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流云从楼上下来,他默然地看着小雪,说:“我要离开了,这房子你就住着吧。”
“你要去哪?”小雪站了起来,擦掉眼泪问着流云。
“这些年,我也想通了。我没有明玉那份坚守,我没有为霓裳的死出过一份力。我想出去走走,我想一个人想想。或许哪天我想通了,我就回来了。”
“流云,你怎么能这么想,你跟明玉怎么一样,他那种人是没人管的。这几年,你也一直关注着那年的事情,不是吗?”
小雪知道,流云每天翻着手机,都是在联系那年办这件案子的警察。
“小雪,你以后要好好的。”流云说完,就从楼梯间提下一个行李箱。
“不、不,不要,流云,你不要走,这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错。”小雪冲到流云的身边,把流云抱住,哭泣着喊:“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吗?”
“对不起,小雪。”流云把小雪的手从他腰际掰开,说着:“别让我讨厌你。”
小雪的手慢慢地被流云弄开,然后小雪哭着说:“霓裳有明玉喜欢着,这些年,是我陪在你身边,你也惦记着她。流云,我喜欢你,我爱你,可你和明玉为什么眼中只有霓裳?!你回头来看看我,行不行?!”
雪球猫咪的脑袋在这一刻抬起,看向小雪,一段影像突然在猫咪的脑海中浮出。
那是一日午后,小雪跟人调班,说是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一天。
霓裳还说着:“那需要我帮你带些什么东西回来吗,吃的或是喝的?”
“不用。”小雪摇着头,开口说着。
等到霓裳走了以后,小雪就打了一个电话。
“喂,我拜托你们的事,可以办了。”
“放心,出事了我担着。”小雪等那边应承了,又开口说着。
然而,在十点以后,又有电话打过来,抱着雪球的小雪,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儿电话,便生气地说着:“怎么?你们因为她身边跟了两个男生,所以不敢动手?”说完,她就把雪球往旁边扔去。
“那就等下次吧。”小雪嫉恨地说着。
等电话挂完,小雪便独自一人走到窗户那边,看着她们每天下班回来的小路。
那里很快就出现三个影子,霓裳走中间,左边是明玉,右边是流云。小雪收回目光,一下子就抱起雪球,掐着它的脖子,低语着:“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跟她长的一样,待遇却差了这么多。”
小雪前段时间养的那只猫,被她掐死了。因为就是它惹了祸,才让她拼命跟人道歉。结果,在主人家一直说些其他难听的话时,没有人帮她。只有她默默的承受着,还要强颜欢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了。
可是,霓裳一旦有什么事,脸上出现困扰,流云和明玉立即就会帮她排忧解难。
小雪苦笑着,可她呢,她在猫咪闯祸的时候,她给他们打电话,请求帮助的时候,他们却说着,本来现在就不适合养猫,是小雪自己非要养着。
后来,还是霓裳接过电话,他们才改了口,说等一会儿过来帮忙看下。
然而,等他们来了,事情也消停了。
小雪又想起了今天的事情,她说她不舒服,要休息一天,虽说是借口,但是明玉和流云也没有上门来看望她,也没有一个电话来问问她好不好,哪里不舒服。
等到霓裳下班,他们就出现了。
“小雪,我回来了,流云和明玉也来看你了。”霓裳在外面敲着门,说着。
“哎,来了。”
小雪这才放开雪球,缓了缓情绪去开门。
门打开后,霓裳抱歉地说着:“不好意思啊,小雪,流云和明玉他们也有工作,所以,这么晚他们才来。”
“我知道的,没事,工作要紧。”
“那你现在身体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
接下来,四个人又坐在一起,喝了点东西,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回家。
雪球就在角落里,舔着自己的毛发,刚才要不是霓裳回来,它差点也被小雪掐死了。所以,它的心愿是,要帮霓裳指出凶手。
害死霓裳的凶手就是小雪,是小雪花钱请那几个酒鬼,让他们欺负霓裳。
可是,结果呢,酒鬼把霓裳玩死了,这就跟小雪当时的要求背离了。小雪那时只想着,让霓裳被人玷污,那样所有人都会觉得她脏,明玉和流云或许也会远离她。所以,小雪只出了三百块的酒钱,那几个酒鬼却害怕有牢狱之灾,离开了那个城市。
后来,小雪担心被那些个酒鬼找上门要挟,所以,她也离开了那个城市。然而,她却依旧带着这只知道内情的雪球。
最终,流云没有因为小雪的哭泣留下来,他脚下沉稳的离开了。
小雪坐在地上先是哭了一会儿,后来就静静地坐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许久。
等到屋子里面全都黑了,小雪突然大喊着:“你满意了吗,你高兴了吗,这么多年他们都在记挂着你!你活着的时候,我争不过你,你都死了,他们为什么还一直一直念着你!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比你优秀!”
