内,到了峡谷口,那人先是用手轻轻地拍了几下,然后,只听对面峡谷之中传来几声鸟鸣。
不一会儿,只见从峡谷之中走出一伙人马,为首一人,手执一把方天画戟,正是那长威将军丁杰。身后跟随之人,也都面目含煞,两眼放着精光。
冯姓之人走上前,对着丁杰施了一礼,说道:“现在食盐已被青大当家截获,也已经晒制完毕,我怀疑他可能要私吞这批货物,不然,也不会将送货之人全部杀死!”
“嘿嘿嘿,这倒要看他有没有那么大的肚量了,即使他想独吞,首先他也要先要我手中的大戟答应才行?”丁杰听后,一阵冷笑。
“现在那马强已经叛变,刚才的一处据点已经被他领人捣毁,大人,你看这——?”冯姓之人又说道。
“嗯,这倒是个事情,你现在的身份也已经暴露,最好不要再去那边行动,冯妙,你先在我这边躲一躲,过了这断时间后,再出去也不迟!”丁杰沉吟后说道。
“多谢大人!”冯妙躬身行礼道。
张平此时看见丁杰,只觉得此人非常眼熟,一时又相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此人,当下,悄悄地做了处标识,然后又返回到山谷之中。
此时的山谷内,把守的守卫,比先前增加了许多,每个人都面目冰冷地注视着四周情况。在山谷最高处的房屋内,许多黑衣人正在门前面把守着。
屋中,青大当家仍然黑巾蒙面,正站在屋中的至高处,吩咐着一连串的命令。许多人不时地躬身退了下去。
至天色将近黄昏,只见许多黑衣人走了出来,为道一名黑衣人背插双勾,走在前方,广场中已经装好了十多辆大车,每辆车上有五人同时拉动,外面还有二百多人守护在外围,使勾之人看了看队伍,来回在车队前走动了几遍,然后手一挥,车队趁着夜色,开始往山谷外面走去。
张平此时正附身在最高处的房顶之上,天色此时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轮斜月挂在天空,散发出淡淡的光晕,风不大,徐徐地吹着。
此时,房中仅有一小部分人马仍然在屋中坐着,待车队走了约有半个时辰,这时,只见从屋中又涌出一批黑衣人,为首之人,仍然是背插双勾,站在一队车队前面,周围有四百多人护送在车队两旁边。随着黑衣人手中双勾一挥,车队在轰隆隆声中,向山谷外走去。
张平此时显然已经有些心急,如此相同的二帮人马,到底哪一帮才是真哪一帮人马是假?自已又该如何跟踪呢?顾家堡的人马何时能够到来呢?想到这,张平只好起身,开始向山谷外面摸去。
就在张平刚刚离开房顶时,只见从山谷之中,又开出了一拔人马,为首之人同样黑衣蒙面,手执双勾。三方人马出了山谷,分清三个方向,分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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