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柔的目光在冯瑾瑄身上停留了很久,似乎想把冯瑾瑄看穿。如果目光是飞刀,冯瑾瑄早死了一百次。
“唐小姐这么盯着我看不太符合大家闺秀之礼吧?”冯瑾瑄问道。
“你不是移天宗的人。”
“我是什么人与唐小姐无关。”
“你是不是破坏喜宴的那个神秘女子?”
破坏?还神秘女子?唐心柔怕不是听说书听多了,冯瑾瑄想着。
但,女人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
“看你这无奈的表情,八成就是喽。”唐心柔自信满满道,“太好了,我还以为以后要一直喜欢已婚的苏公子呢。”
苏羽扶额,不知怎的,他开始没来由的头疼。
“唐小姐,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苏羽提醒了一句。
“爹,那你和他们先走好不好?”说着,唐心柔把苏羽请进书房。
安然城的清晨,阳光柔和,阵阵晨风带着秋菊的芳香吹进书房,让人神清气爽。
苏羽在一旁落座,拿起自己的画像看了起来。
唐心柔鼓起勇气道:“苏羽……我知道接下来我要讲的话很突兀,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苏羽放下手中的画,听唐心柔继续道:“五年前,我在苏州城外的桃花树下捡到了一幅画,画的人是你,旁边还写着你的名字。我那时候就在想,世上真的会有这种脱尘非凡之人吗?于是我四处打听,才知道了你的身份,我知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我只能把你放在心里……可是昨晚你就凭空的出现在我眼前,我觉得我所有的祈祷灵验了!”
“唐小姐,我为昨晚的意外向你道歉。”苏羽起身道。
唐心柔定睛看着苏羽,从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的直觉告诉她,她的一番说辞并未触动苏羽半分。
苏羽又道:“我很感谢你对我的这份喜欢,但请不要再因为我消耗心意了。”
唐心柔失落万分,问道:“是我不配你?”
“安然城第一美人,不该问这种妄自菲薄的问题。”苏羽道。
唐心柔苦笑。
“那就是心有所属了?”
苏羽心中一颤,随即回道:“是。”
“那她知道吗?”
“不一定非要她知道的。”
唐心柔试探问道:“是离火殿的那个丫头吗?”
“是。”苏羽并未否认。
苏羽干脆利落的回答让唐心柔彻底死了心。也好,该放过自己了。
“唐小姐,恕我多言,你真正该用心的,是现在正站在唐宅门前的那个人。” 说罢,苏羽便离开了书房。
苏羽在大堂时,瞧见一位在唐宅门前不远处徘徊的公子,手上攥着的帕子与唐心柔的帕子一模一样,他便肯定那位公子与唐心柔有着不解之缘。
唐心柔站在书房门前,看着那翩翩的白衣公子渐行渐远,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的枷锁解开了,也许她真的只是想让他来亲手击碎她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唐心柔喊来梓诺,把手中的画像递给她,说道:“把那些画像都烧了吧,是时候重新整理整理书房了。”
“是,小姐。”梓诺应着,马上开始收拾那些画像。
唐心柔看着那张苏羽拿过的画像,那张画像是她在桃花树下捡来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画的,爹爹那日撕碎的也是那张画像,她在房中三日把它粘好的,但是有一处画纸找不到了,唐心柔隐约记得上面写的是:
仙君与月色齐绝。
“小姐,这张也烧掉吗?”梓诺指着苏羽放在桌上的画像原稿小心翼翼地问道。
“烧了吧。”
唐心柔猛地想起苏羽说的话,马上跑去了大堂。
冯瑾瑄和容灿在大堂坐着,看到苏羽来了,冯瑾瑄好奇地问苏羽:“你们讲完了?怎么样?”
“讲完了,我们该走了。”苏羽笑道。
冯瑾瑄有些佩服苏羽的桃花缘了,还真如易先生形容的那样,源源不绝。
苏羽被冯瑾瑄盯的有点发毛,“走了走了。”
冯瑾瑄问道:“不等唐老爷回来向他辞行了吗?”
唐老爷刚到大堂没多久,画店的伙计匆匆跑来叫走了唐老爷,唐老爷现在还未回来。
“不用了,我刚已经见过唐夫人了,她会告诉唐老爷的。”
三人这才出了唐宅,冯瑾瑄别过苏羽和容灿,正式朝着不夜川方向出发,她必须尽快赶回离火殿。
唐心柔跑到唐宅门口时,三人早已不知踪迹,只看到一位在唐宅大门不远处来回踱步的公子。
跟在公子身后的家仆倒是急坏了,“哎呀,我说少爷你就进去得了,犹犹豫豫一点也不像个男子汉。”
李晖鱼面向墙壁,握紧了拳头,两手狂敲唐宅外墙,他也恨自己的犹豫,为什么不敢进去找唐心柔。
“我……要不我还是回去吧。”说罢,李晖鱼打算往回走。
家仆阿顺扯住了李晖鱼的袖子,不让李晖鱼离开,“少爷,我们从大老远来到这,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拉扯的过程中,阿顺抬头看到了站在唐宅门口的女子,便呆在了原地。
李晖鱼还寻思着阿顺怎么不拦着自己了,再抬头一看,面前站着的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唐心柔吗?
李晖鱼赶忙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作礼道:“唐小姐好,在下苏州李氏,名晖鱼,字……”
唐心柔看着来人,觉得面熟,一时半刻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听不进去李晖鱼说的什么,便直接问道:“即是苏州李氏宗族,我就把话讲明了,上次我已拒绝你们家的提亲,这回你们又来作甚?”
“唐小姐,是我啊,你再仔细看看。”李晖鱼打开扇子摆了个自己觉得帅气的姿势。
唐心柔绕着李晖鱼走了一圈,这才注意到李晖鱼衣服上的刺绣,她猛地想起五年前在苏州落水时被一位公子所救,昏迷前最后的印象就是公子衣服上的刺绣图案。
绝对不会错,因为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谁的衣服上会绣着一条鱼。
“你!你你你……你是在苏州救过我的那位公子?”唐心柔指着李晖鱼愕然道。
李晖鱼爽朗一笑,“唐小姐可算想起来了。”接着道:“自打上次一见,我已对唐小姐倾心,发誓非你不娶,上回提亲遭拒,虽在预料之中,也不免失落,但我李晖鱼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轻言放弃,晖鱼这次来就想亲自见唐小姐一面,将那日唐小姐掉落水中的手帕还与你……顺便……”
“顺便什么啊?”唐心柔问道。
李晖鱼挺直了腰板,大声道:“顺便再郑重的提亲。”
唐心柔噗嗤一笑,白皙的脸上有些微红。
从画店回来的唐老爷,看到自家门前站了个摆姿势的傻小子,又见自己女儿笑得不停,不禁挠挠头,现在的年轻人都什么毛病?还是我老了不容易接受新鲜事物了?
不夜川
邓夭夭日夜奔程赶到了不夜川,天色将至,明日一早上山便能将移天宗所生之事尽数汇报于火帝。
算算日子,火帝闭关调息半月,也该出关了。
翌日,邓夭夭刚出了客栈,就被一书生撞到在地。
“谁呀!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邓夭夭从地上爬起来,说话间已将炽焰链抵到了那书生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