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和江一先生回到雀阁,江一立马松了一口气,说道:“叶天机这老家伙请我来作客,我奔波了一路到这,一把老骨头都快散了还得顺带帮你们编瞎话。”
苏羽作了礼,谢道:“还请江一先生受苏羽一拜。”
江一忙把苏羽扶起,“这劫过了便是好的。”
连雀闻声跑了出来,欢快地喊道:“爷爷!”
江一也往前迎着连雀:“哎哟乖孙女!爷爷可要说你几句,你怎么能让山鹰自己去接我你反倒中途跑回来了,连爷爷也不看了是吧?”
连雀在江一怀里撒着娇,说道:“对不起爷爷,我就是太气山鹰了,一路都不讲话,闷死我了,真不知道大哥以前怎么和他一块执行的任务。”。
“这孩子,哈哈哈。”江一满脸的祥和,一边笑一边摸着小连雀的头。
江一比叶天机年长十多岁,两年前江一偶然习得了回颜术,就拿自己先做了实验,没想到竟然成功了,就变得了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年华老去的江一自然乐开了花,没事就调侃叶天机,动不动也要为叶天机使用回颜术。叶天机每次都鄙视江一,老了还没个正型。
然而叶天机自打上次一别,至今也有一年未见老友,借着这次苏羽喜宴,才让连雀和山鹰去长汀谷接江一过来叙旧。
山鹰倚在门边看着连雀告黑状,端起手臂小声说道:“死丫头。”山鹰一想到启程的前一晚,连雀调皮,把他准备送给师妹的手镯不小心摔成了两半,死丫头非但不坦白交代,还用幻术作弄他,山鹰心里就痛苦要命,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和他的师妹友好相处了?
苏羽走过来拍着山鹰的肩膀说道:“少见啊,雷宗大人居然还在角落里生闷气。”
山鹰盯着连雀撒欢的样子,气道:“你们就宠她吧,一天到晚就知道用她那点幻术到处搞破坏,闯了祸也不见你们教训她,长大以后还不得成精了?”
绯梦慌慌张张地从屋内跑了出来,喊道:“不好了幻宗大人,云瑶公主又吐血了。”
连雀疑惑:“不可能啊,公主已经吃了屏兮丸,按理说屏兮丸会化解深入体内的寒气,怎么还会吐血啊?”
江一听闻后,起身道:“老朽过去看看。”
江一为公主诊脉后,眉头皱起:“公主现在脉象混乱,气血逆行。”江一若有所思,开口问道:“公主此前中了朔寒掌?”
山鹰急了,忙说道:“先生,您没说错吧,朔寒掌可是大哥的掌法啊!”
连雀道:“朔寒掌是折夜楼的人打出来的,至于为什么他们也会这招数就不得而知了。”
江一严肃道:“连雀给公主吃屏兮丸是没错的,屏兮丸的确可以化解朔寒掌的寒气,可是在化解寒气的同时,打入公主身体中的枯心棘也随着寒气的消失融进了公主的心脏。”
连雀一惊:“枯心棘?怎么可能!我为公主诊脉的时候根本没有察觉枯心棘的存在啊!”
“不怪你连雀,枯心棘被冰冻是无法发觉的。”
江一起身拂袖,说道:“枯心棘是上古暗巫流传下来的巫术,与千年寒冰结合炼制而出的寒冰枯心棘阴毒无比,中棘者日日咳血,身体日渐衰竭,最后被枯心棘吸掉肉身,尸骨无存。听闻折夜楼只是江湖中替人消灾的地方,没想到手段如此恶毒,上古巫术出现在折夜楼,江湖怕是难得太平。”
山鹰道:“上古巫术?二十年前暗巫一族被灭,此后江湖之中再无人使用巫术。如若折夜楼用了巫术,恐怕暗巫一族血脉并未真正断绝,且与被折夜楼脱不了干系。”
江一肯定道:“怕是如此啊。”
连雀担心道:“这枯心棘的解药只能由炼此毒者制成……旁人是制不来的,如果不早些拿到解药,公主性命难保。”
苏羽看着吐血后又昏迷过去的云瑶,问江一道:“江一先生,如今可有为公主延缓衰竭的法子?”
“老朽现在只能用九转回魂露为公主续命,若以露水庄的春琅树树枝入药可平咳血之事,只是这露水庄所在之处令人难以捉摸……”
“此事先生大可放心。”苏羽答道。
此时绯梦开了口:“冰宗大人,绯梦在地上发现了公主掉的手帕,上面有血字。”
苏羽接过手帕,看着上面的血字,“白?”苏羽疑惑道。
凤凰居、脖颈的一点刺伤、朔寒掌、手帕血字……
苏羽将这些线索重组拼接起来,脑海里逐渐显现出了一个名字——白湘。
苏羽紧握手帕的手骨节泛白,云瑶,我一定会拿到解药的。
这时,从流萤居过来的司空耀走进屋内说道:“这是公主在凤凰居从死去婢女桃儿手中发现的手帕,我觉得事有蹊跷,就让公主收了起来。”
绯梦上去扶住司空耀,说道:“将军,你身上有伤,不能随意乱动……”
“我没关系,公主现在怎么样了?”司空耀打断了绯梦的话。
江一开口道:“没想到凌霄将军也在,将军放心,有我江一在,公主目前不会有问题的。”
司空耀一怔,原来是江湖第一名医,公主交给他应该没事了。司空耀眼前开始模糊,扑通倒在了地上。
“唉,小山鹰你去帮绯梦把凌霄将军扶回屋子吧。”江一嘱咐道。
山鹰一阵恶寒,江一先生脸与年纪不相符这件事……自己还是不太适应。
露水庄
冯瑾瑄坐在木屋回廊的矮栏杆上吹着夜风,下意识摸着手腕上的手链,本来已经躺到床榻上,但她怎样也无法安睡,于是便披上了衣服,出来散心。
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真想出去看看,现在她哪有心思能睡着。
叶天机和陆少霖两个人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
是不是经历过几十年人生的人都天不怕地不怕啊?冯瑾瑄想着。
醉意渐消的叶天机醒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哟,这么晚了,我得先回永生殿了,怕是又少不了夫人一顿责骂了。”
陆少霖大概还在梦中,口齿含混不清、文不对题地应道:“这酒我可是……研制了几个月才能有这么香的…喝、喝起来……”
叶天机走了出来,看到坐在栏杆上的冯瑾瑄,说道:“小姑娘,没去睡?”
冯瑾瑄听声,猛地回头,“宗主。”
“明日一早。你与少霖在暗道口等我便是。”叶天机开口道。
冯瑾瑄点头。
看着叶天机走远,冯瑾瑄长吸了口气,缓缓吐了出去。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啊,冯瑾瑄盯了会儿月亮,便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