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常弼奇三人穿着潜水服正要跳江寻道所时,不远处的林承里传来了一阵声音,像是一位老者在教导孩子一样。
“年轻人,不要下去了。没用的,已经不存在了……”老者声音平淡中透露出深深的沧桑。
几人听到这声音后,都不由得一震,便停了下来,四处寻望起来。
这时,只见刚才走过的那片树林中一股风吹来,还夹带着不秒残落的树叶随风而卷。
一个身穿青布却只有半边的道衣,另一边露出了胸乳的老道人不缓不急的走了过来。
林承眼里就是一个老人款款走来,很平常的事。
但常弼奇和天音道人却是眼中闪出了一丝亮光,仿佛眼前走过的那个老人是一位仙骨凛然的道人,而且身上仿似有些许多秘密一样,让常弼奇和天音道人感到一些吃惊。
那位老人走过来后,林承算是真正看清了对方的相貌,削瘦的脸廓,眼袋松弛垂蹋,手中拿着一把羽毛扇,时不时的挥动着,像是在赶走这初夏夜晚中的躁热。但最惹人显眼的是,那老者腰带上挂着的一青色瓷瓶,像极了古时道者的风范。
“请问,您是?”天音道人经验多,最善于打交道,但不知对方是什么人,心里也有了谨慎。
“我是谁现在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要下江去找道派之所,恐怕没什么用处!”那老者依旧平静的说着,仿佛无论什么话都是那么平和。
“此话怎么说?还请前辈指教。”常弼奇知道对方不愿意透露姓名,便就不再询问下去,但对方的话实让他们难懂,于是问道。
常弼奇问后,林承和天音道人也随之看向了那老者,迫切想知道答案。
这时,那老者摇动了几下羽毛扇,轻轻走到了林承他们站在的地方,低眼看了看旁边汹涌的闽江水流,又回过了头。
“你们想必是来找闾山道派吧。天下道派隐藏很深,也必有传闻。虽说传闻不假,但谁又能知道其中的变故。这闾山道派已不在闽江之底了!”老者平静的看着常弼奇数人,眼神中时不时的流露出了丝丝伤怀。
“哦?我想前辈一定是闾山道派中人吧!”天音道人看着那老者的神情,眼珠子一动,便又突然的问了一句。
那老人被天音道人这么一问,倒是愣了一下,看了看他,便又缓平了心境说道:“不错,我的确是闾山道派的后裔,也是最后一个。”
几人听到老者的话后都震惊不小,一个道派竟然就这样莫名的殒没了。这就像一个强有实力的公司突然一下子破产,让人难以相信。
“前辈的意思是,闾山道派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常弼奇虽然听出了老人的意思,但还是不相信的问道。
“这已成往事,不需再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找闾山道所有何目的,但我可以让你们看看道派的遗址。不必再潜水下江,因为道派的真正藏匿之地不在闽江之底。”老者一副风清云淡的样子,好像根本没什么好隐藏的。
常弼奇几人听到闾山道派并不在闽江之底时,又是吃惊了一下,最为震惊的就是天音道人,他受茅山之托打听到了闾山之所,却只是一场空。
随后,那老人便头也不回地向闽江的更上游走去,林承几人很想知道这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便跟了上去。
渐渐的几人便走到了一座不高不低的山体,面对着常弼奇几人的是一堵高大浑厚的山壁。
常弼奇本以为没路可走,正准备询问老人时,这时他再一次震惊了。
那老人走到了那面山壁边上,不知手在山壁哪个位置动了一下,山壁上出现了一个裂缝,随后手中飞出了一道紫符,却不知是什么符咒,紫符挤进了那道裂缝后,神奇的一幕便出现了。
在林承几人面前,山壁上竟出了松动,一道门一下大小的山块移开,仿佛山体里面是空心一样。一个庞大的山体里面竟出了一个不小的空间。
随后,老者便轻幽幽的走了进去。
常弼奇三人惊叹之余,也随之走了进去。
“三位,走在这山室里面不要太大声,不然会引起山体松动的。现在这里经过数百年岁月的摧残,已经不比当年了。”正在常弼奇几正用惊讶的眼光看着室内后一切时,那老人便轻轻的发出了声音,继而这声音就如在幽谷里一样,竟慢慢的荡漾开来,一阵阵的回声回荡在几人的耳边。
“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常弼奇声音放得很小,看着这个山体内的空间,十分的震憾,没想到道派还能隐藏在山体里,这搬山之术也真是太高明了。
“本来,数百年前,闾山掌教是打算把闾山移到闽江之底,好与世人隔绝,静修道法,但最终出现了一场变故,使得掌教改变了主意,便将这道所移至了这个山体内。”老者平静的回忆往事。
“数百年前?难道闾山道派数百年前就解散了吗?到底是发生什么变故能让一个道派殒落?”这时,天音道人也压制不住了自己的疑问,便问道。
“数百年前并没有解散,但就是数百年前发生了一场瘟疫,使得大家都身染恶疾。你们看吧,这里面的一些骨骸上有些什么。”老人并没有完全解答,而是指着室内地面的一些人骨说道。
林承几人走进这个山体空间时,就感到了造物之神奇,这里真是被修得巧夺天工。空间里面被化分成了不少的小空间,当作卧室,厨房,静修等地方。布局上和茅山有些像,像因为布在山体内,所以没有茅山的雄壮,却是充满了神秘。
林承几人顺着老人指的地方,看到了一些石室内的地面上,以及床位上散落着一堆堆白森森的人骨,让人觉得阴气阵阵。
但林承他们仔细一看,苍白的人骨上竟沾有一团团黑色的东西,像是剧毒深入的骨髓,烙下了不可抹去的伤疤。
“这是?”常弼奇看着地面人骨上的黑团团的东西,皱着眉头道。
“这就是瘟疫后留下的。这场瘟疫并不是一般发生的病灾,而是数百年前为了镇压一个魔鬼,炼化了它的身体,结果谁也没想到他的身体上藏有剧毒,而且传染。当时就有数人沾染上,后面几代掌教都不能解决,打算移于江底,但怕污染水源,祸害世人便又将道人们封在了这个山体内,随着时间的过去,等到大家都去逝后,便也随之入土分解了。才阻止了这毒疫的爆发。而我却是半修道人,并不长期在道所中,所以便避免了这声恐怖的灾难。”老者说到这些事时,平静的脸上表现出了一丝惊恐,显然这场瘟疫真的很可怕。
“魔?是什么魔?一般的魔是不会有形体,更不会身藏怨毒。”天音道人听后觉得在过可怕,而且这事简直闻所未闻。
“魔由心生,心由人生。人心比任何剧毒都要厉害。我当年还是小道童时,师父就将这件事讲给了我听。说是一个冤魂不屈,便四处作祟,后来被我们道派的一个高人拿住,又用上古凶兽镇压,谁知后来镇压不成却被那恶鬼夺得凶兽的身体,这些凶兽本身就是暴戾有毒之物,再上这人的怨气,便就使得那凶鬼有了本体,更让它的身体有了剧毒。”那位老者继续说道。
当老者说完这个传说时,林承脸上一寒,心里像是掉入了万丈黑渊一样。手竟不自觉的颤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