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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独特的香味

八月,桂花香。香气四溢。

桂花盛开、小桥流水的景致,仿若世外桃源一般。

小村庄里,每逢到了这个季节,都是如此。

微风一吹,那淡淡的清香,飘然而来,仿佛不肯放过村庄里的任何一个角落。

冉冬田独自立于窗前,直视前方一动不动。他见到的,依旧是桂花。

桂花,那数不甚数的桂花,已是争先恐后,尽情地开放,那淡淡的清香,随风飘至,侵入他的嗅觉 ;一阵,接着一阵。

冉冬田好似叹了口气,每当嗅到这桂花香味的时候,就不由让他想到了另一种香味,一种对他来说在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香味。

在冉冬田的脑海中,那是一种让人难以忘怀的香味。淡如桂花,却又与桂花的香味有所不同。他似乎很容易就能够辨别出那种独特的味道。他甚至可以肯定,那香味就在自己的身旁。准确地说,不出百丈之遥。

多年以来,冉冬田一直想追随这股香味,可每想到当初一席话,却让他感到那么的伤心,害怕,他一直想忘掉这味道,可至今依旧无法忘掉。尤其是桂花盛开,香气四溢的时候。两种相似的味道,他还是特别容易地分辨出来。

这些年来,冉冬田一直在努力地让自己忘掉那种香味,他甚至讨厌这种香味。可每当见到桂花盛开之时。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香味。

终于,冉冬田还是辨别出那股独特的香味。他敢断言,那香味就在他的身旁,确切地说,她离自己已不出百步之遥。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今日的味道比起往日,有所不同。多了份恐惧和不安。

疑惑之余,他终于还是情不自禁地将步伐迈了出去。

很快,冉冬田已跟了上去,它来自一个姓孔的女人。

初眼望去。女人浑身上下一身桂花黄的衣装。她的步伐轻便而快捷,在冉冬田看来,“桂花”这个颜色似乎不大适合她的年岁,又似乎她是在有意留住自己的青春。

的确,虽然已是年过四十。可她却依旧像一朵盛开的桂花。

这个人便是孔三娘,闻名江湖的孔三娘。

虽然年过四十,但平日里的孔三娘,却依旧有一个最大的喜好,那便是梳妆打扮。她喜欢梳妆打扮。喜欢桂花的颜色,更喜爱桂花的香味。而且,数十年来,也没有丝毫改变。

这,便是孔三娘。闻名江湖的孔三娘。

当然,“孔三娘”的名字能够闻名江湖。除了她喜爱梳妆打扮,早已练就一身过硬的武功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有一个显赫的身份——桂花帮主。

而此刻的孔三娘迈着坚定的步伐,一如此刻的决心一般。

“一朵多么芳香,艳丽的桂花。”无意之间,冉冬田感到一丝忧伤,一丝心痛,暗自叹息道,“人的一生,为什么这么快,就要老去?”

孔三娘正行之间,却忽然听到一阵笑声传来。瞬刻之间,已是听得一个声音说道:“一晃十几年不见,孔三娘果然是青春依旧,别来无恙!”

听到这般话语,孔三娘不由得心一震,头回过头来,却见来者是位三十上下的中年男子。

也许,“青春依旧,别来无恙。”对世人而言,是很好的赞美。可在孔三娘的心中,却如似一种耻笑,甚至,是一种耻辱。

原来,早在十五年前,桂花帮的前任帮主朱孝因为争强好胜,曾以震帮之宝“桂花剑”作为赌具与人一绝高下。因为失利而痛失震帮之宝“桂花剑”。不久之后,便因为自悔,自恨而匆匆离世。

孔三娘自是知晓师父心头之苦痛。所以义不容辞接任了帮主之位,并向师父承若,一定找回桂花剑。

然而,一晃近二十年,“桂花剑”却渺无音讯。

孔三娘年过四十。半辈子的人生,他又岂能不知这“岁月不饶人”的道理。

孔三娘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是否能够完成师傅的意愿。可她却毫无灰心之意,她唯一的心愿,是希望上天能够帮助她,多给她些时日。

