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天见几个人已经纷纷退去,这才笑着遣散了伺候着的家丁,笑道:“司大哥此番前,怕是有何要事?”他为司单临倒了一杯酒,推至他的面前,细心的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司单临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笑道:“今日陛下宣而不见,想必王爷是有疑问的吧。”
李朝天见他提此事,楞了一会,忧心道:“莫非是横生了什么枝节,才让父皇这般揪心。还有,你怎的又从边防赶了回来,究竟出了什么事。”
司单临仰头喝一杯中的酒,皱眉道:“切实是。。。有事发生,不知王爷可曾记得,当日里陛下提出和亲事宜,而对方,却恰恰是疆漠的北狼国度。”
李朝天点头道:“却有此时,我听父皇提起过。”
司单临忧心道:“北狼国君阿古拉,前些日子已经让赤那王子带队出发向大廑,进入大廑皇朝国度后,那支队伍却忽然失踪,赤那王子传回话去,说是要便衣出行,好好体会下大廑皇朝的风土民情。”
李朝天道:“这到是在情理中,但是出发那么些时日,爬也该爬到了啊,怎么如今还不见影?”
司单临抬起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更重的忧虑道:“赤那王爷前些日子,已经到了宁安城,并差人传回话去说明了一切尚好,说再游玩几日,便进宫朝见,结果,便失去了踪影,一直再也没了音信,阿古拉国王这才急了起来,质问陛下王子的去处。”
李朝天呆了呆,继续示意司单临往下讲。
司单临道:“要知道,大廑与北狼多年战事不断,这次肯和亲言和,是付出了多大的人力和时间,北狼的王子一旦失踪在我大廑境内,怕是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的战争啊。这才是。。。陛下一直担忧的事,今日了宣了你们,却迟迟不肯见,就是因为完全的没了主意,此事,究竟该怎么办,只好召回了司家军,让我们不留余力的,一定要找到赤那王子。”
李朝天脑子一堵,张了张嘴,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猛然的站了起来,问道:“若是找不到那王子,两边就会再度开战?”
司单临重重的点头道:“北狼国君,给了大廑皇朝一个期限,三天,三天再交不出他们赤那王子,那么一切和谈条件全部取消,接下来的事。。。我就不敢再去想象了,现在南洋水战不断,大廑皇朝虽然表面军力强大物质丰盛,但是。。。王爷,实情我不说,您多年参政,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李朝天脑子里陆续的闪过几个字,失踪?王子?赤那。。。北狼。。。。胡商???莫非。。。他身子一直,忽然的就想起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那些死活都查不到来由的胡商,那些把穆双伤害到重伤的胡商,莫非他们,就是司单临一直在找的人???
李朝天吼道:“可儿,进来!”
秦可儿的身影闪入宴厅,孤零零的立在大厅中间,只是一抱拳道:“王爷。”
李朝天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几乎颤抖的身子道:“那几个胡商,可曾查明来处?”
秦可儿摇头道:“他不肯说。只是说再过几日,便一切真相大白,便可知晓他的身份。”
李朝天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转身对司单临道:“我想,我大概猜到那个赤那在哪里了,如果司大哥此事不忙,便带兵随我走一趟可好?”
司单临眼前一亮,急切道:“此话是真?”
李朝天谨慎的答道:“九成把握。”
司单临笑道:“好,我随你去!”
秦可儿一头雾水的看着李朝天,李朝天吩咐道:“这次,你且不用随行了,留在府内等候消息吧。”
秦可儿虽然纳闷,但是也识趣道:“是,属下告退。”
云王爷的寿宴成功的被搅和分散,趁着夜色,一队精锐的军队浩荡的出现在了宁安皇城的大街上,惹的行人纷纷惊恐的避让而去,带头的,却是一向以民为天的云王爷李朝天,铁骑军队寂静无声的出现在了衙门门口,几个捕快见此景象,惊的忙收拾了手里的东西,跌跌撞撞的跑回衙门里通风报信,不一会,知县老爷手忙脚乱的远远的奔跑过来,狼狈的摔倒在衙门门口,嘴中不住的喊着:“下官参见云王爷,参见司将军!”
