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妹立即站在那里,紧张地看着我,很害怕地问着:“还有什么事吗?”
我虎着脸,趾高气扬地说着:“你们吃饭了吗?”这是雪烟往常的样子,我也不想变了,直接照着做,这样子,才不会让人觉得雪烟性子突变很奇怪。
牛二妹摇头说:“董珍嫂子家里的粮食不够,煮的饭不多,我们帮忙砍了柴就回来了。”
“那你哥哥和弟弟呢?”
“也没有吃饭,大哥他帮忙烧火,只喝了一碗水。弟弟,他帮忙洗菜,什么都没有。”
我继续虎着脸,说着:“真没用,做了那么多,什么都没捞着,你们去那边干嘛!”
牛二妹眨巴着眼,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我们……”
“行了,做那委屈的样子给谁看,快去收拾干净自己,进来吃饭。”我瞪着牛二妹说着。
牛二妹就像听错了话,不相信地看着我,说着:“家里有饭吗?”
“嗯,有,我做的,能不能吃我就不知道了。”
“不,有的吃就行,我不挑。”牛二妹立即去洗了手,进了厨房。
只是,进来后她就不敢动了,我挑着眉,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着:“如果难吃,你也得吃完。”
“嗯,我知道。”牛二妹点头如捣蒜地说着。
然后,我把加了点青菜的稀粥盛了一碗放在桌上,让牛二妹过来吃。
牛二妹走了过来,慢慢地在木凳上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稀粥咽了咽口水。
我哼着声地说着:“看什么呢,能看出一朵花啊,还不快吃!”
牛二妹立即端了起来,大口地喝着。
幸好,加了青菜的稀粥不烫,不然像牛二妹这种吃法,非被烫到不可。
牛二妹吃的很快,吃完以后胆战心惊地看着我,问着:“我可以再吃一碗吗?”
我站了起来,说着:“爱吃就多吃点吧。”说完,我就离开厨房,回到自己的房间,留了一条门缝,看着厨房里的牛二妹。
因为我不在,牛二妹也不在缩头缩尾的,直接放开了胆子吃,她吃饱后,还端了两碗去找牛大郎和牛青天。
没多久,牛青天和牛二妹一起从屋里出来,牛青天转头看向我屋子的时候,我退后了两步,没让他发现我在偷窥。
牛大郎家里也不算富裕,受伤后,军队的补贴银钱都是他管着,这段时间去牛易那边帮忙不说,还贴了一点钱进去,说是不好意思每天都让牛易破费。所以,这顿米不多,我做的也少,只拿了些野菜叶子加进去。
我站在屋里还能听见,牛青天用勺捞锅底的声音,还念着:“什么就这么点,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要不,我让嫂子再来做?”牛二妹轻声细语地说着。
“二姐,你怎么能喊她嫂子,被她听见了还不得抽你。”牛青天无奈地说着。
“我忘记了。”牛二妹一阵后怕,然后把声音放到更低,说:“我去挖番薯回来,我们烤着吃。”
“我跟你一起去。”牛青天说完,就开始在厨房里翻东西,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传出来。
“轻点啊,三弟,会被听见的。”牛二妹在一边劝阻着。
“没事的啦。”牛青天不耐烦地说着:“还不是她把东西乱收起来,害我找不着锄头了。”
我从屋里出来,看了把厨房搞得乱七八糟的牛青天一眼,转身从牛棚子里面拿出锄头和竹筐子,直接放到了厨房门口,冷声喝道:“不用脑子的东西,厨房是什么地,锄头又是什么东西……不懂得收拾,还搞得乱七八糟的。”
“你!”牛青天一阵耳热,然后愤恨地拉着牛二妹的手,从我旁边走了过去。
我翻着白眼,说着:“锄头不带,你要用手挖番薯吗?”
“我就用手,我乐意,不用你管!”牛青天大声地喊着,然后撇下牛二妹,犹如一头蛮牛气冲冲地跑走了。
“三弟!”牛二妹不自在地看向我,然后又担心地看向牛青天跑走的身影。
我转身进了厨房,颇为嫌弃地说着:“担心就去呗,我又没锁着你。”
厨房灶台上的一口大锅里面没有饭了,就连饭汁也没有,我笑着想,这都不用洗了嗨。还有他们吃好的碗,也都整齐地堆叠在一起,吃的都很干净。
只是,就算吃的再干净,也是要洗的,还有厨房我也得收拾。刚才被牛青天翻找的一团乱,我无语地翻着白眼,把乱弄的地方重新归纳整齐,转头时就看见牛大郎,他正站在厨房门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高傲地抬起头,用眼角斜着看他,说着:“看什么看,难道还能把我看成董珍那丫头了?”
牛大郎拄着拐子,把手里握着的几十文钱放在桌上,默不作声地又回自己的屋子去。
“闷葫芦。”我哼着声地去拿桌上的几十文钱,心里想的是,牛大郎还不错,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懂得拿钱给我。
很快,天就黑了,牛二妹和牛青天两个人还没回来,牛大郎焦急地拄着拐子出去看了好几次。
我整了整衣服,点了一个火把,说着:“走吧。”
牛大郎想要接过去,被我瞪了一眼,我端着脸,恶声恶气地说着:“你要靠拐子才能走路,要用哪知手举火把?”
“难道你还想跟我一起去找?”牛大郎把头侧向一边,不以为意地说着。
我直接举着火把,从他身边走过,哼着声地说着:“不想跟我一起去,我还不想跟你一起走,你就留在家里,我自己去找。”
牛大郎在我身后静默了许久,才说:“那你路上慢点。”
我勾起唇角,转身看向牛大郎,问着:“你们平时挖番薯的地方在哪?”
牛大郎没想过我会转回头,扯着嘴角说着:“直走,十几步路就到了。”
我点着头,说着:“那你就在家里等着吧,我会把那两个带回来的。”
“嗯。”牛大郎回应的声音很低。
我一路向前走,没有呼喊牛二妹和牛青天。但是,我很快就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还很清晰。
“三弟,你看这只兔子是不是怀孕了?”
“嗯,一看就知道。”
“那你刚才还那么粗鲁……”
我举着火把又往前走了两步,就看见牛二妹抱着只大灰兔,牛青天就像在泥地里打了无数滚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为了捉兔子,他是多么努力。
“嫂子?!”
一脸高兴的牛二妹在抬头时看见了我,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兔子,害怕地瞅着我,好像我会把她的兔子给抢走一般。
一旁的牛青天立即一脸凶相地瞪着我,走到牛二妹的身前,把牛二妹护在身后,非常厌恶地看着我说:“你想干嘛!”
像这样半大不小的男孩子,我也没闲情逸致跟他生气。
“泥猴。”我斜着眼哼着声,看着他的手,拉长音调,问着:“番薯呢……锄头呢……竹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