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去地府啊,我们一起过奈何桥,好不好?”
“……”
‘颜司明’没有回答,只是他的身子僵的更厉害。
我勾着唇角继续说:“颜司明,我一个人在奈何桥上很冷。那里也很黑,也很寂寞,我一直在奈何桥上等你。我不知道你原来都在这个小水潭里,我们现在可以一起走了。”说完,我就转而牵着‘颜司明’的手,说:“我们一起过奈何桥,这样下辈子,我们就能继续在一起了。”
“不,我……”‘颜司明’挣扎掉我的手,惊恐地看着我。
“你不愿意?!”我脸色大变,在雾色的映照下,我想,应该是骇人的很。
‘颜司明’倒退两步,却被我一把捉住湿哒哒的衣袖,我说:“别害怕,你不是一直在等我吗,我们现在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说着,我就拽着他一起往小水潭那边去,说:“很快的,沉入这个小水潭,我们很快就会到地府的。”
“等等!”‘颜司明’脸色就像蒙上了一层石灰,他说:“你现在占据的可是柳烟小姐的身体,你要沉入小水潭,她咋办?”
“那你就把她掐死,到时路上也多了一个伴。”我语气生冷地说着。
‘颜司明’啪的一声,打掉我的手,然后转身就往后面跑,说:“拿许峰,这不是人玩的,你她娘的给老子滚出来!”
“颜司明,你说好要跟我一起走的!”我激动地大喊着,然后凄惨地低着头,念着:“我会等你的,我会永远等你的!”念完,我晕了过去。
昏迷前,我想的是,颜司明早已经跟谢梓安一起过了忘川,还是我亲眼所见。
今晚的这个‘梦’,也可以说是人为的。
周围的气息太冷,感官感受到的太清晰,在加上从小水潭中浮出的人,有倒影,出了小水潭更是有影子。再则,我刚才靠上去的触感,我就断定,有人在搞鬼。
没想到,我反将一军,假扮颜司明的小子龙云,就受不住跑掉了。
第二天,阳光照进屋里来的时候,
我懒散地伸着懒腰,然后就下床穿上鞋子。
推开房门的时候,未见一人。
我穿好衣服,慢慢地往前院走去。
丫鬟和仆从都不见了,尚书府里安静的过分。
“母亲!父亲!”我低声喊着,脚下继续前行。
等我转到前厅时,柳母和柳尚书惊魂未定地看着我,同时在座的还有拿许峰和龙云。
龙云见着我,更是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活该!
看样子,昨晚那假扮颜司明的人就是他,没跑了。
“母亲?”
“你别过来!”柳母害怕地看着我,大声喊着。
“母亲,烟儿做错了什么?”我泫然欲泣地看着柳母。
柳母神色有些动摇,只是她还是很害怕我的靠近。
“父亲?”我又看向了柳尚书。
柳尚书还算镇定,他说:“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柳烟啊。”我的眼泪就在这一刻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心里清楚知道,昨晚的那场戏,柳尚书和柳母也是在场的。
柳母心疼地想要靠过来,却停住了,她摇着头,伤心地说:“烟儿啊,你到底是从哪,惹到了那邪物啊!”
“邪物?”我难受地用手捂住胸口,说:“我不知道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你还记得你昨晚有去哪吗?”柳母忍着颤抖问着。
“我……我记得我在房里睡觉啊。”我眼泪落个不停地说着。
龙云这才小声说:“莫非,那若兰进了小水潭,离了柳烟小姐的身子?”
“拿大人?”柳尚书纠结了许久,才看向拿许峰,找他拿主意。
拿许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我走来,说:“你现在是谁?”
我脸色绯红,低语着:“柳烟。”
“那你还记得那天拿花去祭拜故人的事吗?”
我困惑地抬目看他,然后又羞答答地低头说:“我没有去祭拜故人,我一直在府里,不是吗?”
柳母身子一震,捂着嘴,哭着说:“天,那邪物到底何时来我府里,又来我府里多久了?”
拿许峰长叹一声,说:“原来是我没早点把她认出来。”
龙云又打了一个喷嚏,说:“现在咋办?”
“走吧,她不在了。”
拿许峰想要离开,我却暗含羞恼地扯住他的袖摆,有点口吃地说:“拿,拿大人,小女子仰慕大人已久,小女子喜欢大人。”
拿许峰停住了,他扯着唇角,拽回自己的袖摆,低声说着:“如若她还在,我会娶你。如今,她不在了……你的喜欢不是我想要的。”
“大人。”我红了眼睛,眼泪就没停过。毕竟,做戏要做全套。
拿许峰走了,龙云也跟着离开了。
柳母和柳尚书也不在亲近我,就算想要亲近,最后总会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对我望而却步。
过了一年,我站在屋外,对他们说:“父亲,母亲,烟儿想长伴青灯。”
“为何?”柳母有万分地不舍,只是她还是不敢靠近我。
我眼泪再次滴落,说:“唯恐那邪物会再次上门寻我,我到佛门清净处,还能用经文超度那邪物。”
不同于柳母的不舍,柳尚书倒是干脆地说着:“如此也好,去吧。”
毕竟,有一个被鬼附过身的嫡女,传出去不好听。
几个丫鬟简单地为我收拾了行李,就离得远远的。那日的事情,还是传出了一星半点。
走时,柳母还是让家丁用一辆马车送我上山。
山上有一户尼姑庵,庵里的师太人很好,很快就接纳了我。还寻了药物,来治我的心疾。
在山上住了几月,心疾也不在时不时地刺痛时。我自以为是的想,那黑色龙卷风送我到这里,莫非是让我来此处疗伤的?
毕竟,我是孙小圣的时候,曾被沙僧伤了心脏。
如今,心口处也不在暗暗刺痛,那黑色龙卷风,是不是就要出现了?
“戒色,有香客寻你。”有尼姑在远处喊我。
“好。”我应了一声,就走了过去。
柳母带着几个丫鬟在大堂烧香,见我来了。柳母才把手中的香,交给身边的丫鬟。
“烟儿。”
柳母想要靠近我,却被我躲开了,我说:“施主,小尼现在法号戒色。”
“烟儿。”柳母哀愁地看着我,然后让丫鬟又去添了香油钱,说:“你是不是还在怪母亲?”
是啊,我觉得柳母对柳烟的母爱,不是很伟大。就因为看见小水潭那一幕,就对患有心疾的女儿,不闻不问好几个月。
然而,我还是说着:“不,入了佛门,四大偕空。往事已成云烟,施主也早日忘记吧。”
柳母用丝帕捂住脸,哭了许久,再也讲不出一句话来。
“阿弥陀佛,无量寿佛。”我双手合十,说:“施主,我还有经文未读,告辞。”
“烟儿啊!”柳母走了几步呼喊着。只是,被几个丫鬟扶住,不在过来。
瞧见这一幕,我脚下极快地离开了。
走到一处拐角处,我背靠着墙,想着跟唐僧相处一段时间,我现在演起出家人,还是很拿手嘛。
在我平定呼吸时,我注意到一抹紫色出现在不远处,我赶紧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