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书记把一张报纸拿给我,在上面是我那天背着朱母,旁边的朱老大几个人也入了镜头。我们几个的脸清清楚楚的印在上面,遗憾的是现在的报纸不是彩色,反而是黑白色的。
报纸上面的朱毅一脸悲容,又有着一股坚定。报纸上面还书写着:街头情感:孝子背亡母。还有采访医院医生的对话,医生把我昏过去的事,还有跪着膝行进抢救室,背亡母回家的事,都一五一十说出来,记者都写成稿子,发表上去了。
木书记说:“这几天正巧有上头的人下来,你可以啊。”
“可以什么?”朱流云出来了,她把她的头发放了下来。
“这位是?”
“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朱流云口气很冲的说着。
我无奈地看着朱流云,木书记则是看向我,问着:“真的?”
“当然是真的。”朱流云睁着一双大眼睛,用手肘撞着我,低声喊着:“朱毅哥。”
“对,我未过门的妻子。”我眼带抱歉的对木书记说着。
“我以前什么没听过,看这丫头年纪也不大啊。”木书记好笑地看向朱流云。
朱流云脸一红,说着:“现在不就听见了。朱毅哥,我要晒衣服,要拿到哪里去晒?”
我指了指横在头顶上的绳子,说:“上面。”
朱流云立即看了上去,说:“这么高啊?”
“我来。”我说着,就去拿东西,把衣服弄上去。
“那你们先忙着,我等下在去找你。”木书记带着一脸趣味地盯着朱流云,然后对着我说着。
朱流云和我把衣服挂好后,她说:“我刚才表现的好不好?”
“不好。”
“啊?”
“他是这里的木书记,人很好。”
“哦,那我下次不会在乱插嘴了。”朱流云低下头闷闷地回答。
“饿了吗?”
我问着朱流云,看着她的发顶,好笑地想着,她肯定以为木苗村的人都跟木荷花一个德行。所以刚才看我跟木书记说话的时候,才会对木书记一副很横的样子。
“饿。”朱流云很小声地回答着。
“我先带你去吃饭。”我说着,就带她离开宿舍这边,去街道那边吃点东西。
“朱毅哥,那你带钥匙了吗?”跟在我身后的朱流云低声问我。
“带了。”
“那我就放心了。”朱流云又眉开眼笑起来。她就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朱老三家里子女多,朱流云很早就没读书了。
吃完饭,我又领着朱流云到处去逛了逛,熟悉一下环境。看着她眼中时不时的惊奇样,我无声地笑了笑。
不一会儿,朱流云看向旁边的菜市场,说:“朱毅哥,以后我给你煮饭吧,外面吃好贵的。”
“上班的地方有食堂,那边有师傅做饭。”
“那你干嘛带我来外面吃?”朱流云不解地问着我,一副不该多花钱的样子。
“我们早上从老家出发,到木苗村又坐了拖拉机,到宿舍这边就已经是下午三点多。这时候,食堂里早就没饭了。”我解释着。
朱流云却说:“朱毅哥,这是你跟我说的最长一句话哎。”
“是吗?”
“嗯嗯。”
好吧,这小妮子对我们在路上用了多少时间,根本没什么概念。
我看着朱流云高兴的样子,领着她漫无目的地散步。
木苗村里环境清幽,小桥流水人家,小河里的水也很干净,清澈见底。朱流云张着一双大眼,没有一刻的消停。
我又去买了两瓶水,递给她一瓶。
朱流云笑着说:“谢谢。”也不扭捏,直接就接了过去。
逛了差不多,回去的时候,食堂里面是有饭的,我便带着朱流云去食堂吃饭。
只是,刚进食堂,我远远地就瞅见木荷花。
此时,木荷花在跟负责分配东西的人在说话,两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
我注意到木荷花对面那个人脚下放了几桶油,还有几袋米。
很快就意识到,马上就是中秋节,这东西也该分配下来了。
朱毅是党员,他也有份,以前跟木荷花好的时候,这些东西全被木荷花拿回去了。
如今,木荷花都没在这里上班了,她难道还想占朱毅便宜吗?
“朱毅哥,你在看什么?”
