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耳旁的草开始狂舞,我不得不睁开眼睛,这是哪里,我依稀在飞沙走石间辨得是我们刚才在的地方,可为什么会成了这般模样。
本能的去护身旁的荣嘉乐,他却先一步搂我入怀。
天地变色,飞沙走石顷刻间掩埋住视线,我的脖颈处一片火热,细细看去,在蓝色的中央竟然有一层紫色,而紫色之中却包裹着赤。
我心中咯噔一下,忽然记起青风方才对我说的,这是时光之门力量削弱之时,难道我们要被排斥出去吗?那会去哪里?前方的沙砾已经旋成一个黑洞,向我们而来,跑是来不及了。
看着身旁的荣嘉乐,我忽然没了担忧,青风定会把那纸条交给司徒,我就这样离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看着荣嘉乐在狂风中飞舞的头发,他对我暖暖的笑,忽然感觉很贴心,没有了爱,我们竟能够如此相处融洽,没想到,最后还是我们在一起。
“莉莎,我不会让你有事。”我回首间,荣嘉乐已经松开我,向那黑洞而去。
“不!嘉乐!”我向前扑去,却扑了个空,他已经纵身跃进了那黑洞。
“你是傻子吗!那样救不了我的!”有豆大的石头打在我的身上,可是再痛也比不上心里的痛。
“莉莎,我不愿意你有事,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他的声音从那黑洞里传出,不一会,那黑洞带着荣嘉乐渐渐远离我的世界。
我跪在杂草里,埋首与膝盖间,克制自己不去哭泣,可是都是无用功。哽咽着,喉部压抑的嘶吼出声,却是从未听过的沙哑,
荣嘉乐,那个第一次给我买冰激凌吃的哥哥,第一次牵我手的男孩,第一次为我戴上戒指的男人,第一次给我伤痕的人,我已经将他排除在心门之外的人,他却选择这种方式让我铭记他。
荣嘉乐,你真的很残忍。
耳边呼啸的风渐渐远去,他说如果有来生,不想再失去我,可是我连一句善意的谎言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是没了答复,他才想要留给我愧疚的方式去怀念他。
终究是我太残忍,将一个深深爱我的人推向心灵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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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的路,两个人走,现在,我一个人走,擦干了泪,就像他说的,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即使会孤单,我也必须走下去。
踏进道观,迎出来时焦急的青风,我刚刚控制好的情绪,再次无法左右,扑进他的怀里肆意的哭泣。
“他走了...”我哽咽这告诉他。
深吸着他的味道,却已经不是那时安慰我的青风的味道,多了浓浓香火的气味,他的双手也顺然的垂着,不似以前安抚的拍打,这倒是提醒了我,他不是青风,是道人。
松开了他,缓缓向房间走去,我明白,我只能自己一个人舔伤口,那是我自己任性弄出来的,如今物是人非,我受了伤害,不能再去他那里找寻安慰了,他的身份也不允许我们之间有过于亲密的行为。
闭上了门,我呆呆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忽然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要失去那么多,而我拥有的却少之又少。
颓然的把自己丢在床上,闻着陌生的气味,不禁感慨,自从来了这里,唯一每晚让我闻到熟悉气味的床,就只有皇宫里那废弃宫殿里的那张大床。
缓缓的垂下睫毛,看着它懒懒的耷拉在眼睛前方,层层叠叠的黑色前是生白的墙面,干净的让我怀疑它的真实性。
如果这是一场梦,一觉醒来,荣嘉乐、尚云初还有所有人,都还是昨日的笑脸站在我的屋外该有多好。
抬眼看着周围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耳边虫子的鸣叫声,一点点拉我回现实,不是做梦。
忽而朗朗乾坤一阵浩瀚之声传进耳膜。
“牡丹,三世之孽,终须了解,凡间再也受不得灾难了。”
惊的我直起身。
“敢问你是何人?”
“预传万世之语,惜得警世之言。”
预警仙人?
“大仙,可否指引我?”
“目触非真。”
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渐渐远去,我忙奔出屋外,却除了明媚的阳光,没有任何异样。
目触非真?眼见不为实?
我参不透这其中的道理,便去请教闲散道人。
一天之内,第二次进他的屋子,依旧是那么昏暗的,阳光止于门外,像是惧怕般停住了脚步。
“姑娘已经得到预警仙人的提点,还来找我作甚?”他依旧是那副小孩样。
“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请教道长。”
“自己要用心去发现,老道也不便多言语,不过,倒是有个东西要给姑娘看”他晃着可爱的脑袋徐徐道。
他起身,在一个破烂的柜子里翻了好久,终于拿出一把铜镜,可是镜面已经破碎不堪了,我嫌弃的看着他,这道人怎么感觉像江湖骗子。
“姑娘要放下心中的执念,这镜子可以帮助姑娘。”说着他在镜面上轻轻划开一个圈,那镜子便照不到我了,而是出现了衣服画面,一个官邸里有妇人在生产,不一会一个大胖小子出生了。
“道长,这什么意思啊?”我呆呆的看着,没想到他还真有两手啊。
他一脸鄙夷的看着我,嘴里嘟嘟囔囔的。
“不是说宿主很聪明吗?怎么她就这种智商。”
暴寒中......
“那个小子,被吸进时光之门投胎了。”
“好神奇啊,那道长可以看一下无量之界现在是什么样吗?”我真的好想念爸妈啊。
“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我这样已经是泄了天机了,你还想怎么样啊!”那小子不耐烦的收回了镜子,又藏在那破柜子里。
无语中,告诉我你会死啊。
“会。”
我彻底被他堵住了,心里一点想法都不敢有,被人窥探心思的感觉很不爽,还是被这种有恋童癖的老男人窥探到。
不过看到荣嘉乐开始了新的生活,我也放心了不少,这样总比他回到无量之界好,忘记了那些伤心事,二十年后,我是老太太的时候,他就该结婚生子了。
他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而我还要继续走下去,等待我的事情还很多,至少我不能看着司徒和乌达阿之间起纷争。
想起他们,我一直不明白,司徒对乌达阿赶尽杀绝是先见到乌达阿会和羌达拧成一股,还是另有隐情?
也许这些只有见到了司徒才有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