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宫门外,李朝天完全不知道穆双的情况究竟如何了,双方人马的针锋相对最终还是因为五王爷李谨的参与,而惊动了此时正在议政殿之上与群臣早朝的宣召皇帝,听闻了喜公公满面愁容的禀报之后,宣召皇帝悠悠的叹息道:“朕的儿子们真正的长大啦,朕老了,老的他们根本就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殿下群臣沉默不语,看着殿堂之上,大廑皇朝年迈的帝王一脸忧伤的目视着殿门之外,片刻之后,宣召皇帝缓缓的抬了抬手道:“传朕旨意,准许四王,五王,七王进宫面圣。”
喜公公惊道:“陛下,这不合适,七王爷他。。。带兵来的。”
宣召皇帝冷哼一声,怒道:“难道朕做什么决定,也需要由你来提示朕是与不是么?”
喜公公忙欠身道:“奴才不敢,奴才知罪了。。。”
李朝天有些焦虑的调转马头溜了几圈,李鼎堵着大门,李谨两头搀和,这局势已经越来越严峻,如果不是顾及到母后,他现在真的很想策马扬鞭杀出一条血路踩着李鼎的尸体冲过去!秦可儿安抚似的看着他,默默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焦虑。
正在几方僵持不下时,紧闭的皇宫大门缓缓的打开了,喜公公面色凝重的站在门内,身后是一大片空际的广场,被初夏的阳光晒的颇有些疲乏的味道,李朝天眯着眼,目不转晴的看着他,只听得他口中平静而悠远的传来一句话:陛下有旨,传各位王爷,及云王殿下进宫。
李朝天心里一松,身后的近卫军顿时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声,他们胜利了,用一路杀气腾腾的僵持,换来了王爷准许入宫的结局,李鼎心有不甘的瞪了他一眼,索性调转马头拦在他即将路过的路上,挑衅道:“李朝天,你施加压力于父皇,迫使父皇开门放你进宫,今日之逆,本王不会就此罢休,皇室清规,早晚要上你一课。”
李朝天嘲讽般的笑道:“四皇兄,本王对你的厚脸皮程度表示由衷的敬佩,真的,敬佩,人若不要脸到您这程度,恐怕早就自己把自己羞死了。是不是,啊兄弟们。”
李朝天的嘲笑又招来了身后近卫军潮水一般的哄笑声,李鼎面红耳赤,满眼恶毒的看着他,可惜一时,又无法奈何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先于自己一步,扬长而去。
议政大殿之上,李朝天,李鼎,李谨,三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去,单膝跪地道:“儿臣参见父皇。”
宣召皇帝眼皮都不肯抬一眼,冷声道:“皇家园林宴席之上出了事,朕只不过是将你的爱妃暂关一晚,就惹来你披甲带兵勇闯皇宫的戏码吗?”
李朝天脸色一白,他听得出来,父皇这是真的生气了,气,又如何。那种彻夜难眠的思念与牵挂,又怎是眼前这个君临天下的男人所懂得的滋味,他对自己父皇的回答,只是沉默,沉默的让宣召皇帝吃惊,这个犯了错的儿子竟然连向自己的老子认错的态度都没有。
僵持不下的气氛,终于被一阵脚步声和卿公主的呼唤声所打断,所有人回头,看到眼前的景象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卿公主抱着混身伤痕累累的穆双,一步三摇跌跌撞撞的闯入了宫中,卿公主自己则也是混身的血迹,一路走来,一路滴过,她怀中死抱着的穆双已经是奄奄一息。
李朝天看到穆双这副样子,顿时魂飞魄散,他冲过去从卿公主手里扶过穆双,沉默的上下打量了良久后,终于愤怒的爆发了,他扭头向着殿堂之上自己的父皇悲愤的质问道:“仅仅一夜,您就要将她折磨到如此地步么!假如我不硬闯皇宫,她此时是不是就该命丧刑部大牢!!”
穆双依偎在李朝天怀里,她清晰的感觉到,这个男人的身子在发抖,控制不住的发抖,他熟悉而温暖的心跳声也失去了以往的宁静,变的加速而不稳定,穆双嘴角一扬,安慰的想,他是担心了吧,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眼前这个曾经冷若冰霜的男子,何时已经悄悄取代了心底那份惦念,躺在他怀里的感觉,真好,哪怕此时死去。。。也无怨无悔了。
宣召皇帝看着混身是血的穆双,顿时也呆了一下,扭头向着一旁的卿公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卿公主欠身回道:“回父皇,是您的刑部主审官,私自动用私刑,将双儿姐姐折磨成着般样子的,若不是卿儿独闯刑部大牢,恐怕。。。双儿姐姐早已经受尽折磨,也许连命都丢了!
