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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昆仑山下

十天后,傍晚。

灵船飞落于昆仑仙山山脚下的一片空地。

这里春色满园,虽然没有百花齐放,但也地碧天蓝,还有一条从仙山上流下的小溪,清澈见底。

梦灵刚下船,不禁兴奋地到处乱跑,感叹道:“忍虎大叔,这里就是昆仑仙山吗?哇,好漂亮呀!”

忍虎微微一笑,又吹牛了起来,“漂亮吧,忍虎大叔的眼光不错吧!”

“嘻哈哈……”梦灵兴奋得停不下来,一会在青草上打滚,一会在小溪里玩水,一会去摘野果吃……似乎从来没有见过青山绿水一样,对什么都好奇。

树猫坐在草地上,看着梦灵开心的样子,自己也微笑起来,摇摇头。

何小沫坐在他旁边,看着梦灵,也微微一笑,脸上不再那样冷冰冰。也许也是给自己治疗心里的悲伤,也许是羡慕,曾几何时她也像梦灵一样天真无邪。

“梦灵看起来很开心呀!”树猫淡淡地说了一句。

“是啊,青云城荒废百年,这青山绿水的样子,也许都已经模糊了,不如今天就先在这里过夜吧,也好让梦灵尽情地放松一下。”

“嗯,我去打几个猎物吧!”

……

夕阳西下,这里的晚霞也不是一般的美,仿佛就是一抹天国之境,不过,再美也总会有消失的时候。

树猫抓了几个野兔,和何小沫正在烤着。

忍虎则与梦灵在林子里玩抓猫猫。

何小沫看着梦灵开心的样子,笑了笑,朦胧地想起了从前,她和她的大师兄不也是这般开心地玩耍吗?可如今他又在哪里?

何小沫回忆的入神,不知不觉她的泪水就流了出来,划过那微笑的脸,不知是悲伤还是幸福,却带着几分羡慕地自言自语,“师兄,如果没有这一切,那该有多好啊!”

不禁地,脑海浮现了一个画面,何小沫怀抱里躺着一个满身伤痕的男子,嘴里吐着血,胸口插着一把剑,看来快要不行了。

“大师兄!”何小沫的泪水止不住就流了出来。

所称呼的应该就是那男子吧!

而她怀里的男子却微微一笑,轻轻道,“百合,不要为大师兄悲伤,答应大师兄,要好好活下去……”

……

何小沫沉痛在回忆中,不知不觉就趴着旁边的石头睡着了,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大师兄……”

树猫看着何小沫伤心的样子,似乎也猜想到了什么东西,何小沫说过她生命中有三个最重要的人,一个是树猫,还有一个必定是木子富泽,第三个估计就是她嘴里所呼唤的“大师兄”吧!

想着想着,树猫也入了迷,都忘了在烤兔子了!

不知过了多久,忍虎和梦灵回来了,梦灵手里摘了一束鲜花。

忍虎看到已经烤焦的兔子,不禁心痛,在看看发呆的树猫,大吼一声,“罗兰溪来啦!”

树猫震惊了一下,从沉思中醒来,除了烤焦的兔子,哪有罗兰溪的身影。

“哈哈哈,想什么呢,兔子烤焦了都不知道!”

“什么鬼,我就只抓了两个兔子呐!”

树猫似乎心疼地马上把兔子从火堆上拿起来,可焦得已经不成样子了,哪里还能吃。

“我不管,反正你就吃那个,剩下这个是我和梦灵的。”

“不是这样做兄弟的吧,怎么说兔子都是我抓的嘛,也么也得分我一份吧!”

“哇,给了一整个你你还不知足呀!”

“换一个行不?我跟梦灵吃那个小的,这个免费帮你烤熟了。”

“一边去!”忍虎可不傻,转身又对梦灵说,“梦灵,我们去那边烤兔子吧!”

“嗯嗯!烤兔子喽!”梦灵玩了一个傍晚,但却似乎感觉不到丝毫的累。也许时真的太久没有见过青山绿水了吧!

时光如流,不知不觉已是天黑,淡淡月光之下,何小沫正在火堆旁熟睡着,梦灵还在旁边整理她的花束。

树猫两人则跑到小溪的下游,刚好有一个小水潭,二人正在里面泡澡。

忍虎不禁感叹这里的好。

“好久没有这样舒服过了,没想到昆仑山脚还有这样一个好地方,看这小溪一点点的,没想到还有一个这么深的水潭。”

“我也希望可以舒服地泡一下澡呀!”树猫虽然身在泡澡,但心却想着另一些东西。

“算了吧兄弟,想再多又能怎样呢?”

“我也不想烦呀,要不你把我打晕喽!”树猫逗了逗笑。

忍虎却笑了起来,朝树猫泼了泼水,“我才不犯贱,打晕了你我岂不是要背着你去见天青老头?”

树猫心情好像还不错,也向忍虎泼起了水,“你敢泼我,我泼死你!”

“谁怕谁呀!”

