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司长搓了搓手,弯着腰凑到宋泠月跟前,伸手要抱她,宋泠月尖叫了一声,挥着手想要打开他。
“滚开,别碰我,我男朋友是严氏银行的少东家,被他知道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牛司长“嘿嘿”笑了两声,语气里有几分得意,“严氏银行的少东家?少拿话吓唬我,就凭他,我给他十个胆子。我倒要看看,你被我睡了,他还会不会要你。”
宋泠月疯了一样挥着手,不让他靠近,“你滚开,你要敢碰我,我就死在你眼前。”
牛司长顿时来了火气,抬手打了宋泠月一个耳光,打的她嘴角都出了血,半天都缓不过来,一手指着她,凶神恶煞的骂道:“你以为你还是宋家的大小姐?我告诉你,进了这燕春阁,你就是个**,老子花了钱,想嫖就嫖。”
“跟我装什么贞洁烈女,再敢跟我叫板,我让你生不如死,你要是不顺从我,我就让外头的那帮人进来,他们的好手段可有的是,分分钟把你玩儿成一个烂货,到时候你求我,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宋泠月漆黑的瞳仁死死地盯着他,如果有朝一日她能活得像个人样儿,一定要把这帮人踩在脚底下,剁成烂泥。
“你不就是喜欢我这张脸吗?很好,我成全你!”
牛司长还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就见宋泠月拼尽力气向后挪了一下,伸手拔下头上的簪子,簪子尖尖的头对准了自己的脸,狠狠的划了下去。
从左额到下巴,斜着划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皮肉都翻卷着,鲜血顿时布满了半张脸,那张漂亮的小脸儿,顿时变得狰狞可怖。
宋泠月却还没有停手的意思,在自己脖子上,手臂上,大腿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口子,鲜血顺着伤口留下来,染红了她的衣服,满屋子都开始蔓延着血腥味儿,又恐怖又恶心。
既然生不如死,还要这张脸干什么,只要能保住清白,别说是一张脸,命都可以不要。
牛司长没想到她性子这么烈,眼睁睁看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变得像魔鬼一样,他吓得哆嗦了一下,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不住地往后退,嗷一嗓子吼了出来,“来人,来人!”
屋子外头的人听到叫声,推开门闯了进来,一看到屋子的情形,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牛司长,这,怎么玩儿成这样了?”一个人忍着几欲作呕的血腥味儿,探着头问道。
牛司长骂了一句,“玩儿你娘的玩儿,老子花了大价钱,你们他妈给老子弄了一座贞节牌坊,惊喜变成了惊吓,操你祖宗,把这贱人给我弄出去,弄出去!”他一腔的好兴致,全被败坏了。
燕春阁的老板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看到宋泠月的样子,蹙起了眉头,这小妮子可够烈的,卖给他的人可没说这些,又见牛司长被吓成那个样子,心里窝火,走到宋泠月跟前,没头没脑的踢打起来。
边踢还边骂,“你个贱人,老子花了那么多钱把你买来,本指望你挣钱,你倒好,把老子的财神爷给吓到了,老子打死你。”
他自己打还不解气,把手下的听差叫上来,几个人上去就是一阵乱踢,他们都是街边混起来的,下手没轻重,几下子就把宋泠月打的没了人样儿,口鼻里都往外淌血,一动不动,像死过去一般,几个人这才住了手。
老板打够了,一口唾沫吐到宋泠月脸上,转身又去哄牛司长。
“司长,快起来,快起来,您消消气,这样的烂货,不要也罢,我再给您安排好的,雪莲,今天让她陪您,弥补您今天的损失。”
牛司长就着他的手站起身,气哼哼的说道:“老子花了两万多块,雪莲能弥补的了吗?想要老子解气,除非给老子两个嫩的。”
老板不敢得罪他,咬了咬牙,应道:“好,燕春阁培养了两个唱曲儿的清倌儿,十四五岁,本来等着过两年才开宝,今天晚上,让您尝鲜。”
牛司长之前也是贪慕宋泠月的美色,既然她毁了容,自然没必要把心思花在她身上,一听说有十四五岁的清倌儿,顿时消了气,由老板亲自扶着,去了另外的包厢。
宋泠月蜷缩在地上,浑身上下疼的像散架了一样,意识都是模糊的,心里却无比痛快,丑陋算什么,尊严算什么,从这一刻起,她再也不想死了,她想活,她要活的比谁都好。
第二天一早,牛司长打着清欠税务的名头,公然把宋氏工厂给查封了,工人没了去处,工钱也没有着落,只能跑到宋府去闹事。
容妈被毒打了一顿,在院子里昏迷了一天一夜,工人来的时候,她还躺在地上,起都起不来,工人也不忍心见死不救,去不起医院,几个人凑了钱,请了个郎中过来给看了看,开了药,说修养几天就好了。
工人要钱没要到,还花了钱,只能拿宋府的东西出气,但凡能卖钱的,或者能拿走用的,都搬了个空,连楼梯上的铁栏杆都拆下来搬走了,宋府,彻底败了。
三天以后,司法处的拿着封条上了门,说宋氏工厂的工人把宋氏给告了,为了偿还工人薪水,只能把宋氏的房子拍卖了,把容妈给赶了出去,一纸封条,查封了宋府。
容妈在宋府做了十几年的工,宋府就是她唯一的家,她不肯离开,跟司法处的人求了情,拿了一床铺盖,守在了宋府门口,盼着宋泠月能回来。
严熠被董丽娜缠了几天,好容易腾出功夫,给宋府去了一个电话,线路竟然不痛了,他觉得奇怪,想要开车去看看,走到屋门口,又被严太太给拦住了。
“严熠,你要去哪儿?”
