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看着她扭捏害羞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心动。他本来想逗她，现在真的不想走了。
“我和何一诺，真的要离婚了。她也同意了。年前应该就能结束。”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她说这些。
“啊！”他曾经说过他们在打离婚官司，可是听到他们真的要离婚，心中还是有些震动，像是做了坏事的被抓包的孩子。总感觉他们离婚与她有关系。
“好了，不说这些了。”楚汉直接进了卫生间准备洗澡。他当着她的面开始脱衣服。秦月低头进了秦锐的房间。
我和他，算什么。秦月想起以前对他的仰视。夜晚的他，是她心中的初恋男友，虽然她都不知他长得样子。白日的楚总，她根本就不认识。他也从来不看她。生活在永远不能交集的平行的圈子里。可是他们之间却有一个孩子。
楚汉在洗澡。水汽氤氲。他在镜子上研磨出一小块，映出自己的脸。我这是怎么了，对女人，竟然也有忐忑和不知所措，甚至紧张。
他曾没想过会和她有交集。第一眼看到她时，她坐在门外的凳子上，不停地咬着自己的指甲，惶恐，眼神却干净坚定。这双眼睛吸引了她。
他偶尔在网上，看到有人以身相许救母亲的帖子，以为是无聊的人博眼球玩的游戏。他也正好无聊。那时候他和何一诺已经有了婚约，何一诺在国外。
他身边并不缺女人。只是好奇，看了她的简历和面容，知道她不同于夜店的那些女人，如此而已。
他对她也没有手下留情。他是商人。签了协议，就要履行职责，这是规则。
他受不了的，是她在他耳边不停地说的那些无聊的话。要命的是，他竟然爱听。那是他没有的东西。
那时候的他经常会郁闷，寂寞，惶恐，压抑，每当这些时候，他都会找她。她给他不一样的感受。她从不会算计他。
他后来偶尔会想起他们的第一次。竟会让他有犯罪感。这让他更惶恐。他17岁就有了女人的经验。这么多年，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后来认识了现实中的她。她并没有认出他。这个傻女人。她竟然爱上了他的对手。这让他烦恼。
她为了温言，连连打击他。却成了温言攻击他的武器，她的感情被温言狠狠践踏，她的绝望的泪水横流的脸……想到这里，楚汉抽了一口气。当时自己的那种痛，他自己都感到震惊。可是她仍旧犯傻，仍旧禁不住温言的诱惑。
从此她总能让他失控。这让他无法忍受。他放了她，协议还没到期。
没想到，三年后，她竟然带个儿子回来，他的儿子。这个女人，看似温顺，他却从来都无法掌控她。
楚汉用毛巾擦了擦身，围上儿子的浴巾走了出来。她迎面看着他赤裸着上身，眼睛无处躲藏，只能转身。
“好像没看过似的。”他打趣她。
“我去儿子那屋。”秦月说。
“回来！”楚汉叫住她。他突然抱着她，紧紧抱住。秦月挣扎，却仍旧逃不过自己的内心，她的心并不抗拒。
他的手温柔地梳理她的乱发，他捧着她的脸，用手指慢慢研平她微皱的眉头。他腾出手关了灯。
窗外的雪映着屋子，有一种淡淡的白，如水。
楚汉抱着秦月，象抱着一件珍宝。他温柔地亲吻，她的细长的脖颈，温暖的肌肤。
楚汉轻轻抚摸着她。
“听着，我离了婚，我们就结婚。我会给你婚姻。”楚汉低声说。
“什么？”秦月抬头。
“等我办完了离婚手续，我们就结婚，要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
“仅仅是为了儿子？”秦月问。
“为了儿子，不够吗？”楚汉从来没有这样低声和女人说过话。
这个女人，非要逼着他说出那些无法启齿的话。
秦月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他以为她会高兴。至少不会是这种表情。
“你的婚姻是交易，我的不是。我的婚姻，只能是爱的归宿。如果不爱，我不会结婚。”秦月立即挣开楚汉的胳膊。
楚汉气结，他瞪眼看着秦月，说不出话。“那么刚才的你，是假的？”楚汉恼羞成怒。
