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昔淡淡的道:“你不高兴的时候要笑,高兴的时候也要笑,你的‘笑’好忙。”
玄奕:“……”
他瞪了她半天,可是想想又忍不住好笑,敲了一下桌子:“爷乐意!你管的着么?”
她摆了摆手:“管不着。”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就是觉得有点浪费。其实你不高兴的时候,就直接面无表情就可以了,不用假笑的。”
玄奕道:“眼睛好了会挑爷的刺儿了是吧?”
她很认同的点头:“对,看不到的时候就还好。顶多听你讲讲祭天台什么的。”
玄奕:“……”
这小姑娘不按牌理出牌啊!这种时候不是应该问他为什么不高兴么?
不对,她怎么会知道他不高兴?向来没人看的出他心情如何……其实也极少有人敢抬头看他的脸。玄奕笑了笑,道:“昔昔真是冰雪聪明……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不高兴?”
“我怎知道?”唐小昔岔开话题:“这里是哪儿?”
他笑了笑:“姑且算是我的地盘吧。”
她道:“那我出去走走可以吗?”
“为什么?”他懒洋洋的道:“在这儿陪着爷不好么?”
她抬头看着他,他倒奇怪了:“怎么了?这么看我?”
她道:“你之前说的,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他问:“哪一句?”
唐小昔真的要被他气笑了,哪一句?所以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骗了她多少句了是吧?她瞪了他半天,才慢慢的道:“你说你内息时常失控,要找到你是谁,然后再想办法解决?”
“哦!”他道:“这是真的,你有想法?”
唐小唐认真的道:“我在想,我给玄少瞻传鹤讯是你收到,而且伏魔剑都认为你是玄少瞻,你不觉得奇怪么?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两个人气息完全一样,连神器都能瞒过去?所以我找玄少瞻,就是在找你的过往,这一点都不冲突啊!”
玄奕眼底生寒,却慢慢的勾起了唇角,不知想到了什么,却又敛了,道:“说到底,你就是想找玄少瞻就是了。”他冷嘻嘻的续道:“你怎知,他在这儿?你又怎知,他还活着?”
她垂了垂眼,道:“我感觉……”
“又是感觉。”他把手往桌上轻轻一拍:“你当初也说感觉我就是玄少瞻!绝不会认错!如今又出尔反尔,居然还敢跟爷提什么感觉!”
唐小昔慢慢的道:“天师灵识,极少出错。直到此时,我仍旧觉得……我的感觉不是空穴来风,你与玄少瞻,一定有某种关系,难道你是他的三尸之一?”
玄奕哧笑:“也许他是我的三尸呢?”
唐小昔道:“也许啊!不管怎样,总得先找到他,才能知道。”
玄奕气的喘了口气,见她双眼一清到底,又慢慢的平了气息,缓缓的道:“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真正金身大成的神仙,三尸成人,看上去与真正的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勾起嘴角微笑:“但是这几日外头不太平,我不能带你出去,等过了这几天,我们就继续去找……玄!少!瞻!你说如何?”
她轻轻松了口气,她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这儿的气流是封闭的,她还真有点怕他把她囚禁在这儿。唐小昔点了点头,又问道:“为何不太平?”
玄奕慢慢的道:“因为想找身携七星之人的,不止我一个。他们知道我把人带回来了,当然会来找麻烦。”他似乎向上看了一眼:“所以我这两天可能不能时常陪你,有事情,你就找曼达。”
之前那个青衣丫环急上前几步,恭敬的施了一礼。
唐小昔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玄奕倒也没说谎,不大会儿,他就走了,回来的时候,周身都沾了血,说是杀了一头天狗。第二天却是一直逗留到午后,正与她天南地北的聊,就感觉到天地震动,玄奕冷笑了一声,就出去了。
他前脚出门,唐小昔就向外看了一眼。
那青衣丫环曼达一直必恭必敬的在外面守着,问她什么都不回答,而且只允许她在这间小庭院里来回转悠,她一想往外走,她就会阻拦。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不可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玄奕身上,他喜怒无常,说话真假掺半,根本不知是敌是友,他承认是他封了她的眼识,而且一副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的时候,她真的是很努力,才没有对他拔剑相向。
唐小昔站起来,拿了一本杂记,就倚到窗边去看了,坐到美人榻上的同时,她手一松,放出了一个傀儡,代替她坐在了美人榻上,同时反手把隐身符贴在了自己背后,隐身又隐去了气息。
这样一来,曼达如果不站起来,隔着屏风,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就算她进来倒茶之类的,傀儡也能做简单的动作,应该可以糊弄一气。
唐小昔慢慢的从房间里出来,从曼达身边走过的时候,她显然全无察觉。
她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可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哪里不对劲来,终于还是转身向外走。
这儿有点像都城的官宦人家的大宅,院落错落分布,各有景致,唐小昔小通风水之学,来回的找了找,就往中间一个塔上走去。
这塔位于藏字位,周围有阵法相佐,这阵法与唐小昔所学的有些不同,但大致道理是相通的,唐小昔仔细的研究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参透了阵理,小心的绕过阵势,进了塔中。
塔有七层,燃着长明灯,点着味道古怪的香料。唐小昔看第一层空空落落的,就往上走了一阶,忽然一眼看到了什么,瞬间张大了眼睛。
居中的长桌上,居然摆着一个棺材?而且棺材外围也布着阵法,是一种养尸的阵法,好像是为了让这个棺材里的尸体新鲜不腐。
而且棺材从里到外一点尘土也没有,显然是新摆上的。看棺材盖并没有钉死,唐小昔上前一步,一点一点,慢慢的推开了棺盖。
石棺沉重,她又不敢弄出声音,好不容易才推开一点缝,她往里一看,瞬间脸色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