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过去了。”我捧着一碗皮蛋瘦肉粥走了出去。
经过一早上的忙活,这时候也早已经日上中天,只是这里的阳光很暖和。
站在柴门外的人见我捧着东西向他走去,他的目光也跟着看过来。
当我看清他的全貌时,我停下了……我被吓到了。
这个我认为是乞讨的人,既然是竹玉。他身上穿着一件明显缝补过的长衫,留着一脸的胡子,犹如一个流浪汉。只是,我依旧能认出他,毕竟我们在一起生活过那么长的一段时间。
然而,我认得他,他却不认识如今的我。所以,我只是稍微愣了那么一下,含蓄地说:“可是饿了,给。”我伸出手,把手里的一碗皮蛋瘦肉粥递向他。
曾几何时,我作为翠娥的时候有过如此拘谨的时候吗?
竹玉皱了眉头,他后面的王雨就跑了过来,对我说着:“这位大嫂,他喜怒无常,还是不要招惹他。”
喜怒无常吗?
我扯着唇角,收回手,说:“是我唐突了。”
在我转身想要走的时候,竹玉他却开口问着:“你有见过一个叫翠娥的女人吗?”
我直接摇头,说:“不曾见过。”
“哦。”竹玉失望地说着:“你煮的味道跟她的很像。”
“只要食材一样,煮的味道就不会差太多。”
“哦。”竹玉向我伸出手,说着:“那你的能给我尝尝吗?”
我纠结了,就因为一个香味他就站这观望,那如果连吃的味道也一样,那他会怎样呢?
“竹玉,别闹了,我们回去吧。”王雨低声说着。
竹玉却看着我手里的皮蛋瘦肉粥,问:“行不行?”
算了,就一个味道的问题,就算他尝出来了又能如何?
我把手里这碗皮蛋瘦肉粥放到他的手里,牛大郎拄着拐子站在厨房门口,牛二妹和牛青天从厨房那边走了过来。
在竹玉细嚼慢咽的时候,牛二妹问:“他是谁?”
“一个过路人。”我是这样回答的。
“那为什么要跟他瞎说话,回去吃饭了。”牛青天不耐烦地说着。
“嗯,你吃完了就把碗放在这里吧。”我准备走回厨房的时候,转头对竹玉说着。
竹玉却拿着碗跟在我后面,打量完这个院子,又看向牛大郎说着:“我能治好他的腿。”
“真的吗?”走在我身边的牛二妹带着不信任的目光问着。
牛青天则是带着奇怪地目光看着竹玉,说着:“就凭你?”
竹玉只是盯着我看,我侧头看向牛大郎,对竹玉说:“不是我不想相信你,只是,如果你有这么好的本事能够治好大郎,我们也没有同等的东西来感谢你?”
“我只想要你教我,煮出这种味道的皮蛋瘦肉粥。”竹玉怀念地说着。
“就这么简单?”我莫名地看着竹玉,那时煮的味道跟现在的很像吗?
“嗯,就这么简单。”竹玉看着手里的空碗说着。
牛大郎他自己也听到了,他的眼里有欢喜,但他掩饰的很好,他说:“还不知你是哪位高人?”
“一个在寻找爱人的游医。”竹玉是这样回答的。他身后的王雨像是习惯了一样,面无表情地跟在竹玉后面,转首看向了别处。
竹玉的爱人?
我的舌头突然觉得有些苦涩,我皱着眉头,隐去这丝苦味,说着:“那就留下来试一试吧。”但我心里却坚信着有竹玉在,牛大郎的腿肯定能好,他就能一展抱负,不必每天都依赖拐子。
然而,多了竹玉和王雨两个人,中午的饭就不够了。
牛青天郁闷地撅着可以挂小茶壶的嘴,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说:“今晚还想吃。”
牛二妹也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眨巴着眼睛,说着:“我也想吃。”
牛大郎说:“那今晚再做吧。”
我苦恼地说:“胡萝卜和蘑菇没有了,这个时候也没人卖,等明天早点出去买,明天在做吧。”
竹玉却在这时站了起来,他说:“我去弄。”王雨立即忧心忡忡地跟着出去。
“我也去帮忙。”牛青天也跟出去了,牛二妹就去喂兔子,我则是把碗筷收拾好,拿去井边洗。
牛大郎拄着拐子走到我身边,问着:“你认识那个人?”
我手下没停,依旧不慌不忙地洗着碗,边说着:“不认识啊,本来以为是个可怜的乞讨者,哪里知道会是一个寻找爱人的游医。”
“哦。”牛大郎依旧站在我身边,问着:“那你相信他会治好我的腿吗?”
我反问着:“你希望你的腿恢复像以前那样吗?”
牛大郎很认真很严肃地点着头,说:“想!如果能恢复,我一定要重新回到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为国捐躯。”
牛大郎的身上已经刻上军人的印记,他每一天都在想,如果他没受伤,那他现在是建功立业,还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我攒眉蹙额说着:“你厉害,有这等雄心壮志,那你的弟弟妹妹,还有我呢?”说完,我就捧着装着碗筷的木盆子回了厨房。
牛大郎拄着拐跟了进来,他说:“我希望你们能等我,等我建了功勋回来,带你们享荣华。”
我放下装着碗筷的木盆,凉凉地说着:“呦呦呦,还拄着拐呢,等腿真的好了,你在跟我说这句话。”
牛大郎脸色一暗,苦笑了一下,颓废地说:“的确,我现在只能空想一场。”
我转身不再搭理他,其实我的心中有一种直觉竹玉他说能治,一定就能治好。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牛青天扛着一袋子的胡萝卜和一把青葱,跟两块腊肉还有一筐蘑菇回来了。
坐在院子里等着他们的我和牛大郎连忙看了过去,牛二妹更是张着大嘴,吃惊地问着:“你从哪拿来这么多?”
牛青天却欢喜地说:“怎么样,这么多够我们吃一个月的皮蛋瘦肉粥吧。”
我听到这里,想了想,连续一个月吃皮蛋瘦肉粥,这……会吃到吐的好不好!!!
站一边的竹玉看向了我,问着:“这些可够?”
我木木地点头,说着:“够了够了,不要太多。”
一顿皮蛋瘦肉粥加一个胡萝卜,牛青天扛着的胡萝卜,可能一个月后还有剩余。
“那我现在就给他治腿。”竹玉说做就做,雷厉风行地走向了牛大郎,不知从哪里摸出几根银针,犹如无影手那样,在牛大郎的身上连刺了好多针。
每一根银针闪着寒光,直挺挺地立在牛大郎的身上。
我和牛二妹,牛青天一起走到牛大郎的身边,问着:“有什么感觉吗?”
牛大郎摇头说:“他扎针的速度太快了,没多大的感觉。”
“我开始了。”竹玉冷声说着,骤然间出手把牛大郎的伤腿给卸了。
骨折的脆响声很大声,我都替牛大郎疼,可是,牛大郎自己就像那不是他的腿,是别人的腿,还问我:“刚才是我的腿被卸了吗?”
牛二妹和牛青天不忍直视,转头冲竹玉喊着,“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