李朝天与司单临下了马,几步窜到知县面前,一把抓起他道:“不必客套的,快快带我们我衙门大牢一趟。”
知县老爷这会子,才在惊乱中恢复了神色,知道一下出现俩朝廷里的重量级人物,必定是与几日前关的那几个身份不明的胡商有关,也没多作马虎,手一摆,便带路而去。
另一边,情妃苑内,一桌小酒席悄然摆开,桌上只有简单的几道菜,一壶小酒,桌前坐的人却是满面春风,情妃笑道:“玉儿妹子,看到了么,今天那女人装醉退场时,咱们的王妃姐姐,那眼神都快喷火了,想必再过不酒,她定要出手除人了吧,呵呵呵~。”
玉妃笑道:“瞧你高兴劲,以后的事怎样,还不一定呢,何必这么早便下了结论,到时候万一王妃失了手,不就又是空欢喜一场,我看那女人,道行深的很哟。”
情妃凤眼一瞪:“什么道行,不过是狐狸精道行罢了,迷得了王爷一时,还能迷得了王爷是一世么。早晚有一天,她要从这府邸里打包滚蛋。哼”
语罢,仰口灌下杯中的酒。玉妃忙笑道:“瞧你这般急的,不兴人开口说话了。不过王爷也是,好好的一个寿辰又搅和散,刚刚还听人说,他跟司将军很着急的出了府,这大黑天的,怕是有什么重要事?”
情妃举杯笑道:“玉儿妹妹,这闲事咱可管不着,咱是女子,只需管好这眼跟前的事就罢了。来,干杯。”
玉妃浅然一笑,将杯中的酒细抿了一口,眼神却不自主的飘向了李朝天宅子的方向。。。这么晚了,自家王爷。。。究竟去做什么了呢?
李朝天与司单临满脸阴沉的出现在了衙门大牢内,深夜的牢房内,昏暗的灯光闪闪忽现,霉变的气味也不受控制的直钻入人的鼻孔之中,难以忍受。牢头根据李朝天的要求,打开了关着那几个胡商的牢门,几个粗壮的汉子依然一脸敌意的看着前来的几个人,中间略显清秀的男子,笑容张扬,他淡淡的冲李朝天道:“我们又见面了,云王爷。”
李朝天阴沉道:“多有得罪了,赤那王子。”
那清秀男子豁然一笑,起身道:“看来王爷是什么都已经知道了,那就不需我再多做解释了吧。”
李朝天嘴角一扬,冷笑道:“出来吧,赤那王子,我知道,关了你这些日子,你肯定心存不满,两国相交,不害来使,无论将来如何,现在你在大廑皇朝,你就是我们的客人。”
赤那笑道:“说的真够严重,我们北狼国,没有王爷想的那么小气,到是当日拓达动手在先,扰了王爷的雅兴了。”
李朝天僵硬的一笑,不耐烦的朝着司单临挥了挥手,意思就是他很讨厌眼前这个人,有什么需要交涉的,你们自己解决吧,老子不管啦。
出了衙门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李朝天心里憋着的火苗再次忿忿不平的燃烧起来,那赤那打伤穆双的帐,他算是记上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不是看在他是北狼王子的份上,李朝天巴不得一辈子关死他才好。让他没事欺负穆双。害的穆双受伤那么严重,养了这么久才养好。
想起穆双,李朝天忽然想起她之前那让他心凉的一拜,和她淡然的冷入骨髓的眼神,抬头,夜色已深,不知自己这么急忙的跑出来,穆双此时又如何,刚刚见她仿佛是喝了不少酒,正楞神的功夫,只觉得自己肩膀被人一拍,转身,却看到司单临笑容满面的看着他。
李朝天勉强的笑道:“大体事件,那赤那王子该给你说过了吧。这事,恐怕又是不好解决才是。”
司单临笑道:“哪有那么夸张,那赤那王子刚刚在我眼前,对你好一顿夸奖,说是休息几日,即将进宫面圣,这会子我已经派人与他们的人一起快马加鞭的赶回北狼报信去了,多亏我今日里来找你,这才解决了陛下心头的一块难题。哈哈”
李朝天笑道:“没事就好了,我先回府了。司大哥,请便吧。”
司单临唤住他道:“大晚上的,你要自己走回去么,马在那边,骑马快些回去吧,莫得路上出了差子,让我妹子惦记,再怪了我的不是。”
李朝天拱手道:“那么就多谢司大哥好意了。”
司单临见他一口一句大哥,又是拱手又是客套的,这才猛得想起尊卑问题,忙的欠身道:“微臣不敢。”
李朝天牵了马,这才快马扬鞭,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