这样二人就打起了水仗来。

“沙沙沙!”

林子里传来一阵声音。

正在打水仗的二人也感觉到了,停下了玩耍,警惕地看着四周。

可又什么都感觉不到,便转回身去,树猫轻轻地埋怨了一下,“什么鬼,大半夜的想吓死人呀!”

“不会有人在偷看我们洗澡吧?”

“别臭美了,看到你光着身子的样子,鬼都吓跑啦!”树猫逗笑了一下。

“反正有人要就行了。”忍虎可不以为然,得意地回了一句。

“是啊,回去让小仙给你做个小鸡炖蘑菇给你补补。”树猫从侧面嘲笑她一番。

不过还好忍虎机智,奸笑地看着树猫,“好呀,用你的!”

“大兄弟,我的是大公鸡好不好!”

“来我看看是不是小鸡!”忍虎奸笑着就要动手。

树猫一边挣扎着一边求饶地说,“不炖小鸡了,不顿小鸡了。”

“看看嘛!”

“滚一边去,看你自己的去。”

可此时背后突然传来梦灵天真的一句,“忍虎大叔,树猫哥哥你们在玩什么呢?梦灵可以一起玩吗?”

瞬间二人石化……

一脸尴尬的二人傻傻地摸摸头,无奈得笑了笑,说,“没有,刚刚看到一只小鸡在洗澡就下来抓了。”

“梦灵,看背后有小鸡。”忍虎突然指着梦灵背后大叫,想吸引她的注意力。

梦灵转过身去,东张西望。

忍虎光着身子,瞬间凌飞而起,消失于空中。可树猫却没有反应过来。

梦灵没看到忍虎所说的小鸡,便转回头来,“哪有小鸡?梦灵怎么没看到?”

可转头回来不见了忍虎,梦灵又疑惑地问,“忍虎大叔呢?”

树猫摸摸头傻傻地笑,心里暗暗骂道,“这家伙走也不讲一声,真没义气。”

“树猫哥哥,你们刚刚在抓鱼吗?”

树猫急中生智,笑着说,“嗯嗯,抓鱼,下面好多鱼呀,我继续去抓,抓回来烤给梦灵吃!”说着便潜入了水中。

梦灵天真一笑,“我也来抓。”

于是梦灵把霓裳放好之后也跳了下水里。

树猫回头看到有人下了水,以为是忍虎,心里暗暗骂道,“臭小子,终于良心发现了。”

树猫便往上游回去。

可在树猫潜出水面的瞬间,看到的人不是忍虎而是梦灵时,大吃一惊,而且梦灵身上一丝不挂,树猫一下子懵了。

“树猫哥哥,抓到鱼了吗?”梦灵天真一笑。

可树猫像见到鬼般大叫一声,“啊~”然后又潜入了水中……明明就赚了,还好像装着亏了本似的。

“树猫哥哥,梦灵不会游泳,教一下梦灵好吗?”

……

长夜漫漫,月已西沉。

何小沫依旧半坐半趴在石头上熟睡,梦灵也依靠在何小沫的身边熟睡中。

但树猫与忍虎却不见踪影。

昆仑上空,两个影子掠过,落在一处三面绝壁的悬崖上,不是树猫与忍虎又是谁?

树猫与忍虎站在悬崖上,看着远处,似乎对这里很怀念的样子。

虽然月色暗淡,但从这里看下去也能看到很远,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树猫拿起天蓝玉笛,轻轻地抚摸着,看着远方轻轻地说,“心慧,你看,我们又回来了!”

“心慧她能听得见吗?”

树猫把脸贴近天蓝玉笛,泪水流淌过天蓝玉笛,“听得见也好,听不见也罢。”

树猫轻轻地把眼睛闭上,脑海又浮现了李心慧离去最后留下的那句话:生又何苦,死又何哀,月圆终月缺,缘起终缘灭,木头,虽然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但我愿化身天蓝玉笛的笛灵,陪伴在你身边……

李心慧以元神化身天蓝玉笛的笛灵,也就意味着永世不得轮回重生,只能随着天蓝玉笛而湮灭。

突然,天蓝玉笛散发出一道淡蓝色的灵光,幻化成一个半透明的人,不是李心慧走是谁?

忍虎与树猫凝视着李心慧,李心慧只是笑着。

“心慧,是你吗?”

树猫颤抖地抬起手,想要去抚摸李心慧的脸庞,可在树猫触碰到李心慧的瞬间,李心慧便由被树猫触碰到的地方渐渐化作灵光。

灵光围绕着树猫的手,顺手而上,然后围绕着他的身体,有一种依依不舍的样子,来回绕着。

最后灵光还是回到了天蓝玉笛之中。

“……”

忍虎没有说话,默默地拿起炽冥灵笛,缓缓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树猫也接着把天蓝玉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突然,淡淡的残月幻化成李心慧的笑脸,映入树猫的眼眸,似乎他还听见了李心慧的呼唤:木头,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哟!

月可沉,星可坠,云亦散,唯思念不能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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