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憋红脸,娇羞地一笑,然后转回首,坐正身子,手拿着笔,埋首在卷子中。
纪谨言也跟着笑,然后也拿出卷子,握着笔慢慢地做着。
“喂,你们两这是做什么呢,我正等着答案呢。”南宫胜不满地说着。
我打眼看去,说着:“明明是你的八卦之心正在熊熊燃烧……”
上课铃声在这时候响起,老师进来时,南宫胜撇着嘴,说:“没事,不说就不说,我就看着你们两如何发展。”说完,就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老师进来后,把手里拿着的一打卷子放在讲台上,说:“这份卷子是我收集往年高考考卷上摘录下来的,你们拿去做,不求你们能够全部记住,最起码能够留个印象。”说完,就把卷子分到每组的第一个人桌上,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往后面递。
在我接过前桌的卷子,转首拿给后面,回头时,就看见笔记本上多了一行字:【高考过后,我希望听你亲口说。】
我向右边看了一下,一下子就跟纪谨言的目光撞个正着。
纪谨言的目光中,犹如在说我愿意等你。
我提笔在笔记本上,犹疑了许久才写下:【为什么会喜欢我?】
纪谨言拿着笔靠过来,写着:【这个问题重要吗?】
【不重要吗?】
我想也不想地写上这么一句话,然后抬头看向纪谨言。
纪谨言不躲闪,开口说着:“我们要出去聊天了。”
我后知后觉地看向了我的左前方,老师就站在那里看着我。
“你们。”
老师用手指头点着我和纪谨言,然后又点了教室外面。意思很明显,这是让我们出去。
谁叫我们没有好好对待,老师收集这么久的劳动成果呢。
我站了起来,纪谨言也站了起来,然后我们两就麻溜地站在教室外面了。
为此,我不得不反省下,在所有人都在严阵以待高考前期时,我却跟人写着小纸条,这样的确不是一个好学生的表现啊。
这时,我的左手被人小心翼翼地牵住。
我打眼看去,就见纪谨言目视前方,说着:“没事的,我把笔记本带出来了,老师不会发现的。”
这是不留下一点证据?!
我讶异地看着纪谨言,这人还真能防范啊,我既然都没发现我的笔记本被他拿出来了!!!。
纪谨言清咳了一声,依旧目视前方,耳听八路。只是,互握着的手,我没松开,他也没有松开。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下课铃声一响。
我就动了动有点汗湿的手,纪谨言这才慢慢的松开。
老师出来时,苦口婆心地说:“下不为例,学生就该有个学生的样。”
“嗯,我们知道了,老师。”我和纪谨言异口同声,很是惭愧地说着。
等到老师走下楼去,南宫胜就出来,说着:“你们刚才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被老师叫出来站着?”
“我去厕所。”我说着,就向楼道那边走去,把南宫胜这个包打听留给纪谨言应付。
纪谨言便一手圈住南宫胜,说:“不许打听八卦。”
“阿言,你这是不把我当兄弟啊!”南宫胜低叫着。
然而,我没有留下来听他们说话,快步走向了厕所。
接下来,就是静下心来,努力备战高考。
当抽屉里的笔芯,能够绕地球N圈的时候,高考终于在紧锣密鼓中到来了。
李母送我到考场外面时,一直在千叮咛万嘱咐,说:“别紧张,小白,妈妈就在外头等着你。”
“嗯。”
“还有,别勉强自己。实在不行,我们在努力一年。”李母担心我是跳级上来,有些知识答不上来。
我安慰地抱住李母,说:“妈妈,等我,我会加油的,别担心。”
李母红了眼眶,哽咽地说:“嗯,我的小白很厉害,妈妈会在外面帮你加油的。”
“那我进去了。”我手里只拿了一个笔袋,里面放了准考证,跟考试专用笔,转身进了考场。
考试时,纪谨言和南宫胜,还有我,我们三都没有在同一个考场里。
三天的高考,在夏日的雷雨中,慢慢的走过了。
我估摸了考分,便在高考志愿书上填了纪谨言当初写在书本上的那个大学。
纪谨言见我如此,低声说:“谢谢。”手下也在高考志愿书上写上同一所大学。
高中生涯也就此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然而,李母却对我不是很有信心的样子,感觉我是要回炉重造一年一般,每次都早出晚归,现在也不出摊了,反而进了电子厂里面上班。
有时候,李母还会鼓励地看着我说:“小白,没事的,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
李母担心我的分数连最基本的本科三都达不到,但是,她总是把她的担心隐藏起来,不想让我发现。
等到高考分数出来后,录取通知书也时隔不久便送来我家,我无多大的欢喜,李母却抱着这两样哭了。
第二天,她就准备了一些东西,用篮子装着,还有把录取通知书都带着,说:“小白,我们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爸爸,他也会为你欢喜的。”
“嗯。”
我把手里的书本放下,然后关上窗。
李母带着我在街坊四邻的面前走过时,很多人都说着:“李嫂,你女儿出息啊,那么多学生里面,就你女儿一个敢跳级,还一鸣惊人,直接上本科了!”
