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芷走到小瑶身边,小瑶一脸震惊的问:“刚刚那个人……”
“蛰潺,”钰芷似乎早知道她会问什么,“魔宫第一守卫。”
小瑶走到钰芷身边,悄悄说:“收集凡人精气的人就是他!”
“我知道。”钰芷淡淡的说。
“你知道?”
钰芷不轻不重的点了点头。
小瑶想眉头一皱,问:“你早就知道他是谁了,对不对?”
“是,从上次和他交手时我就知道了。”钰芷回答的很坦荡。
小瑶不再讲话,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钰芷。钰芷却突然拉着她就走了,小瑶也没反抗,任凭他拉着走。
丑婆婆只无奈的叹了一声气,转身欲离开,却看到花管家目瞪口呆的样子,也难怪,没人知道钰芷和小瑶的关系,而刚才他们两人的举止,在别人看来却是太过亲密。
许久,花管家才反应过来,他咽了口唾沫,试探性的问:“刚刚是殿下拉着小瑶走的?”
丑婆婆没做声,他旁边的一个花匠,说:“是少主带走了小瑶姑娘,可听他们讲话,他们好像早就认识了一样。”
花管家盯着丑婆婆,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而丑婆婆既不解释也不承认的态度,仿佛已经给了他们一个肯定的答案,花管家摇了摇头,笑眯眯的说道:“怪不得你不肯让小瑶接触那些王公贵族,原来小瑶有了更好的去处啊。”
钰芷带小瑶来到一个僻静的小亭子里,他遣退了随从,随意坐在亭子里的长廊上,接受着小瑶的审视。
两人沉默了许久,钰芷沉不住气,问:“看够了没有?”
小瑶依然盯着他不讲话。
“没看够继续看,等你看够了再说!”钰芷边说变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钰芷靠在柱子上,腿刚放上来,小瑶突然一巴掌打开了他翘起来的腿,钰芷一个趔趄。
“既然你早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今天我没碰到他,你是不是还要继续瞒着我?”
“你现在知道也不晚。”钰芷说。
小瑶剜了钰芷一眼,在他对面坐下,问:“他既然是魔宫的第一守卫,已经有了那么高的官衔和地位,为什么还要吸食凡人的精气?他吸食凡人的精气要做什么?”小瑶猜测道:“难道是为了增加功力,我听说,吸食人类的精气,功力是可以大增的!”
“他不会,也不敢。”钰芷很肯定的说,“父王和母后明确规定,若有人靠吸食人类的精气来增加功力,不管是谁,都要被投入地狱岩,若真到了地狱岩,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他自幼便跟着父王,这点不会不了解。而且,以他的武功修为,也没必要。”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小瑶不解的说:“他应该知道,魔君和君后一直努力改变魔界在三界中的形象,他这样做,不是公然反抗魔君号君后吗!”
钰芷低着头想了想,问:“你看到他把人类的精气据为己有?”
小瑶咬着手指仔细回想了他和蛰潺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摇了摇头,说:“他好像把人类的精气收集起来了。”
钰芷皱了皱眉头。
小瑶突然醒悟道:“你是怀疑他受人指使?”
钰芷皱眉看着小瑶。
小瑶继续分析道:“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有谁能指使的了他,除非……”小瑶想到了什么,突然担忧的看着钰芷。
“除非是他,”钰芷接过小瑶的话说:“这是我最不愿意相信,却也是最可能的一种猜测。。”
小瑶好像突然一下子明白了他不开心的原因了,“所以,你心情不好,都是因为这件事?”
