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紫诺的哗众取宠让华太妃和哲王爷都大跌眼镜,不过他们很快就不显山露水地掩饰过去了。
皇甫类怔了又怔,似乎在懊悔自己刚才看走眼了,连连点头:“你先随便来一个吧。”
郁紫诺微微一笑:“那奴婢就先来一首歌曲吧,名字叫《披着羊皮的狼》。”
什么?郁紫诺的话音一落,全场就炸开了锅了,真的就好像看到了一个异世界的人一样。个个震惊的表情上都讥笑地写着俩字:傻妞!还披着羊皮的狼呢,纯属是活腻了找死呢。
郁紫诺才不理会这些呢,稍微酝酿了一下情绪,不要音乐,直接就开唱了:
“我小心翼翼的接近
怕你在梦中惊醒
我只是想轻轻的吻吻你
你别担心
我知道想要和你在一起并不容易
我们来自不同的天和地……”
从来没有挑战过刀郎的歌,郁紫诺趁着这个机会,干脆把这里当成自己的演唱会现场了,深情并茂地演唱着,尽量地将自己的唱功发挥得恰到好处。
刚一开口的时候,大家的脸上依然都是鄙夷嫌恶之色,这是什么歌啊,这么直白,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上来就是吻啊什么的,这个二丫头懂不懂什么叫矜持啊!
皇甫类的脸上则渐渐地多了一种欣赏的意味,眼神闪烁不定。
忽然,皇甫佑忍不住用手摸着自己的鼻子咳嗽了一声,正在唱得尽兴的郁紫诺明白他是在暗示自己不要表现太好,可是没办法,总要对得起这么多忠实的观众吧。郁紫诺用更深情地演唱直接回敬他,提醒没用。
“…..
我确定我就是那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而你是我的猎物是我嘴里的羔羊
…..
你让我痴 让我狂
爱你的嚎叫还在山谷回荡
……”
郁紫诺唱到高潮的部分时,似乎太久没有练声了,高音还没有来得及飚上去呢,就直接爆破了,好家伙,这几嗓子,哎哟,笑果忒好了。
全场一片寂静!
尴尬的寂静,可怕的寂静。
郁紫诺莫名其妙地看着大家目瞪口呆的样子,然后很震得住场地看着皇甫类,微微一笑:“皇上,穆兰太久没有练声了,你等一下啊,我再来一遍!”
可怜的皇甫类直接在位子上雕塑了,怔怔地看着郁紫诺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忽然,尴尬的气氛有了转机:
“咯咯……”淑女的笑声,来自段青竹和沈梅心。
“嘻嘻…...”来自实在忍俊不禁的宫女和太监们。
“哈哈哈…….”来自倚老卖老,姿态高傲的哲王爷。
皇甫类也从惊呆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饶有兴趣地看着郁紫诺,眼底里隐藏着一幅了然于胸的笑意。
倒是嫣红,清泉般的水眸中,欣慰的光芒闪烁不已,那样又惊又喜地看着郁紫诺,眼神空旷而辽远,仿佛根本不属于这个烦扰的尘世。
“皇上,”哲王爷忽然朗声说道,“听着穆兰这么别出心裁的一首歌,皇叔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郁紫诺正在懊恼自己的兴致被大家扼杀了呢,一听这老头的话,立刻就紧张起来了,怔怔地看着皇甫类,表情也变得不够自信了。
“七皇叔说的是刚刚过世不久的倾妃吧,和朕的想法刚好不谋而合呢。”皇甫类淡淡地说,似乎对倾妃娘娘并不怎么感冒。
这下华太妃真的坐不住了,皇甫类的反应太反常了,她眼睛半眯着,小心地打量着皇甫类和嫣红的一举一动,眼珠转来转去,神色显得格外地严肃。
郁紫诺忽然有一种搅乱到底的心态,立刻俏生生地说:“皇上,这一首歌是穆兰最不拿手的了,要不,换一首吧,奴婢最擅长的是《美人吟》,好多人听完都会情不自禁地拜倒在穆兰的石榴裙下呢。”
什么?大家再一次崩溃了,有这么自己夸自己的姑娘吗?如此厚颜无耻地往自己脸上贴金,这脸皮也厚得太空前绝后了吧!
郁紫诺才不管呢,看到皇甫类依然有些犹豫,急忙开口,生怕失去了这次机会:
“蓝蓝的白云天
悠悠水边柳
玉手扬鞭马儿走
月上柳梢头
红红的美人脸
淡淡柳眉愁
飞针走线荷包绣
相思在心头
…...