“不，真的。我是健康的女人，我也有需求。”秦月脸还泛着红，大言不惭。
楚汉瞪着她，瞠目结舌。“你变坏了！臭丫头！”
“不爱的两个人在一起，并不是家，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儿子也不会快乐。现在这样也挺好。不要勉强自己。”秦月说。
“那么，你爱我吗？”楚汉突然问秦月。
“曾经爱过，你是我的初恋男友。可是那时的你，和现在的你，并不一样。现在我也不确定。”秦月实话实说。
“好，那我们就先结婚，后恋爱。据说这样的婚姻会更幸福。”
楚汉又凑上来，“那我刚才表现如何？满足你的需求了吗？”他嘴角上扬，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秦月感觉他像个孩子。
“你累了，好好休息。”她红着脸转身进了儿子的房间，还插上了门。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他却对她没办法。
他回到床上，竟然没有失眠，安心地睡了。
第二日一早，楚汉接到常冬电话，“何一诺突然改变注意，她不想离婚。她的律师说她把那些签字的文件都撕了。现在找不到她的人。”
楚汉起身，开始穿衣服。
秦月一早起来熬了小米粥，做了蛋饼。
楚汉喝了几口粥，吃了一张蛋饼。他拥抱了秦月一下，无限留恋地离开这个温暖窝。
何一诺突然变卦，让他心中不安，楚汉最近胆子越来越小，很多事情要想很多遍才去做。心中有了牵挂，有了期许，便英雄气短，瞻前顾后。不过他并不后悔。
何一诺没有接楚汉的电话。这是从来没有的事，都是他不接她的电话。
什么事情，让她改变主意。楚汉皱眉。
他手中握着的证据足以让何家身败名裂，何一诺也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何一诺精明沉着，她是生意人，不会为了一段感情毁了何家。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汉刚走，秦月听到敲门声。
“什么东西忘带了？”她一边问着一边打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何一诺。
秦月下意识的想关门，她已经冲进来。仍旧是大的耳环，张扬的火红的中长款皮草。这种颜色穿在她身上，刚刚好。她的眼睛红肿，眼袋肿大，嘴角微微向下耷拉着，像是哭过。
她的眼睛里是执念和不甘，还有深深的绝望，冷冷泛着奇怪的亮光。
她是危险的，从来都是。秦月带上儿子的房间门。她警惕地看着何一诺。
秦月站在门口，她不想让她再往里走。却根本拦不住她。
秦月仔细看看她的手里，没有硫酸或者别的，比如枪。何一诺的世界，遵守的法则和秦月是不一样的。圈子不一样，标准也就不一样。人和人是有层次的。秦月早已明白。
她警惕地看着何一诺。
何一诺挨个房间看了看，上下打量着。
她用手扒拉着秦月放在窗台上的花，“这是什么花？好多花苞。”
“长寿花。”
“你很喜欢花？”她歪头问秦月。
“是的。”
她又用手摸了摸窗帘，“这种窗帘，三十块钱一米？”
“三十五。”秦月老实回答。
她看着餐桌上没来得及收拾的蛋饼，“你做的？”
“是的。”秦月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是她的眼睛里有深深的悲哀。秦月很不安。
“楚汉走了？”她声音平静，像是问着不相干的人。
秦月没说话。她不想刺激她，秦月偷偷找手机。
何一诺要进秦锐的房间，秦月一下拉住。“我儿子在睡觉。”儿子是她的底线。
她站住，“你就是用这样的地方困住了他？让他和我离婚？”她的声音并不凌厉。
“我从来没有要困住谁，也没要求任何人做任何事情。我只想要正常的生活而已。”
“我得不到他，你也永远别想。”她凑近秦月，声音仍旧轻柔，秦月却听得寒毛直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