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
辛伊脚下一滑,多亏李晋手疾眼快扶了一把,这才没摔下去。
酒彻底醒了,喝多少也该醒了。
李晋,新朝的晋王,主管刑部。
他可谓是最神秘的王爷的,也是让人最讳莫如深的王爷,相传,他阴沉不定,心思诡异……
关于他的传言很多,却是旁人惹都不敢惹的一号人物,怕是提起来都要抖三抖!
扶在她身上的手有些热,她被烫似的躲开。
“哈,哈……这名字不错。”
李晋重新扶着辛伊,示意她坐下。
“你为什么会来兴城?”
“为了活命,有人刺杀我,我……”
不对吧,她身边都快被天下盟的人围满了,他能不知道她为什么来兴城?
“在洛城也能活命,为什么非要来兴城?”
“人么,总是得一想二,活了命还想能报仇。”
“需要我帮你吗?”
辛伊奇怪看着捂裹严实的李晋,这是传说中的活阎王?她怎么感觉像大善人似的?
“你看上我了?”
李晋的心漏跳了一拍,鬼使神差问:“若我说是呢?”
突然很想笑,她也的确笑了。
“一日之内被表白两次,我今天出门前真该看看黄历……”
“嗯,那你会选谁?”
选?
辛伊感觉酒劲又上来了,眼前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我选的人早就升天了,在天上呢,这辈子也就他一个了,别人都没戏……”
选的人?李晋感觉自己出门前也该看看黄历……
“我送你回去。”
辛伊应了声好,直接睡了过去。
内心从未有过的满足,把辛伊揽进怀里,摘下面巾,静静看着怀中的女子,忍不住俯身在她发间落下一吻。
轻轻的,无比珍重的一吻。
“对不起……”
似低叹,似自语……
李晋一路抱着辛伊回到刺史府,那么远的路,他却觉得那么近。
希儿见辛伊没回来一直等着,听见动静出来,就看到平日里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盟主大人正抱着自家小姐。
“盟——”
“嗯,不用跟来。”
李晋熟门熟路打开辛伊的房门,一路把辛伊抱到里间,小心把她放在床上,还把被子拉过来给她盖上。
过了会,希儿想等盟主走了再过去把辛伊打理,可,她竟然看到盟主大人关了房门,然后,熄了灯!
晴天霹雳!
她该怎么办?冲进去撵走盟主大人?
环首四顾,静悄悄的,半点动静都没有。
然后,希儿蹑手蹑脚回房,罢了,她也什么都没看到……
房内,李晋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他今晚想放纵一次,就这一次!
侧身躺下,轻轻托起辛伊的头放在自己身上。
“伊、伊……”
一个曾萦绕在舌尖无数次的名字,轻轻念出来,感觉,很圆满!
头痛欲裂醒来,辛伊捂脸,昨夜,她,调戏了李晋?调戏了堂堂天下盟盟主?
我天!
希儿端着脸盆进来:“小姐,您醒了?”
“嗯,我昨夜什么时候回来的,可见到旁的人了?”
想到盟主的叮嘱,希儿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说道:“昨夜我等得睡着了,没瞧见,怎么了?”
“哦,喝了点酒,记不清了。”
洗漱完毕,辛伊对希儿吩咐:“去跟陈公子说一声,我要送矫姨回禹城,让他安排一下。”
“是,小姐。”
希儿偷偷瞄了眼辛伊,确定小姐没了别的吩咐,这才端着脸盆出门。
辛伊收拾完直接去矫春娘房里,矫春娘早就做好了饭食,招呼辛伊坐下吃饭。
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辛伊感叹:“还是矫姨做的饭菜合胃口!”
矫春娘轻笑,夹了筷子菜放到辛伊碗里。
“矫姨,这两日我就送您回禹城,真舍不得送您回去。”
矫春娘脸上的笑容消失,她想回禹城,可她也放心不下辛伊。
“伊伊,跟我去禹城吧!”
禹城?
辛伊摇头:”我在兴城还有事要办,等办完就过去看您。”
“伊伊……”
矫春娘不知道辛伊身上发生了什么,所以也无法去劝。
辛伊回以一笑,安抚道:“矫姨放心,我没事。”
刚刚吃过饭,希儿传过来消息,陈晓叟那边已经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思前想后,昌平的事不能有失,辛伊写了封信让希儿送过去。
信上简简单单写了十六个字:“军事奇才,忠义之后,尊之敬之,此去无虞。”
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此时的唐啸霖恐怕无法明白胡明遇的重要性,所以她无法去阻止。
她远没有陈晓叟以为的那样重要,不然为何唐啸霖迟迟不跟自己谈付灵芷的事?唐啸霖在犹豫,他要决定舍谁留谁,辛伊有耐心静静等着他下定决心!
至于陈晓叟信不信自己,会不会按自己说的做,那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事情了。
如今,把那大奸商拉过来才是正经!
三天后,禹城,矫客居。
洪元最近过的很不顺畅,兴城传来消息,春娘这两日就能回来。
哎吆,听到这个消息他算是回了魂,天知道他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若是春娘有个好歹,他要怎么办啊!
真是命苦啊,自从她守了寡,他死乞白咧追了这么多年,眼看她刚想松口,又碰上这事!
难道,真是商场得意情场失意?
嗯,莫不是上天指引他去破财?
余光暼到有人进门,立刻抻长了脖子去看,一看,差点老泪流下来。
“春娘!”
一别半个多月,矫春娘也颇多感慨,原先听到他这么叫定然装作听不见,可这次听到竟倍感亲切!
如今,世上已无太多亲人,何苦还要为难自己,为难心系自己之人?
洪元无比灵活扭着胖乎乎的身子迎上来,还未有机会跟矫春娘说话,就被矫春娘身边一个小姑娘截住。
小姑娘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就是洪元,那个奸商?”
欸?
辛伊回头对矫春娘解释:“矫姨,我跟他有点事要说,您先休息。”
“春娘?”
这小姑娘谁啊?凭什么挡在春娘面前不让自己跟春娘说话?
不料,春娘对他说:“你们去吧,我正好也乏了,先回房休息会儿。”
“可是,春……”
辛伊哪容他跟矫姨多说,一只手抓住洪元的胳膊,跟钳子似的,直接就拖到了雅间。
“砰——”
房门被粗鲁关上,辛伊舔了下嘴唇,说道:“我先跟你报下家门,我爹是辛家庄辛衡,矫姨曾是我娘的大丫鬟。”
洪元本来不太高兴的脸立刻堆满笑容,热情道:”原来是辛家庄的大小姐,你矫姨总是念叨你。”
“呵,是吗?”
洪元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对当下这个状况还是看不明白,莫不是,这小丫头想跟自己摆娘家人的谱?嘁——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哄哄便是了!
只是,接下来辛伊说的话,立刻打破了他的幻想。
“所以,你就派了那俩歪瓜裂枣去刺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