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以你埃斯贝尔家日薄西山的如今,还有什么了不起的利益可以拿出来吸引我呢?呼呼,小朋友,你该不会真的认为如今军方的主动权还在你们一族的手上吧?”
果然是个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的男人,睿智的目光一眼就看穿了所有的内幕。看来也不用再虚与尾蛇些什么,以对方的经验和智慧明显没有我可以糊弄的余地,直接打开天窗说亮
话更加节省时间。
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我很干脆的扬起目光直视奥斯卡家主的眼睛。
“果然不愧为大名鼎鼎的奥斯卡家主,眼睛比我想的还毒啊。”
“好说,不过能够这样站在我面前说话的年轻人,你还是第一个。如果不是因为我们立场十分尴尬的话,我倒是非常的欣赏你。”
从这句话里就可以看出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继承人是如何的不满,看来他的儿子在他面前也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这倒也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毕竟有个如此伟大的父亲,没有因为自卑而变成废物就已经很值得庆幸了。
还未长大的孩子,心性和智慧都远远没有成熟,不懂得理想的意义和价值,也并不明白那种拼命为之努力的信念究竟要从何而来。
故而在大人过度期盼的逼压面前,精神并不稳定的孩子虽然不敢敌视自己为之深深畏惧的长辈,但却会将原本可以成长的内心封闭起来。因为还没有意识到生命的意义,所以坚强这种遥远的东西并不能作为他们精神的支撑,只能以再怎么做都没有用的,努力也只是白费力气等颓废的词语将刚刚起步的人生推往毫无希望的地方。
所以有一个伟大的父亲,却并不代表着就一定会有一个伟大的儿子。
“客气话就不说了———既然在家主看来我的想法如此无聊的话,那么又为什么要浪费自己如此宝贵的时间来接见我呢?”
“因为,我想看看你能不能找到一点不无聊的东西。”
忽然被那种猛虎般的目光一扫,我差点就往后退了一步。
就连我所倚仗的东西都完全看穿了么?那是何等毒辣的视野。果然,现在的此身还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虽然这一点在进门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但真正领悟到的时候那种深深的挫折感,还是令此身有点失控。
深深的呼吸让自己的胸膛平静下去,将那种屈辱暂时封闭在身体内侧。
“我明白了。不知道您对于埃斯贝尔家在军队的利益有什么看法?”
抛出早已准备好的筹码,在能力上无法匹敌的话,就只有利用利益的一致性达到自己所要求的最好,不,尽可能好的结果。
因为无力感而让此身不得不放低了原先的标准。
自己终究还是太年轻气盛,以为有这种程度的智慧就可以无往而不利,实在太小看这些世家千辛万苦所培养出来的家族代言人了。还好醒悟的早,否则让这种自大的情绪继续蔓延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制造出不可挽回的错误。
这个男人让我深深的明白了,世家能够千年延续,绝非侥幸。
“………你觉得埃斯贝尔家现在还能保护自己在军队的利益么?你父亲现在已经离开前线,各大家族没有理由不对那块肥肉出手———如果通过世家谈判的手段来分割那份利益的话,最多不过两年的时间,我敢保证,军队里面将再也没有埃斯贝尔的名字。”
不错,这也是此身所最担心的事情,那股为了利益而结合起来的力量是谁也无法匹敌的存在。而我此刻之所以会站在这里,并如此努力的面对这只老虎,所为的也正是阻止势态发展到那个不可收拾的地步。
家主也好继承人也好,对于长老会而言说到底也只是维护整个家族利益的工具,一旦我不能挽救埃斯贝尔家的为难的话,就只有等待被抛弃的下场。
我或许无所谓,但年纪已经老迈、被关押在圣职院的父亲是绝对不能失去庇护的。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埃斯贝尔一族虽然已经失势,但想要轻易占据本家在军队的分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果长老会号召下级军官全力抵制的话,不花上整年的时间,谁也得不到半点好处。”
“虽然利益均分确实是最快的介入手段,但那种做法大家都得到好处和大家都没得到好处的区别并不大吧?特别是对于雄心勃勃的奥斯卡家主来说,你所想要的,不可能只有那八分之一的利益就能满足您的要求吧?我想,对于您这样的人物来说,那种不上档次的念头才是真正侮辱您的想法。”
我不相信,一个一心想要成就伟业的雄主,会甘心失去八分之七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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