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梅提起这段往事,痛苦不堪。眼泪不断的落着,心中满是自责。苏桐又递给她纸巾,轻声安抚。“阿姨,你别这样。其实人死了,肉体能够还归大自然,也是一种很高的荣耀。”
“就像我们。如果我们在死前,能够将我们身上可以用的器官捐献给其他的人,带给别人重生的希望和生命,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苏桐的声音很温柔,语气也像是带着魔力一般,竟然让何春梅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微微的点了点头,“也许你说的对吧,可这件事情一直让我心中耿耿于怀。”
“特别是听说钱大哥一家发生这样的事情后,我更是觉得自责愧疚……”
“后来,钱大哥的母亲因为痛失孙子,没过几天也去了。那一年,钱家都特别的难过。好在,第二年,钱大嫂又怀孕了,也许是老天保佑,从怀上这个孩子之后,钱大哥一家又开始顺顺利利了。”
“而我在城里一直闯不出一个名堂,后来就回家嫁人了。”
“这么多年,你都没来看过他们吗?”苏桐轻声的问着。
何春梅遗憾的摇了摇头。“我……我结婚后,没几年,男人就去了。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整天都为了生活而奔波。我听说,钱大哥一家过得很好,他们的儿子也考上了大学,我真的很为他们高兴。”
“我也不想来麻烦他们,所以,我也就一直没有来。如果我早知道……他们一家……”
苏桐轻轻的拍了拍她后背,又继续道:“那你知道,他们一家还有什么亲戚吗?”
苏桐突然拿出马天成的照片,递给何春梅,“这个年轻人,你有没有印象,认识吗?”
何春梅拿着照片,仔细的端详起来,眉头紧了又紧。摇了摇头,“我离开这里已经快二十年了,他那个时候应该还是小孩儿。可在钱家,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苏桐的脸上微微有些失落,正想继续再问其他的问题,突然,何春梅的眼睛,瞪得更大。仔仔细细的瞅了一下,嘴里嘟囔着,“这……不会是钱小辉吧?怎么看着跟钱大哥有些一样呢?”
可钱小辉不是已经死了吗?而且钱小辉是一个才毕业的大学生,据说优秀,帅气,怎么会染着这花里胡哨的头发,还戴着耳环。
何春梅立刻摇头,“可能是我看错了,这不会是钱小辉的。”
而苏桐的双眼却陡然一亮。心中立刻算了一下时间,然后急迫的问道。“你确定你埋藏钱大业要走的那个孩子,是一九八四年吗?”
何春梅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苏桐又让何春梅仔细的看照片,声音也有些激动,“你说他长得很像钱大业是吗?”
虽然他们也看过钱大业的照片,不过毕竟钱大业现在已经老了,确实看不出他年轻时的样子。
何春梅又看了看,紧眉,舒展,点了点头道:“跟钱大哥年轻的时候还真有几分想象,只是瘦了一点儿。”
苏桐瞬间起身,“阿姨,你先休息一下,我稍后就过来。”苏桐立刻冲了出去,走进会议室。许飒,赫章,还有其他的两个人正在商量着事情。
见苏桐走了进来,表情肃然而激动,许飒忙道:“有什么发现?”
苏桐一字一句坚定的说道:“我怀疑,马天成其实就是钱大业当年已经死去的那个孩子。”
一九八四年。到现在,正好二十六年。也就是说,当年他可能没死,而且被人救了。所以对方将救他的那天,当成是他的出生日。
许飒站了起来,眉色一沉。若有所思,而这个时候温言走了进来,“我已经从他的住处带回了他的毛发,已经交到了法证科,让他们比对他与钱大业的DNA鉴定报告。”
许飒看着温言,低哑的嗓音问道:“你也怀疑?”
“当时我看文件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怀疑,不过因为并不确定年份,所以才希望进一步确定。我去过他住的地方,刚好碰到了他的一个女友。”
“那女友好像是他小时候的同学,两人相交很久,我便随便问了几句。问起他为什么跟他家里的人关系这么不好?从那女子的言辞中,虽然没有直接说明,马天成并不是他父母的亲生孩子。”
“可从他们的相互方式,及那对父母对他的态度,基本可以断定,那绝不是对待自己亲身儿子的态度。与其说,马天成会变得今天这样,其实也是因为他的那双奇葩父母。”
“虽然把他捡回来了,却把他当成是畜生一样对待。我想,除非是变态的父母,否则应该不会真正的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样。”
许飒沉默了,而赫章也满是惊讶。“若真的如你们猜测,那这个凶手的侦查能力简直通天。”
所有人的目光中都露出凝重的思绪。越是这样,就越是证明这个即使已经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他的聪慧却丝毫不输给他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苏桐将何春梅暂时安排在旁边的一家酒店里,让她好好的休息。
何春梅却拉着她的手,急急的哀求道:“姑娘,你一定要替钱大哥一家找出真凶啊?”
苏桐再次点头。何春梅却依然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如果你们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我,我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一定要为他们做一点儿事……”
“阿姨,你别这样,我们一定会找出真凶的。你今天也辛苦了,好好的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又安抚了几句苏桐,匆匆的离开。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突然,门被人推开了。法证科的小王穿着一身白大褂,走了进来。不需要他们亲自去拿创造,他就已经送了过来。
温言一把接过鉴定报告,看着上面,显示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数字,温言一下神色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