在我想问题的时候,朱流云就开口问着我,声音不大也不小。
木荷花身子僵了一下,站她对面的人立即就看向我,对我喊着:“朱毅你过来一下。”
我一副老样子走了过去,朱流云也紧跟在我身后。
食堂里过来吃饭的人不多也不少,他们的视线也时不时地扫了过来。
木荷花的神色很不自在,见我过来,就看向我,声音委屈地说着:“朱毅,她不让我提前拿你的东西。”
“朱毅啊,不是我不让她拿,是节日还没到,我人名都还没登记清楚,这木荷花就跟来抢东西的一样,说拿就要拿。现在你也在,我就把话说清楚了,这东西虽说你和木荷花也有份,但也不是像你们这样做的。”
“朱毅哥她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朱流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站在我身后低声问着。
“没,就是一些小事。”我低应着。
木荷花越发不自在地看着我,低声说着:“朱毅,难道你忘记了吗,是你让我早点过来拿的啊?”
我勾着唇角,以前的朱毅如果看见这样的木荷花,或许还会顺着她的话说。只是可惜,我不是当初的朱毅。
“胡说!”
哪成想,我还没说话,朱流云就从我后面站了出来,指着木荷花就喊开了,说:“原来你就是木荷花,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朱毅哥今天才过来,连你的头发丝都没见着,还怎么跟你说话,是鬼跟你说吗?!”
“朱毅?”木荷花的脸色越发不自在,越发难为情。
“朱毅是你叫的吗!”
朱流云拽住我的手,站在我面前,就像一只雄赳赳的小母鸡,对着木荷花继续喊着:“朱毅哥是我的,不是你的,你不要脸,勾搭我男人,你要脸不!”
“怎么?”木荷花惊讶地看向我,可能她没能想到,朱毅也会有未婚妻。还是一个犹如小炮仗,却很清秀的少女。
我无奈拉住朱流云,暗自她消停点,低声说:“好了,不要跟这种人说话。”
“哼,不要脸。”朱流云瞪了木荷花一眼,不悦地转开头。
巧的是,木书记也来吃饭,他带着一脸笑意说:“这是干嘛呢,你们几个不吃饭,都站在这里做什么?”
木荷花立即红了眼睛,走到木书记的身边,低声说:“我也不知道这哪来的女孩子,一直在骂我?”
我一看朱流云又要炸毛的样子,连忙捏了捏她的手。
见她红了脸,不在出声后,就看向刚才和木荷花争辩的妇女,说:“木嫂子,你刚才说的话,我也没听懂,你能详细地跟我说下吗?”
这个木嫂子是食堂主厨的老婆,也是负责每次分发东西的负责人。她扫了一眼木荷花,又看向了朱流云,说着:“我就说,朱毅回老家,我都没见着人,这木荷花就想替朱毅过来领东西。”
木书记收起脸上的笑容,对着木荷花说:“要不是你把工作辞了,你是要接受批评的。回去吧,以后朱毅的东西,你也别惦记了。”
木荷花的脸越发红了,不过她还是做着样子,可怜兮兮地看向我。
我轻声说:“木荷花,再见。”
“朱毅?”木荷花没想到我不但没有安慰她,还对她说再见。
我没想报复她,以前的朱毅也后悔了。他本来有大好前程,却为了这个女人,不但做了错事,就连自己的老母亲,也跟着受果报。
朱流云见我和木荷花两两相望,特怕我又被木荷花给哄住了,连忙站在我前面,说:“你走不走啊,不要脸!当着我的面,就想勾搭我男人。”
木荷花脸色青白交错,见没人帮她说话,还全都像看笑话一般看着她,她只能捂着脸,离开食堂。
等木荷花走了以后,木嫂子打量着我身后的朱流云说:“这丫头我瞧着有个性,还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娃?”
“我不是女娃,我是朱毅哥未过门的妻子。”朱流云一本正经地说着。
我无语地看着朱流云,对着木嫂子说:“她乱说的,她是我叔的女儿。我叔让我带她出来见见世面。”
木嫂子摇头,意有所指地说:“你身边有个这样的女娃,那人就别想在作妖,你叔是真心为你着想。”
我点头,说:“那我先带她去吃饭。”
“去吧,我也得把这些东西登记清楚。”木嫂子说着,就去拿本子。
木书记则是好笑地看着朱流云,对我说:“是个有脾气的姑娘。”
“嗯。”
听见我低应声的朱流云红了耳朵,她瞪了我一眼。
打好饭,我和朱流云跟木书记就找了一张桌子坐下,边吃饭边说话。
这时,木嫂子用一个盘子装了几个鸡腿还有红烧肉过来,说:“来,这丫头第一次来,我也没东西好给的,就随便装了一些东西过来。”
木书记点着朱流云说:“你这丫头有福了,这里的红烧肉可好吃了。”
朱流云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木嫂子,说:“谢谢,只是我不能要。”
“你这丫头还真客气,不像荷花那丫头,心贪的很。”木嫂子坐在木书记那边,看着我旁边的朱流云,说起刚才的扫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