“我去银行转转,看看有什么工作需要做的。”
严太太一看他目光躲闪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撒谎,也不揭穿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到沙发上坐下,“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严熠虽然不情愿,却不敢违抗母亲的意思,还是耐着性子走了回来,坐下来问道:“妈,到底什么事情,非要现在说吗?”
严太太笑笑说道:“董家给回话了,同意了你和丽娜的婚事,我想选个日子,把你们的婚事给订下来。”
严熠挪了挪身子,有些急了,“谁说要跟董丽娜订婚了?我不喜欢她,我只喜欢月月,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严太太沉下了脸,“小混蛋,又胡说八道,宋泠月算什么,她对你的将来有帮助吗?丽娜可不一样,她家的钱如果存在咱们银行,相当于给咱们银行注入了一大笔资金,你爸爸想开分行的愿望就可以达成了。”
严熠“蹭”的站起了身,脸涨的通红,“你们拿我的终生大事做交易?你们这算是什么父母?”
“小混蛋,怎么跟妈妈说话呢?给我坐下。”严太太虎着脸呵斥了一句。
严熠瘪了瘪嘴,只好又坐了下来,严太太知道自己的儿子,平日里一向乖巧,真要惹急了,也有个倔脾气,一味的逆着他,他肯定是要闹的,想了想,换了个方式。
“严熠,你如果同意跟丽娜订婚,我就让你娶宋家那个当姨太太。”先把他哄下来再说,等到事情成了,宋泠月已经不知去向,严熠想闹也没用。
严熠一听又急了,“姨太太?月月怎么可能当姨太太,她只能当我的妻子,别说她不肯,我第一个不同意。”
严太太起身轻拍了他一巴掌,“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分明是被她迷昏了头,你也不想想,依她的身份,怎么可能当太太,当姨太太也算抬举了。”
“不行,就是不行!”严熠拧着脖子较劲。
严太太叹了一口气,“儿子啊!你只知道任性,却不知道,我们严家遇到困难了,只有跟董家联姻才能渡过这个难关,你如果不肯,就让我跟你爸爸住到大街上去吧!”说着话,就作势要抹眼泪。
严熠自然心疼母亲,一听这话,心就软了下来,好言好语的开始哄她,“妈妈,您别说这种话,有我在,不会让您和爸爸为难的。”
严太太眼眶泛红,看着有几分可怜起来,唉声叹气的道:“你懂什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能当个大少爷。我和你爸爸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娶了丽娜当太太,我们家就有了保证。”
“等一切稳定下来,你也接手了家里的事务,到时候,你怎么宠那个宋泠月都成,对谁好,跟谁好,还不都是由着你。”
严熠嘴动了动,欲言又止的样子,严太太看他似乎被说动了,趁热打铁,“如果你非要跟你爸爸对着干,别说当太太,宋泠月当姨太太都不可能,如果你真的想给她稳定的生活,就顺了我和你爸爸的意思,她如果爱你,也会为你考虑的。”
“可是,月月她断不可能给我当姨太太的,我没办法开口。”严熠为难的说道。
严太太挤了挤眼睛,开始为他出谋划策,“那你就这样,这些日子先别见她,先跟丽娜熟络一下感情,等你们订了婚,你再去找她,到时候一切成定局,她爱你,一定会为了你顺从的。”
严熠虽然是个大男人,但自小被父母骄养惯了,凡事都拿不起主意,耳根子又软,严太太这么一说,他又觉得有道理,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可您一定要答应我,等到我跟丽娜订了婚,一定要让月月进门。”
严太太心愿总算达成,舒心的笑了,“你放心,只要她愿意,我决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