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双在绿丝惊异的目光下一路狂奔着出了门,如果按照绿丝的话来说的话,现在眉舞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必须要抓紧时间阻止才是,穆双也不知道自己要去阻止什么,反正她觉得事情不妙,虽然眉舞之前下药害了自己,但是至少自己也是没有出事的,眉舞所做一切,只不过因为她是一介女子,对另一个男人的痴心罢了。
穆双是明白的,就在柳楚楚将许小坤抢走的时候,她也是曾经很想把柳楚楚大卸八块来泄恨,气头上的女人,都是值得原谅,而不是被惩罚的,况且一切本来就都只是误会,是误会啊!
“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十四娘,你救救我呀,十四娘我再也不敢了!”
“你们这群禽兽,你们这群王八蛋,放开我!!”
眉舞凄凉的惨叫声越来越近了,伴随着的还有那些男人们的笑声辱骂声,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听的穆双心惊肉跳的一阵一阵的发冷,还好还好,禁闭室已经近在眼前了,穆双丝毫不顾自己因为跑的太快而没有看清楚路在拐角处被撞青的腿,一路直奔到了禁闭室的门口,穆双平和了下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猛的推门闭着眼冲了进去,随口大喊道:“你们给我住手!!!”
眉舞的凄厉的喊叫声消失了,男人们的声音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穆双自己的心跳声和眉舞低声的哭泣声,穆双抬眼望去,只见眉舞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撕碎成了一片,她那么无助的被捆绑在椅子上,满脸的泪痕头发凌乱,嘴角上还挂着因为遭遇殴打而出现的紫青的伤痕和血丝。
穆双抿着嘴冲了过去,在那些打手面面相觑的尴尬中推开了几个男人,默不作声的解着眉舞身上的绳子,这些男人真狠呀,竟然能把这些布条捆的这么紧,她费了好大的劲儿竟然扯不开,穆双有些赌气,干脆下嘴去咬,解不开,解不开用咬的总可以吧。
那些打手尴尬的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才有人喃喃的开口道:“锦瑟姑娘。。。这个。。。”
穆双满眼怒气的抬起头看着发话的男子,她记得刚刚她冲进门来的时候这个男人正在一顿乱摸的企图非礼眉舞,现在又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来跟自己说话?真恶心!穆双口气不善道:“眉舞得罪的是我不是你们,也不是十四娘,我都没发话说怎么发落她,轮得到你们在这里发狠使坏的欺负她么?”
打手们一楞,分明。。。这个锦瑟姑娘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眉舞之前给她下药,险些害她被那胖子侮辱,现在十四娘帮她出气,她还反过头来怪十四娘和他们这些无辜的打手了?
穆双得理不饶人的骂道:“你们还楞在这里作什么,还不快去把眉舞姑娘身上的绳子解了,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也不嫌丢人。”
穆双见打手们没反映,于是继续跳着脚怒道:“你说你们一群有手有脚的大男人,混在这青楼里跟着十四娘混饭吃,你们知道不知道你的职责是干什么,是保护楼里的姑娘们的安稳,而不是仗着你们那点奴性狗性,跟着外面来找乐子的男人一样想方设法的占着楼里姑娘们的便宜,你说你们要不要脸啊,十四娘让你们惩罚眉舞姑娘,你们就撕人衣服打人脸,你们欲求不满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是不是,若是欲求不满,就回去自己想招去,整天惦记着这些本来就受欺负的姑娘作什么!!?”
打手们被骂的继续面面相觑,一方面听不懂穆双骂他们的话都是什么,一方面确实又被骂的很难堪,除了沉默之外,他们此时到也真没有别的法子来回应穆双了。
其实穆双闯进禁闭室的事,已经有人汇报给了十四娘,就在穆双狂骂不休的时候,禁闭室本来虚掩着的门大开了,十四娘满脸惊异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一干打手被穆双掐着腰骂的狗血喷头大气都不敢出。
十四娘噗嗤一乐,真没见过这样的姑娘,文能力压众生,武能骂倒一片,着个锦瑟姑娘还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十四娘一乐,这声音立刻就打破了禁闭室里紧张的气氛,一干被骂的有点委屈的打手集体哀怨的回头凝视自己的主子。
十四娘笑着走上前来道:“锦瑟姑娘怎么好端端的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这才刚刚醒了来,万一被气坏了也是不好的。”
穆双哼道:“还是请十四娘先放开眉舞姑娘吧,锦瑟并不记恨于她,十四娘大可不必如此惩罚她,眉舞姑娘毕竟是醉春楼的花魁之一,怎能如此便宜了那些粗鲁的匹夫,十四娘如果真这么做了,那到也是醉春楼的损失了。”
穆双到底还是顾着十四娘的面子的,把解救眉舞的原因刻画成了为十四娘挽回经济损失,十四娘莞尔一笑道:“既然锦瑟姑娘为她求情,那么我今儿就暂且放了她吧。”
语罢,十四娘含着笑,满目寒冷的看了一眼已经被吓的快要虚脱的眉舞,那些男人这才七手八脚的将那只被捆在椅子上险些吃到口的小羊解了下来,穆双关切的扶住几乎站都站不稳的眉舞道:“十四娘的宽宏大量,锦瑟与眉舞紧记于心。”
十四娘挥手道:“锦瑟姑娘客气了,还是请便吧。”她一挥手,给穆双与眉舞让出了一条离开禁闭室的路,穆双也没再多说话,扶了虚弱的眉舞慢慢的离开了这个让她险些遭了难的地方。
走廊上的人纷纷侧目围观,大家都以为眉舞这次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肯定会被十四娘折磨的不成人样才罢休,而那锦瑟姑娘更会借题发挥的排挤眉舞,自己好能一举登上花魁之位,而最后。。。却是锦瑟姑娘救了眉舞,这一起变故让所有人为之震撼。
清竹倚在窗口处微笑的听着自己的丫鬟不急不缓的诉说,片刻之后她转身笑道:“这锦瑟姑娘,到真是对了我的胃口,无论外人怎么评论她,我到是真想交一交这个朋友。”
那小丫鬟平静道:“姑娘,怕是又是假仁假意的作戏来看,她哪能在被下药之后还那么好心的去救害自己的人,救了眉舞,又有她什么好处?”
清竹笑道:“这世间的事,自然是有你我所看不透的,我想这位锦瑟姑娘仅仅是处于本能而为之吧,紫磬,小小年纪之下,不要如此防范的去看待别人才是。”
那名被唤做紫磬的丫头欠身道:“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