自古红颜多薄命
玉碎瓦全到西楼
自古美女爱英雄
一诺千金到尽头。”
这次,一曲结束后,所有人都震惊了,不是郁紫诺唱得多好,而是曲调的清爽悠扬,在众多强赋心愁的靡靡之音中,像一股清泉一样,脱颖而出。
皇甫类惊叹了,华太妃和哲王爷的脸上则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可是,皇甫佑却坐不住了,一看情况似乎不妙,立刻起身,冲皇上一抱拳:“皇兄,臣弟有一事相求。”
皇甫类微微一怔,不解地说:“请讲。”
不知道为什么,郁紫诺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皇甫佑。
皇甫佑也刚好看向了她,冲她微微一笑,然后对着皇甫类朗声说道:“臣弟前天做梦,梦到一位异士,他说臣弟今天一定会遇到自己的命定王妃。臣弟就问,什么样的姑娘适合做臣弟的王妃。异士答曰:有着共同爱好之人,且行为独特的女子既是。所以穆兰姑娘正合臣弟之意,这里臣弟斗胆请求皇兄成全。”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皇甫类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一直意味深长地看着皇甫佑 ,可是看到的始终都是一张坚定刚毅的脸。两个人就那样看着彼此,都变得沉默不语。
全场从哗然也渐渐地转为寂静,可怕的寂静。
郁紫诺一直相信皇甫佑会帮助她,可是却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帮助方式,有些措手不及,当然心里也很彷徨不安。
华太妃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不满地咳嗽了一下,冷冷地训斥:“大胆,佑儿,你忘了我们皇家多少年的规矩了吗?选秀是要分尊卑贵贱的,皇上没有开口之前,你怎么可以先开口呢。”
哦,原来还有这么一个说法啊,郁紫诺心里不由得暗暗懊悔,看来是自己把皇甫佑推上了大不敬的尴尬地步了,唉,真要命,唱个歌不过瘾不说,还连累了别人。
可是皇甫佑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华太妃的指责,依然坦诚地看着皇甫类,继续表白:“皇兄放心,臣弟愿用性命保证,无论什么情况,都不会让穆兰姑娘有丝毫的危险的,皇兄智慧过人,胸怀韬略,一定会成全臣弟的,对吧。”
郁紫诺一听就不高兴了,这个皇甫佑,怎么还登鼻子上脸了呢,这么苦苦相逼,让皇甫类情何以堪呢,果然皇甫类的脸色从未有过的差劲,那眼神,估计即便是千军万马都要被凌迟殆尽了。
两个人依然那么较着劲的对视着,谁都不想认输,气氛渐渐地又转向了紧张。
郁紫诺心里那个着急啊,怎么办呢?算了,豁出去了。
清了清嗓子,郁紫诺不顾一切地大喊道:“喂,皇上,王爷,你们两个先停一下吧,穆兰的节目还没有表演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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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皇宫上空,乌鸦成群结队地飞来,飞去……
皇甫类不理会目瞪口呆的众人,又留恋般地看了看郁紫诺,忽然仰天长笑:“哈哈哈……”
天啊,怎么这么毛骨悚然呢,郁紫诺差点没有捂住耳朵。
华太妃和哲王爷纷纷紧张地从靠椅上坐直了,一动不动地盯着皇甫类,某种一触即发的气势,似乎已经迫在眉睫了。
可是皇甫类好像没有看到似的,终于笑完了,忽然面色一沉,冷冷地盯着皇甫佑,几乎一字一顿地说:“很好,朕就欣赏四弟这样的胆识。朕,允了!”
什么?郁紫诺当场就傻了,看看皇甫类,这厮根本就不屑于再多看她一眼了,再望望皇甫佑,这厮倒好,立即眉开眼笑地冲自己点头,然后向皇上行了隆重的君臣之礼:“多谢皇兄成全!”
乱了,全乱了,郁紫诺现在真的想跳进黄河洗个澡,然后好好清醒清醒,也许今天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而已。
如此突兀的变故,华太妃和哲王爷也傻眼了,面面相觑,都是一脸有苦说不出的倒霉相。
只有嫣红,心疼的担忧的眼神一直紧紧地围绕着皇甫类,可是皇甫类却把她当作透明人一样,视若无睹。
就那样任凭气氛尴尬着,皇甫类一点都不介意,自若地饮着香茶,又吃了一口点心,这才抬起头,若有所思地将视线转向哲王爷:“七皇叔,菊若表妹,朕敬你们一杯。”
嗯?哲王爷和上官菊若都愣住了,疑惑地看着皇甫类,不知该如何应对。
郁紫诺更是一头雾水,倒是皇甫佑,眼底里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赞叹。
皇甫类淡淡一笑:“原来菊若表妹都这么大了,比小时候更加楚楚动人了。如果朕记得不错的话,菊若妹妹小时候还和朕一起放过风筝呢,朕很是怀念那段自由自在的美好时光。菊若表妹,你还记得吗?”
上官菊若努力地克制着心里的惊讶,恭敬而得体地嫣然一笑:“回皇兄,菊若当然记得,那是菊若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皇兄和佑哥哥的厚爱,菊若永远都会铭记在心的。”
上官菊若说完,自然地冲着皇甫佑款款一笑,郁紫诺感觉事情严重了,冷冷地看着皇甫类接下来还有什么惊人的举动。
皇甫类依然淡淡地笑着,然后侧身看着面带忧虑的嫣红:“爱妃,你不是最近一直觉得代理后宫的事情,有些心力憔悴吗?朕让菊若妹妹帮忙分忧,爱妃意下如何?”
什么?这话什么意思?所有人都和郁紫诺的表情一样疑惑。
嫣红惊艳地笑了,笑得那么纯净,那么清澈,声音也空灵飘渺了许多:“这是皇上的事情,臣妾谨遵就是了。”
皇甫类满意地点点头,慵懒地开口:“菊若表妹,你来做朕的皇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