钰芷惆怅地说:“我想不明白,如果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多年,他一直试图改变人们对魔界的看法,他不可能想不到这么做的后果,可是他又为什么……””
“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小瑶安慰钰芷,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他做的,他也没必要这么做。”
“所以,我一定要查清楚。”钰芷眼神坚定。
小瑶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钰芷看了看小瑶,说:“这段时间我又去了几趟凡间,发现那些受害者只是被吸食了一半的精气,所以,蛰潺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手下留情了。那些人只是昏迷了,并没有死,如果细心调养的话,应该有苏醒的可能。”钰芷说着递给小瑶一张药方,说:“这是我找的调养精气的方子,是按照凡人的体质开的,里面有几味药却是魔界的,虽然药量减少了,可他们毕竟是凡人,不知道会不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损害,所以,我想要你帮我盯着他们,看这张方子到底对他们有没有效。”
小瑶接过药方看了看,并赞同的点了点头,说:“有希望总比让他们绝望好。”
钰芷微微点了点头,心疼的说:“只是,你要辛苦了,你要帮我看他们用药后的反应,并尽可能的帮助他们。”
“放心吧,交给我好了,”小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凡人对我们本就有偏见,不能再加深他们对我们的误会了!”
钰芷心里一暖,宠溺的捏了捏小瑶的脸,“就知道你会帮我。”
小瑶被捏的生疼,她一巴掌打开钰芷的手,一边揉着脸,一边抱怨道:“疼死了!”
钰芷笑嘻嘻的盯着小瑶看,眼里满满的都是对小瑶的疼爱与宠溺。
看着钰芷在笑,小瑶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走,钰芷一手拉住她,问:“你现在又不出宫,走那么急干嘛。”
小瑶挣开钰芷的手,忧愁的说:“你就这样把我拉走,还不知道那些人会怎么想呢。”
“他们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嘴巴我们可以管住,脑袋里想什么,可没人能管的了。”钰芷无所谓的说道。
看着钰芷毫不在意的样子,小瑶愁眉不展,“你是当今的太子,当然无所谓了,即使传出去,不过是又多了一件风流韵事而已。可我跟你不一样,我只是一个养花女,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
“谁让你非要瞒着他们了,”钰芷问:“我们认识那么多年,除了小谨和丑婆婆,几乎没人知道。跟我认识,是很见不得人的事吗?”小瑶看着他一句话不说,钰芷挪揄道:“你是不是怕别人知道你跟我认识后,没人敢娶你了!你不用担心,没人要你,我要你!”
小瑶狠狠的瞪着他,如果她眼睛里能射出火来,恐怕此时钰芷已经被烤焦了!
见小瑶寒着脸,钰祉笑了,说:“开玩笑,不必当真。”
小瑶哼了一声,说:“我只是不希望他们因为你,限制我的自由。我可不想走到哪都被人围观。”
“那现在你可要随时被关注了。”
小瑶生气的说:“还不是因为你,越不想跟你扯上关系,越被你拖累。”
钰祉笑笑,蜇潺公然违抗魔界的法令,他又怎么会让知晓一切的你活着呢。也只有你被关注了,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才能确保你的安全。
小瑶找到丑婆婆时,丑婆婆正被人围着问东问西,而丑婆婆却不做任何解释,只专注兰花。当他们看到小瑶时,立即跑过来把小瑶围住,众人七嘴八舌的问,她和钰芷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之类的,更有甚者还问他们什么时候成婚,讲到这,周围更是追捧和奉承的话了,小瑶刚开始还解释几句,后来只是微笑,再后来只对着天空翻了一个白眼。她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想象力,解释只会越描越黑,那就随便他们怎么去想吧,想到这,她想到钰芷的一句话,“可以管住他们的嘴,却管不住他们的脑袋”,小瑶摇了摇头,让自己从那些呱噪的声音中清醒过来,何止管不住他们的脑袋,连他们的嘴都管不住啊!