“哪里哪里,都是老师教的好。”李母笑嘻嘻地说着,然后寒暄了几句,便跟人借了一辆三轮车。
路上,李母骑着三轮车,载着我直接往山上去。
推着小三轮到了山上,李父的墓前。
李母就把篮子里的东西摆在李父的墓前,说着:“老公,我们的女儿出息了,你如果还在,你也会为她骄傲的,对不对。”
李母絮絮叨叨了一会儿,便把录取通知书摊开,放在墓前,说:“老公啊,你走的太早了,你都没看见我们的小白,她是这么的坚强,就跟你那时说的一样,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我拿着纸钱在墓前烧着,耳边听着李母就像跟人话家常那样,对着墓碑说着话。
过了两个小时,李母才把东西都收了起来,招呼着我,说:“走了,我们回家了。”
下山的时候,我问着李母,说:“妈妈,你很想爸爸吧。”
“嗯,我想他,所以,梦里常常会梦见他。那时候……”李母说到这里,就露出一种缅怀的笑容。
我也不去打扰她,有时候活着的人,都是靠着回忆撑下去的。
回了家,李母就进了自己的房间,转头对我说着:“妈妈去躺回,锅里还有饭温着,你饿了就去吃点。”
“嗯。”
我看着李母回了房间躺着,门也没关。
外头的行人三三两两,我起身把大门关上,也回了房间。
这个暑假,我和纪谨言没有多接触,他住在哪,我也不知道。
纪谨言身上的书生气很重,在李小白刚听说这个人的时候,只知道那是一个被人比喻成许仙的学长。
可是,在运动场上,却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那是动静不同的男生,这是李小白下的定论。
要不是被篮球砸到,李小白和纪谨言或许就不会有交集。
时光悠悠,暑假很快就在指间滑过。
我没有跟谁约定,何时去大学报到。
走时,就李母一人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送我去车站。
“小白,在大学要好好读书,可别被人骗了。还有,钱不够,记得打电话回来。等妈妈发工资了,妈妈就去大学那里找你去。”李母郑重其事地说着。
“嗯,我知道的,妈妈,我会常打电话回来。”
“对,要常打电话回来,等下次你回来,妈妈带你去买手机。”
“好。”
转眼车子要启动了,李母瞬间落下了眼泪,然后急忙走下车,知道我在看她,嘴里说着:“哎呦,妈这是不争气呐,这时候既然说哭就哭了。”
车子慢慢往前开了,我做到靠车窗的位置,对着李母挥着手,说:“妈妈,你要顾好自己。”
“嗯。”李母重重点头,说着:“你自己也要好好的,在外头记得按时吃饭,记得不要洗冷水。”
“我知道,妈妈,你自己也是!”
车子加速了,身边的景物都在倒退。
一种离家的哀伤,瞬间充斥在我胸膛间。
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眼眶落下,一个人从我后面的座位上起身,拿着纸巾递给我。
“别哭。”
我惊讶地抬头时,是纪谨言。
纪谨言跟我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人就带着自己的东西,去纪谨言原先坐的那个位置上。
我往里面移了移,纪谨言就坐了下来,说:“以后有我陪着你。”
“嗯,谢谢。”我接过纸巾,按在眼睛上面。
纪谨言沉默着把我的左手握在手里紧了紧,眼睛却看着前头。
车窗外面有风吹进来,吹散我刚才的哀伤。
纪谨言从包里拿出一瓶水,说:“喝点水吧。”
我指了指我脚边的包,说:“我妈妈给我准备了很多,可能吃一礼拜都吃不完。”
纪谨言笑着说:“没事,我会陪你一起吃。”
我笑了笑,说:“不过,好巧哦,你也坐这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