就在这时,雪球忽然凄厉地大叫一声,连我也被吓了一跳,接着,是小雪慌乱从地上爬起去打开电灯。
灯光大亮下,雪球忽然就钻进了沙发底下。
“雪球,你乱叫什么?!”
小雪面色苍白地喊着,这时候她的脸色很不好。因为雪球刚才那声大叫,还有她刚才想到了霓裳,她以为霓裳刚才真的回来了。
所以,她在害怕。
这一刻,我忽然就有了主意。那就是装神弄鬼,让小雪被吓到心神失常得到报应。
霓裳是真的善良,她被人喜欢,被人照顾都是她靠着自己的善良和真诚换来的。小雪她学着霓裳说话的方式,模仿着霓裳的行事作风,学着霓裳的穿衣打扮,可是,她终究没有霓裳那种发自内心的真诚与善良。
霓裳的死,只能说,她交了一个假闺蜜,一个处处与她比较的毒闺蜜,最后,还害她被人折磨一番才痛苦的惨死。
我又听见小雪跑到了厕所,打开厕所里面的灯,还有厨房,还有楼梯间的灯。
接着小雪又左左右右看了一遍,嘴里念着:“不可能,你死了,早该魂飞魄散才是。”
这时,落地玻璃窗那边出现了一个影子,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
“喵!!!!”
雪球在一次大叫,我也被吓了一跳。
“小雪……小雪,我回来了。”
落地玻璃窗那边的女人,抬起有着长指甲的手,扣着玻璃窗,发出刺耳的声音来。
小雪吓得眼睛睁的大大,然后大叫一声,“啊!”她就往楼上跑去。
我眯眼看向玻璃窗那边的女人,准确的说,不是女人,是男人。玻璃窗那边假扮成女人的男人对着右边打着手势,一个蹲在右边的人,就站起身,从厨房那边的窗户翻了进来。
我眨着眼看着进来的那人,发现是明玉。
明玉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小鱼干,撕开包装,然后放在地上,对着我,不是,是对着雪球这只猫咪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雪球就静静地待在沙发底下,还真不动了。我想控制猫咪的身体去楼上看看事情的发展,然而,猫咪的身体不是我能控制的。
落地玻璃窗外的那人顺着滴水管道往二楼爬去,期间还学猫叫。
楼上又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喊叫,小雪一直喊着:“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
明玉又从身上的背包里,拿出一根香点燃上,然后慢慢地从楼梯间走到楼上去。
在明玉转身上楼的时候,有一个女人出现在楼梯那边。
雪球身上的毛发炸毛了,因为这个出现的女人才是真正的霓裳,已经死去的霓裳。
明玉手中那根香的香味,慢慢的在屋里飘荡,我借着猫鼻子闻一闻,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掺了骨灰和尸油的引魂香。所以,霓裳的魂魄被引来了。
楼上,小雪的哭泣声越来越大,她一直在尖叫,一直在否认。
霓裳的魂魄在楼梯间消失了,楼上传来重物的落地声。
小雪被吓晕了吧。
我如是想着,然后不一会儿,明玉先下来了,接着是流云,后面跟着的是迷茫的霓裳魂魄。
明玉把香交给流云,霓裳便跟在流云的身边,没有继续移动。
“你怎么时候知道是小雪让人欺负霓裳的?”流云看着霓裳的魂魄,有眼泪从他眼睛里落下。
霓裳的魂魄依旧迷茫着,怎么表情都没有。
明玉进了厨房,把厨房那边的窗户全部关上,打开了燃气的开关,接着就退了出来,把楼屋里所有门窗都关上了。
“那时,她说她被人扇了一巴掌就昏迷过去,可是,她的脸上那五指印,只有一点点的青紫。再则说,她只是昏迷,那些欺负霓裳的人,为什么不把她也带去一起玩弄,为什么只带走霓裳?”
明玉慢慢地走到流云的身边,和流云一起看着霓裳的魂魄,继续说着:“不过,也得感谢你,感谢你肯牺牲色相,把她留在这里。”
“不用感谢我,霓裳的死,我也一直很内疚。”
“你也是被她算计了,她知道你对猫过敏,还把猫的分泄物涂抹在脖子处。”明玉开口说着。
那时,他们跟着警察到处找霓裳的时候,明玉就觉得小雪身上的味道有点怪,然后就注意到小雪脖子的衣领处有一些黄色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