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修咽了咽口水,眸子中闪着不明地情愫,压低着嗓音回了杨浮生一个“对不起。”
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全然不知原来他这样残忍,经由别人转述,他觉得,他到底哪里好了,让江酒酒执着了那么多年。
最不喜欢看见景修这副死样子,克制隐忍,但是你完全看不出他是喜是悲,杨浮生准备夺过手机,却被景修牢牢地抓在手里。
杨浮生盯着景修看了一会,叹气,瘫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去“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还有既然那么想看,当初她加你那么多次,为什么不通过?!”
是的当年出国之后,景修就把江酒酒拉黑了,江酒酒再怎么加他,都没有被通过。
景修没有搭理杨浮生,按了返回键,然后回了江酒酒“OK,出站口kfc见。”
他记得她最爱吃的就是kfc的土豆泥,为此他还嘲笑过她,去kfc不吃汉堡不吃薯条,只为了吃土豆泥。
杨浮生接过手机的时候,发现江酒酒已经回复了一个胜利的表情。
他惊讶地看着景修,内心窃喜觉得老江同志,革命成功有望了。也是难得让景修有危机感,才能把那么多关于江酒酒的事情说给他听。
景修拿出自己的手机,翻阅着通讯录,然后在新的朋友这栏一直往下拉,果不其然今年的5月4日江酒酒又加了他一遍,而现在已经是8月中旬了。
他思虑半天,点了同意,却发现弹出来的信息是,申请记录已经过期。
无奈,他关掉手机,塞回口袋里,闭上了眼睛。人生,在一个路口错过了,再相遇,好像变的很难了。
这么多年,他躲着江酒酒,是他没有办法面对自己,没有办法面对自己那颗嫉妒地要死的心。更害怕地是他或许根本没有能力经营好一段爱情。
江酒酒出了站之后,走地越发地慢了,夏正以为江酒酒是不舒服,也就迁就着她,只是她走着走着就停住是几个意思?
他故作严肃的询问“江女士,您这又怎么了?”
江酒酒紧张地手心里都是冷汗,她直视着夏正的目光,特认真的问道“夏先生,特别严肃认真的问你,我妆没花吧!”
夏正站到江酒酒面前,打量一下,皱起了眉头“江女士,你用的定妆粉蛮好的嘛,刚刚满头的汗,妆一点没花。”
江酒酒舒了口气,刚要挺直腰板炫耀一下,被后面的人群推攘了一下,夏正即使环抱住了她。这一亲密的瞬间,很不幸的被后面路过的景修看见了,他停下鹰眸紧紧地盯着他们,拳头也紧握着,本酝酿着和和气气的模样,一下子又变的冷漠起来。
杨浮生在景修后面拉着行李,自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景修是在等他,拉着景修的胳膊往出站口走着。
彼时夏正和江酒酒也已经分开,江酒酒托夏正将行李带回去,她回家后找他要,她与夏正是上下楼的邻居。杨浮生和景修已经抵达了kfc,秉持着能宰一顿是一顿的原则,杨浮生向景修开口“吃点什么?干聊有些尬。”“三份土豆泥。”
“???就这么点?”杨浮生黑人问号脸,这么抠的嘛。
景修漫不经心的看向窗外,点了点头。
“我不管,我要全家桶!”说着杨浮生带着傲娇脸离去。
景修在人来人往中,看到了有些,有些手足无措地江酒酒。虽然她不是当时那青涩的模样,虽然她现在看起来美艳动人,是个男人都会心动,但是她这样子,又像极了多年前缩在自己龟壳里的小乌龟。
景修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柔情,脸上的线条也渐渐松弛下来,看起来亲近多了。
江酒酒推门进来的时候,杨浮生已经领好餐了,他看见江酒酒招呼了一声“老江,这边。”
江酒酒朝他笑了笑,跟着他来到座位边上,景修看着江酒酒进来的,但此刻的他依旧看着窗外,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
杨浮生将餐盘放到景修面前,自然的坐到了景修对面,江酒酒摸了摸鼻子,思索着,自己应该坐到哪里。
杨浮生这才发现了气氛有些压抑,讪讪开口道“我去个厕所,老江你坐这,你坐这。”然后顺手准备摸走土豆泥,到一旁挖着吃。
哪知两双眼睛一直盯着他,异口同声的说道“放下。”
杨浮生被吓得手一松,换成手抓玉米棒,快速离去,嘴里嘟囔着“这个我买的,我买的。”他的撤离速度之快,是怕连玉米棒都要被剥夺。
杨浮生离去后,江酒酒显得有些约束了,她咳嗽一声,然后坐到景修对面,脑袋低着,一勺一勺的挖着土豆泥。然后耳边响起梦中无数次出现的声音“你来,是为了吃土豆泥?”
江酒酒愣住,将土豆泥咽下去。像是鼓足了勇气,抬头,看着景修深邃的眸子,认真的问道“那你喜不喜欢我?”她原本是想问问当年的他的不辞而别,可是一开口就变成了这句话,她想如果他还喜欢她的话,那这些年的等待,她好像可以释怀。
显得有些没头没脑的问话,确是江酒酒每一次告白都说的话,她的每一次告白,都特别的直白一点也不辜负“告白”这个词。
这个样子,让景修想起,多年前在校园里,江酒酒第一次这么问他的场景。不可否认,当时,他心动了,但是年少的时候,少年总怀揣着骄傲的意气,虽内心窃喜,但不敢回应。
景修怔住,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年少青葱的时候。嬉笑怒骂,肆意快活。他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以为这些年他会忘了的,可是这些年他身边出现再多的女人,他都不会心动了,偏是这傻丫头,只要一开口,又让他尘封已久的心蠢蠢欲动。
但偏巧,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这时,让他的余光却瞥见了从窗外匆匆走过的林季,脑海中当年江酒酒与林季亲热的照片再次浮现,那一段被赤裸裸戴绿帽子的记忆也来了。
江酒酒失忆了,他没有。
他的拳头紧握,像是极力的克制些什么,低沉的嗓音响起,倔强地说了句“不喜欢。”命运不怎么眷顾江酒酒,每次她的告白,都失败了,但她仍旧这样执拗的喜欢。
但这不喜欢,真的说了太多遍了。
心可以被打碎一次,两次,三次...但这样的结果就是到现在,已经没有心可以碎了。
江酒酒没有听出他的克制,只听出了他的冷漠,无情。许是这一幕,在梦里也出现了太多遍,江酒酒有些麻木了,她颤颤微微的手又兜了一口土豆泥,吃下。再抬头眼睛红红的,她看向景修特别冷静的说道“我知道了。阿修,最后抱抱我,好嘛。”
这是她最后的乞求,既然是告别,那要隆重些,这样至少对得起她这么多年的追逐。她也突然明白,纠结当年什么原因有什么意思,他当年其实也没有不辞而别,他当年走之前也和她说了,不喜欢了,所以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不喜欢了,所以不喜欢了,所以他早就放手了,她还有什么好执着的。
江酒酒站起来,走到景修旁边,等待着。却未见景修有丝毫站起来的意思,她鼻尖酸涩,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有些哽咽的说道“双方交战,一方投降,另一方也总给个握手言和的机会...”
话未说完,景修拉住她的手,站起来,紧紧地抱着她,像是将这么多年的思念都揉进了这个拥抱里。
江酒酒欣慰地笑了,脸上的梨涡浅浅,眼泪也猝不及防地流下来,她也抱住景修,坚强的在他耳边说着“景修,来日对我曾方长过,但现在后会无期,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