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许飒终于回过神。将目光移向了兰兮,他怔怔的问道。“你真的怀孕了?”语气中还多了几分肃然,眼神中也掠过冰冷。仿佛这个孩子的出现,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惊喜,更多的反而是惊吓。
因为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潸然泪下,看得人楚楚可怜。
兰兮的母亲,很是生气的冲着许飒道,“小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的好像我们欺骗了你一样,难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不清楚吗?”
“亏我那么的相信你,那么的看好你,却没想道,你竟然……”
兰兮的母亲气的都有些说不出话了,指着许飒继续骂道。
“你这个没有担当的男人,我今天就要替我的女儿好好讨回公道。”
说着,就要冲上来打许飒,身后的兰兮连忙将她拉住。“妈,你不要这样,这一切都跟飒没有关系。”
声音中满是沙哑,一边拉着自己的母亲,一边哭泣着。一旁兰兮的父亲,也终于出手。抱住了妻子,皱着眉头道:“大庭广众之下,你干什么呢?”
被制止的兰兮母亲,瞬间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大声的咆哮道,“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女儿都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你不但不帮忙,还反过来对付我。”
“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一个男人?”说完之后,还用力的将所有的火气发泄在他的身上,打下去的拳头又快又狠,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
坐在轮椅上的许飒,看着渐渐围过来的人。终于出声道。“叔叔阿姨,你们不要这样。我想跟你好好的谈谈可以吗?”
兰兮的母亲停了下来,看着许飒满脸的戾气。“有什么好谈的,你只要告诉我,你负不负这个责任?”
逼迫的眼神,好像许飒如果敢说出一个不字,她就会上前讲他撕裂一样。
见许飒就开口,兰兮的母亲火气瞬间又飙了上来。又指着许飒大声道。“怎么不肯负责吗?就你一个穷酸的警察,我还觉得你配不上我的女儿呢?要不是她喜欢,你以为我会委屈她嫁给你吗?”
兰兮母亲的话要许飒的脸色很难看,兰兮明显感觉许飒生气了,心中有些害怕。连忙上前,紧紧抱住母亲,“妈,飒不是这样的人。你让我先跟他好好的谈谈好吗?”
“妈,你跟爸先回家,我一会儿就回来。”
兰兮的母亲不愿意,坚持要留下来一起谈,兰兮劝了好久,她的父亲才拖着她离开。
看着远去的父母,兰兮低下了头,就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偷偷的打量着许飒。半天,她才喃喃的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许飒抬起头,看着她,眼底深处,泛起浓的化不开的深沉,低沉的声音,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我们去对面坐坐。”
兰兮点了点头,推着许飒到了对面的餐厅,点了几个清淡营养的菜,兰兮一如从前,对许飒照顾有加。但明显,许飒冷淡得好像对待一个陌生人,让兰兮的心都扯得痛。
菜很快就上来,不是特别豪华,却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只是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谁也没有动筷子。
兰兮有些尴尬,笑着给许飒夹了一筷子的菜,“飒,你最近又瘦了,而且还有伤,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体。”
一边说着,还一边给他盛汤,只是许飒依然没有动,只是那双眼睛,像是失去心魂一样,迷茫的看着窗外,毫无焦距。
“飒?飒……”
兰兮接连叫了好几声,半天才回过神,看着她,问了一句。“吃好了吗?”
兰兮脸色瞬间冰凉一片,她什么也没吃。可是,他却问自己吃好了吗?难道自己在他的面前就如同空气一般,他什么也看不见吗?
兰兮低下头,许飒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你吃吧,不用管我,我不饿。”
只是兰兮,哪里还有心思用餐?她放下餐具,看着许飒主动开口道。“飒,我没有要逼迫你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父母会突然回来,我原本想要……想要一个人将孩子打掉的。”
说到这里,兰兮又低低的饮泣,像是很舍不得一样,一脸心痛的表情,终于刺激到了许飒。让他开口问道。“你真的怀孕了?”
兰兮低低应了一声。
原本许飒还想问,孩子是我的吗?可看着兰兮满脸泪痕的样子,最终所有的话还是卡在了喉咙。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一下子就停止了工作,处于一片茫然的状态。过了很久很久,许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打算怎么办?”
兰兮哭泣的声音更加大了,她带着哀求的目光,泪眼波光的看着许飒。
“飒,我……我可以不打掉这个孩子吗?虽然我也不想给你惹任何的麻烦,也不想要纠缠你,可是要让我真正的杀了她,我……做不到。”
目光慈爱的看着自己的肚子,仿佛那里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天使。一份许飒的心中,弥漫出更浓郁的复杂情绪。
“你……要生下他?”声音中都微微有些颤抖。而兰兮带着泪水的双眼,眼巴巴的看着许飒,低声的哀求道。“可以吗?”
许飒的脑袋再次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可以吗?
他竟然不知所措,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如果这件事情是换在其他人身上,他一定会义正言辞的说。“当然可以。”毕竟,即使没有出生的婴儿,那也是一条生命。
可是,但事情真正的降临在自己的身上时,许飒才感觉,一句可以,代表的不是一件,而是责任。
“兰兮……”许飒只能,叫出了她的名字。只是这声称呼,却让兰兮眼中的泪水不断的滚落了下来。
好像带着痛楚般的绝望,终于让许飒清醒了过来。他滚动着轮椅来到了兰兮的身边,轻轻的拍着她的肩,给予安抚。
“兰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