孔三娘自然明白,这些年来的“乔装打扮”也只能是欺骗自己。

孔三娘却似乎并不甘心,希望用“化妆”的方法留住自己的青春。所以,多少年来。她的最大爱好,也莫过于梳妆打扮。

只是,每当别人说起他青春依旧的时候。她却不是兴奋,而是气脑。因为在孔三娘看来,这并非对自己的认同,而是一种嘲笑。

“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名扬江湖的孔三娘,依旧年轻,漂亮。”那男子话说至此,却突然改口道“不对,您的美貌如此迷人,应该叫你孔三姐才对。”

孔三娘当然希望自己青春常在。可是想到自己到了这个年岁,却依旧被人嘲笑,而且,是被一个后生晚辈嘲笑的时候,心头更是无法忍受。冷冷一笑后,说道:“何向通,你年纪轻轻,却不愿图个正事。来这里肖瑶,”

说道这里,孔三娘终于心头一狠,“你管得也太宽了吧?老娘我穿什么戴什么,难道你也要管......”

“不!”何向通听到这里猛一挥手,将对方的话止住了。继而说道,“我何某人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嘲笑你孔三娘的意思。”

终于,孔三娘没有继续说下去。何向通也借着机会上前一步说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继续叫你孔三娘,甚至孔三奶奶。”

总算,孔三娘的心情平静了许多。何向通也借此时机上前一步,说道:“不过你孔三娘这身打扮,也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孔三娘听到这般话语,似乎对自己增添了几分自信。因为她知道,何向通的唯一优点,就是不知道如何去骗人。而且听上去,他说话的语气是那么的真实,那么诚恳。

“有事便说!”孔三娘听到这般言语,心头自是感到欣喜不已。但终于,她还是掩盖了心头的喜悦,装出她那幅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少来这套。何向通,我知道,无事献殷勤,是你的一贯作风。不过你的这套在我孔三娘的面前,可行不通。再说,我也没有时间听你啰嗦。”

“好!”何向通立马收起了笑容,说道,“你不喜欢有人说起你的相貌,那是你的自由。不过,我要是跟你说说桂花剑,我知道孔三娘是否有兴趣?”

孔三娘一听这对方“桂花剑”三字出口,却不由为之一震。似乎整个魂魄都拧住了。瞬刻之间,她的身体一动不动。她的口齿,一字不吐。

她心中又何尝不晓,没有桂花剑,帮不成帮。

孔三娘再一次想到自己的青春,离她而去的青春。她认为这二十年来,自己为“桂花剑”付出的青春,付出的年华。当然,也包括感情。她认为自己这一辈子,为“桂花剑”所付出实在太多,太多。

可是她她却并不后悔。因为她一直坚信,她的诚意能够感到上天。她唯一希望的,是上天能多给她些时日,希望自己晚一点老去。

所以,平日里的孔三娘,喜欢穿艳丽的服饰,喜欢梳妆打扮。尤其,是喜欢闻桂花的香味。哪怕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在蒙骗自己。

当听到“桂花剑”三个字从何向通口中说出来的那瞬刻之间,孔三娘忘记了自己的美貌,忘记了桂花的香味。

“你当真知道‘桂花剑’的下落?”

“我何向通的口中,从无慌言。”何向通道,“不过信不信,也是你的自由。”

就在那份喜悦心情,将要显露于脸上的时候,孔三娘却此住了。心道:何向通急着前来,会有什么企图?

费了好一般功夫,孔三娘终于没有显露出心头的喜悦。说道:“你的话的确可信,不过,以你何向通的为人,就算知道桂花剑的下落,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交还给我,”

“胆大心细,有勇有谋。孔三娘不愧是孔三娘。”何向通道,“不满你说,我的确有一事相求。如果你信得过我何某人,就请帮我办一件事。完了之后,‘桂花剑’自会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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