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手下飞快的摇起骰盅,颇有些卖弄的意思的在空中飞旋了几圈后,啪的一声落在了桌上,穆双只是曾经在电视里见某些剧情里人这样摇过,现在初见,还是很是意外,眼神中不自觉的透露出本能的惊艳后,随着那盅一起落在了桌上。
烟斗男丝毫未曾犹豫,掀盖后,明晃晃的三个六,穆双身上顿时泛起一丝寒意。人群中也顿时议论纷纷开,有幸灾乐祸的,有惋惜的。有表示惊奇的。
穆双深刻的觉得自己手在抖,抖着接过那盅狼狈又生涩的摇了几下,觉得不放心,又闭着眼猛摇了几下,比起烟斗男的华丽来,她这动作简直是让人喷饭,事到如今看明白的人都看出来了,这姑娘分明就是一强出头,把自己给隔这了。这下热闹可大了。
穆双掀盅,围观人群哄堂大笑,如果说摇出三个六来是实力,那么跟穆双一样摇出三个一来,那绝对也是实力中的实力了。穆双脸色顿时惨白。
十局第一局就出师不利,接下来的后果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了。
结果第二局,烟斗男继续完胜,第三局,穆双点好,摇出三个六,小赢了一场,第四局,穆双输,第五局,平局。
五场已经输去四场,第六场如果穆双再输,就等于是尘埃落定了。这会子反悔已然是来不及,穆双脸色惨白的沉默无语,看着烟斗男嘲笑般的将盅子甩向空中,继续卖弄着他华丽的手法,就当穆双认为自己输定了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插曲却全然改变了这个注定的结局。
赌坊内传出一声轻笑,打断了愁云惨雾的气氛,烟斗男一惊,慌忙起身迎了过去,片刻后,一个面容清绝的青衫男子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让大家惊叹的除了那男子一尘不染的容貌外,还有他的身子,他坐在轮椅上,笑容满面的看着眼色惊异的穆双,一张脸笑起来,甚是柔媚入骨,那烟斗男一改之前嚣张的神色,冲着轮椅上的男子道:“东家,这局马上就要结束了,您怎么亲自出来了。”
那男子笑道:“如此热闹的场合,我怎能不出来看一下,你且忙你的就是了,不用管我。”
那烟斗男弯腰低头道:“是。。。”
轮椅上的男人将目光抛向了六神无主的穆双,连输了四局后,她已经远远的没有了当初嚣张的气焰,一脸茫然的神色之下透露着丝丝的惊慌。那男子浅浅一笑,示意身后的人将他推到赌桌前,那烟斗男本来已经坐定,见他来了,忙又让开,轮椅上的男子,伸出一双葱白的玉指轻轻的摸了下盅子道:“在下苏离,方才闻得姑娘义举,甚为佩服,如今向姑娘这等正义的人,才是越见的稀少了。”
穆双回过神色,僵硬的笑道:“承蒙夸奖了。”
苏离笑容清澈的看着她,又看向旁边的烟斗男道:“宋管家,继续吧。”
烟斗男答了句是,笑容满面的一掀盖,他本来以为自己是赢定的,掀盖的瞬间却脸色大变,色子上分明的三个一,他不解的看着苏离,得到的只是一个不夹杂任何成分的浅笑。
烟斗男叹了口气,接下来的几局里,却屡屡惨败。
每次都是那么遗憾的输了一两点给穆双。
第十局后,尘埃落定,穆双赢,刘家获得自由。
一场闹的熙熙攘攘的乱子此时才算消停。
李朝天冷哼一声,又是一起侥幸逃脱的事件,穆双的狗屎运踩的真不是一般的好。一般人绝对也踩不出这个风格来才是。
穆双回过头,心里这一颗大石头算是终于落了地,这会她才猛然想起李朝天,急忙顺着人群找,不一会便在不远处发现一脸淡然的看热闹的李朝天,李朝天盘着手扬了扬眉,表示自己很无辜,穆双瞪了他一眼,什么玩意,看自己跟人赌跟人闹,一点都不站出来帮忙。还云王爷呢,一点正义之心都没有。
她别扭着将笑容重新挂在脸上,对着轮子上笑容满面的看着她的苏离说:“那么刘家欠该坊的债,是否可以抵清了?”
苏离笑道:“当然,苏某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请姑娘放心的将人领回去就是了。”
旁边的刘老汉热泪纵横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也不知是冲着穆双还是苏离,一边哭一边磕头不止,嘴里不断的嘟囔着一些大恩大德之类的话。穆双赶忙招呼着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姑娘道:“快把你爹扶起来,这么大年纪了,跪坏了身子可怎么了得。”
身边的小姑娘闻言,倒也听话,忙挪了过来架着自己老爹扶起,穆双笑道:“这下可安逸了,回去好好过日子,至于那个欠了债就跑掉的儿子,还是不要的好了!省得再给安生的日子里添了乱子。”
刘家老汉连连点头称是。
周围围观的人群也渐渐的散了去,没热闹看咯,幸灾乐祸的心理得不到合理的释放途径,只能自己憋着散回自己的地方做自己的事了。
赌坊里的伙计也陆续着把那桌子和门前的东西搬回自己的店里,烟斗男低头问苏离道:“老板,春时风大,莫要吹病,咱们回去吧。”
苏离笑,笑的春暖花开的感觉,至少在穆双眼里是这样的,这个男人笑起来,一尘不染的纯净,眼眸里看不到任何一丝世俗的纷扰。穆双看的呆了,心里竟然隐隐的闪现出一丝痛楚,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是一所赌坊的老板?
她无法想象这样干净的笑容被埋没在世俗里后,到底有着多么深厚的悲哀。苏离善意的看着穆双,微微的点头道:“在下告退了。”
声音软软的,很是悦耳,穆双猛然惊醒,慌乱的笑道:“好,好的。再见。”
苏离艰难的在别人的帮助下转过轮椅,一袭浅白的影子,就这么重新埋没进了黑暗里。穆双很是感慨。人群散尽后,李朝天依然盘着手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看着穆双,一股恶尽顿时涌上心头,他不要穆双好过,一点都不要。
等穆双回过头来时,只见刘老汉又恢复了自己那惊慌的神色,紧张的护着身后面容麻木的小姑娘,而此时他们对面的恶人赫然已经换成了李朝天,穆双顿时气的火冒三丈,几步窜上前来,一把推开李朝天道:“你又想干什么,你一天不惹点事你难受是不是。”
李朝天道:“你救了他们,那么他们欠的那三百两就转移到你这里,而你是我娶的人,那三百两你可以不要,我不可能不要,要么还钱,要么走人。”
穆双低声怒道:“你诚心跟我作对么!”
李朝天扭过头,一副软硬不吃的德行,气的穆双咬牙切齿道:“那300两当彩礼了成不成!我嫁给你,你半分彩礼都未曾给过我!”
李朝天嘴角一扬,笑道:“不行,再说了,我也不是坏人,把这小丫头要了去,反而比在她爹身边要吃穿不愁不是,她那哥哥万一哪天再回了,再赌下这么一笔债,你可就救不了了。”
穆双噎了一下,这些话并非全无道理,刘老汉似乎是听出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和这个善良丈义的姑娘是一家人,心里的恐惧先是减去了几分,再看了一眼面黄肌瘦的女儿,咬了咬牙,弱声道:“姑娘。。。”
本来跟李朝天掐的风生水起的穆双被他一句唤得回了神,柔声扶着他道:“伯伯,有话尽管吩咐就是了。”
李朝天冷哼,自己都管不过来的女人还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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