小瑶和钰芷的关系很快就在魔界传开了,各种想不到的版本都有,一时,小瑶成了众多女子羡慕和嫉妒的对象。对小瑶的评说,也是众说纷纭。
紫轩宫内,君后穿了一件奶白色的睡袍,正坐在铜镜前梳妆,一头黑丝如如瀑布班倾泻在腰间,一把玉色的月牙梳正随着她葱段般的手指在瀑布间流淌,镜中的她不施粉黛,肌肤吹弹可破,朱唇不点而红,那双眸子如水一般宁静幽深,虽已是钰芷的娘亲,可岁月似乎对她格外留恋,不忍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丝印记。
门被打开,一群丫鬟跟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进来,那女人是魔后的贴身侍女,寒月。
寒月伺候着魔后洗漱毕,便轻柔地为魔后盘起发髻,她一边盘发,一边漫不经心说:“宫里现在盛传,太子殿下要纳妃了。”
君后不经意的拨弄着梳妆台上的首饰,语气淡淡地问:“太子与那位姑娘的关系公开了!”
寒月答道:“是啊,太子当众牵着那位姑娘的手离开,两人又单独在一起很久,不得不让人遐想。”
君后挑了一只流苏步摇递给寒月,说:“这两个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之前刻意瞒着两人的关系,现在却又突然公开。”
寒月将步摇轻柔地簪在发髻上,说:“或许是太子真的要选妃了。”
君后淡淡的笑了,话锋一转,问:“魔君那边怎么样?”
寒月说,“魔君和往常一样,进了地狱岩只是对着岩镜看,并没有什么举动。”
君后没说话。
寒月继续说:“只是,太子殿下对此事似乎也有所察觉,他暗中已经开始调查魔君了。”
魔后微微蹙眉,问:“太子怎么会知道?”
“是蛰潺,他暗中去收集凡人的精气,被太子殿下知道了,魔界的规矩谁都知道,他自然而然的会怀疑到魔君。”
君后一听,手中的簪子突然被她折断:“他竟然去收集凡人的精气?三百多年多去了,他竟然还没放弃。”
“那太子那边……”寒月有些为难。
君后扔掉手中断掉的簪子,说:“不能让他再查下去。”
寒月说:“太子虽然识大体,处事也稳重,只不过,他的固执和魔君是一模一样,若不让他查出点什么,只怕他也不会就此罢休。就算太子查出什么,也不过是魔君的一些风流往事而已。”
“那是他父亲。”简短的五个字却有数不尽的无奈,君后捋了捋鬓间的乌发,说:“父子不该如此。即使他要知道,也该我亲口告诉他。”
“您亲口说,无非是在伤口上在撒一把盐,”寒月心疼地说:“魔君这些年亏欠您太多了,那些痛不该您一人承担。”
君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妆容精致,满头珠翠熠熠生辉,“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真是您的选择吗?”寒月有些愤愤不平地说:“若不是君上使诈,您怎么会……”
君后从痛经中看了她一眼,只是一个眼神,不温不火,寒月便低下头,“寒月失言了。”
“若不是父王收留,或许,我也不过是个流浪在外的妖魔而已。”君后满怀感激。
寒月为君后插上一个珠花,说:“娘娘并没有辜负君上的收养之恩。娘娘和魔君原本也是一对璧人,若不是思涵那贱人……”君后头一转,刚盘起的一缕发丝被珠花扯了下来,寒月惊慌的跪在地上,珠花上有几根断掉的黑丝,看着惊慌失措的寒月,君后有些心软,从她被君上收养,就一直是寒月在服侍他,“起来吧,你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今天是怎么了?”魔后对着镜子,自己整理头发。
自知失言的寒月小心翼翼的接过君后手中的梳子,说:“奴婢失言了。”
寒月为君后系衣服上的丝带,君后似是呢喃道:“我和他本就不是两情相悦,所以,不要这样说她,她是我的朋友。”
寒月难掩心底的不平,忍不住说:“奴婢只是替娘娘觉得不值。”
如果不是思涵,我和他会怎样?思涵,你现在又在哪里?我又该不该再想起你呢?魔后自己想着,尽管心底波澜起伏,可全身镜子里她还是那么端庄娴静,精致的妆容,华丽的服饰,她所拥有的是别人渴盼的,可她所渴盼的又有谁知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魔后嘲讽似的笑了笑。
“安排个时间,我想见见那个小瑶!”
寒月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