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站在走廊下,一脸平淡的看着穆双悄悄的关上房间的门走了出来,穆双看着他,心里隐隐的一疼,偌大个太子府就只剩下这么个老太监还在伺候着,三年如一日,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呢,穆双挪上前去,轻轻的从自己头上摘下一支发钗递给了老太监,她轻声嘱咐道:“老人家,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让人拿了钗,去云王府找我即可,我叫穆双,是云七王今年春季所娶侧妃,”
老太监浑浊的眼前一亮,颤抖着接过发钗,巍巍颤颤的就要下跪道:“奴才不知王妃娘娘驾道,有失远迎,还请娘娘。。。”穆双赶忙扶住他道:“老人家见外了,您伺候太子多年,劳苦功高,想必太子醒来,一定会记得您的不离不弃,双儿没有能帮的上的地方,一切,还都得继续倚靠老人家了,照顾好大廑皇朝的太子殿下。。。。”
穆双的话说的意味深长,老太监自然了然于心,双手一拱,欠身道:“老奴定当不辜负娘娘厚望。”
穆双忧郁的问道:“老人家,太子殿下三年来,就一直这样昏迷不醒么?”老太监叹息道:“也不完全是这样,初时,只是沉睡时间比较长,偶尔还会醒来,即使醒来时也是迷迷糊糊的不认识身边的人,仿佛是被抽去了魂魄一般的,后来,干脆几个月一醒,一年一醒,最后一次是一年前的夏天,太子已经沉睡了一年没有醒来了,那些攀附权势的宫娥太监,也变着法子拖着熟人离开了太子府,最后就只剩下老奴一个人,日以夜继的照顾太子爷,和这偌大的园子了。”
穆双忿忿道:“如此说来,那也太过分了,难道皇上和皇后都不承管么?”
老太监凄然一笑,缓缓道:“太子爷的生母不是当今皇后娘娘,这点王妃应该非常清楚,太子爷的生母,本是外域胡人的一个公主,她嫁给当今皇上,完全是因为利益相互的关系,后来大廑皇朝,与太子爷生母的国家起了纷争,皇上从此就不再待见太子爷的生母,以及太子爷了。”
穆双哀伤道:“毕竟是亲生儿子,怎么可以这样撒手不管,父皇是堂堂一代国君,难道,连父子之情,都无暇去顾及么?江山和权势,能抵过血肉相连的亲情?”
老太监听问穆双充满愤慨的指责当今皇上,惊的忙忙拽她道:“娘娘,娘娘,此话可不敢说,被人听了去,那可是砍头的罪。”
穆双哀伤道:“太子如今这副样子,整个皇宫,就没有人能想起他来么?”
老太监叹息道:“避之不及,避之不及啊!”他苍老的脸上,滑过几颗几乎干涩的泪珠,守了太子这么多年,他见证了太子从当年的繁盛一时,到如今的苍凉落败,空有太子之名,可哪有太子之实,被撤掉太子之位,终生躺在这冰冷的皇宫里,也许是他最终的宿命了吧。
辞别了老太监,离开了太子府,穆双的整个心一直都是沉甸甸的难以言喻,离开宴席现场已经太久了,她想,她得赶紧回去,不能让别人看到她中途开溜的景象,那样是对别人的一种不尊重罢。
而此时,宴席现场,刚才还在跟三王爷李传闲聊的老大臣已经口吐鲜血的倒地不起,他的身边是一碟从穆双亲手所至的餐后甜点蛋糕上的一块,上面只有一勺浅浅的痕迹,周围的人群一片的震撼,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哭天抢地的扑倒在已经气绝身亡的老大臣身上,哭的几乎背过气去。
宣召皇帝大概没能从这样的震惊中反映过来,猛的一拍椅子手道:“来人呀!谁能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李朝天混身冰冷的看着死亡在地上的人,他知道穆双肯定逃脱不了干系,无论此时是否与她有关,他焦急的转身寻找着穆双的身影,而此时,穆双却赫然不在宴席现场!他顿时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一圈,人群中熙熙攘攘的嚷嚷开了,宴席现场,有人中毒身亡,谁会是目标,谁又是凶手?
穆双快步的回到宴席现场时,只见现场一片混乱,她根本没有闹明白什么事,笑容满面的挤进去道:“发生什么热闹的事了么,大家怎么都在这儿。”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的聚集在了她的身上,穆双脸色一僵,此时正看到那死亡的老大臣和他哭的昏天黑地的妻子,那妇人抬眼看到穆双,顿时尖叫一声:“你这鬼妇,竟然下毒害死我家夫君,我跟你拼了!”
语罢,疯了一般在所有人没有反映过来时冲到穆双身前,扬手便是一巴掌挠过,尖尖的指甲在穆双脸上被钩下了深深的印子。
穆双忙招架着前眼这个疯了般的女人,一边还得紧急的喊着:“夫人,您听我说,我没有下毒害您家大人,夫人,你先放开我。。。”
疯了的女人哪肯听她的话,撕打着将穆双摔了出去,转身嘶叫着就要朝前扑,李朝天冲了过去,在傻了眼的人群中一扬手,甩开了那个妇人没命的攻击,摔倒在地的妇人大声的哭喊着爬向了宣召皇帝,口中几乎悲愤的叫道:“陛下,您要为妾身做主呀!我家老爷死的不明不白!他这撒手而去,让妾身何以度日啊!”
为了怕那妇人再发疯,一旁一直监视着的侍卫没等皇帝下令,便自觉的将她拉拽到了一边,穆双脸色惨白的看着眼前风云突变的一切,她不明白为什么食物里会有毒,为什么会有人死掉,为什么自己会被怀疑成下毒的那个人!
她慌乱的扑向了一旁沉默的李朝天,慌乱道:“我没有下毒,这个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对不对,你相信我对不对李朝天!”
李朝天迷茫的看着她,没等再做任何反映,宣召皇便手一挥:“来人呀,将她押下,暂且关入刑部大牢再做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