宣召皇帝迷茫道:“朕并未让他对双儿动刑啊,喜公公,将主审官传唤来,朕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喳!”喜公公答了一声之后,果断的出殿而去。
穆双伸出受伤的指头,轻轻的抚摩向李朝天的脸,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容,她声音虚弱道:“我还能见到你,真好,我以为我撑不过去了,怕是要见不到你了。”
李朝天一直抑制着的心疼终于在穆双软软的感慨下崩溃,他将头埋入穆双的肩膀,低语道:“双儿,不会的,你不会出事的,以后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
穆双在坚持了一夜的残忍的刑罚之后,终于在大廑皇朝的议政殿内,云王爷温暖而安逸的怀抱之中痛哭失声,她举着已经血肉模糊的手对李朝天呜咽道:“我的手痛了一夜,我不想趴在地下,他不让我起来,我想拿手撑着,可是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手真的好疼啊。”
听着她孩子气般的哭泣声,李朝天心疼的笑道:“不哭了,不哭了,乖双儿。。。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不到片刻的功夫,之前已经被卿公主揍到鼻青脸肿的主审官终于出现在了大殿之上,他看着云王爷充满敌意的目光,和他怀里险些死在自己手上的穆双,一脑门的冷汗就那么毫无悬念的涌上了额头,他惊慌失措的趴跪在地,除了皇上饶命之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语言能力。
宣召皇帝缓缓道:“谁给你的权利准许你私下动用刑?”
主审官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辩解道:“陛下,臣只是想让真凶早日落网,以还慰刘大人在天之灵,臣并无恶意!臣一心所系大廑皇朝,对陛下绝无二心!”
宣召皇帝不耐烦的揉了揉头道:“谁给你的权利准许你私下用刑,不要再让朕问第三遍。”
主审官哆嗦着缩跪在那里,而眼神却不由自主的撇向了一旁脸色发青的四王爷李鼎,他动用私刑,实际上却是李鼎授意而为,他却是不敢供出此幕后真凶。只能自己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宣召皇帝也不是傻子,见他眼神一瞄,就知道了谁是真正的幕后真凶,他眯着眼,带着一丝询问般的看着一旁坐立不安的李鼎,李鼎心虚的垂下头,他这场自导自演的双簧戏码,难道真的要从此暴露?不行,坚决不能就这么白白的便宜了李朝天。
李鼎干脆自己主动站出来承认道:“回父皇话,是儿臣让他昨夜连审犯人,儿臣只是想早些揭出真相,并没有想伤及无辜,现在这样。。。儿臣有罪!”
语罢,他自己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摆出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样子。
李朝天面色阴冷的看着李鼎,李鼎干脆不去理他,而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看着宣召皇,宣召皇帝叹息道:“罢了罢了,那么,可曾查出什么线索?”
李鼎假模假样的叹息道:“儿臣无能,未能查及真凶。”
李朝天趁机接口道:“父皇,儿臣此处,查到了毒源来处!”
他此话一开口,大殿之上顷刻议论纷纷,李鼎猛的一惊,他怎么会查到毒源?不可能。。。他明明是被父皇软禁的!
只见李朝天将穆双交给了一旁的卿公主,自己则小心翼翼的拿出了秦可儿拿命博来的毒药方字,递给了赶下来的喜公公。
李朝天见宣召皇帝拿了方子,他这才开口道:“父皇,这处方子就是昨天蛋糕里的毒源,而出处,却是宫中御医院。方子所属,是院长孙大人的。”
宣召皇帝继续问道:“那为什么孙大人的方子,会在你手里?”
李朝天道:“是儿臣夜派属下私查,所得结果如此,父皇,只需要查出当时御医院中,哪里的人来拿过此处毒药,便一切皆有答案。御医院所有药物支出都有记载,并有专门的医官管理,这样顺藤摸瓜,还怕查不出幕后真凶?”
李朝天继续道:“如果双儿是真凶,那么她就该有去御医院拿毒的时间,可是她一直忙碌在宴席现场,全程有人陪伴,哪能有时间下毒?”
李鼎心里一颤,如果真相真的被查出来。。。那么。。。则后果将不堪设想啊!他出声阻止道:“这只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所有人都知道,她在刘大人毒发身亡时,曾失踪过一段时间,如果她无法解释那段时间的去向,那么她就不能洗托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