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专业是计算机编程的麻阳,软硬件兼施,加上华小佗巧手的帮助,两人共同修复了巫山身体里外损坏的一些零件,最后令一切完好如初。
但这可不能让巫山发现,因此他们在他的腰部缠紧了绷带,以造成为他进行过治疗的假象,并通过改动程序,让巫山腰部以下的知觉缓缓复苏,而不是瞬间行走如常,以达到天衣无缝的效果。
这些对华小佗来说,是个从未有过的从医体验。
“麻阳啊,我行了一辈子的医,没想到老了老了,居然能干一回这种事情。”
麻阳面色歉意:“老华,我知道,也许我做了世人看来非常错误的选择,但是这对于我自己来说,却是不二的选择,我不后悔,只是,拖累你了,对不住啊。”
华小佗摆了摆手:“唉,算了算了,谁让你是我几十年的挚友呢?当年要不是你豁出命去出手相救,现在哪还有我华小佗啊?早就葬身鳄鱼腹中了。事已至此,既然就算说出真相也已经挽救不了什么,就这么着吧。我陪你一起扛!”
麻阳表示感激不尽。
华小佗说:“往后你可别再给我银行账户里汇钱了啊,跟我老婆不好解释。上次为了这个,她差点跟我干一架。帮你,华某心甘情愿。”
麻阳一脸动容。
华小佗又感慨:“我真是老了,快跟不上时代了。现在科技太发达,巫山绝对是全世界最以假乱真的人工智能,连皮肤、毛发、感官,都逼真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更可怕的是他的智商,和可以不断提高的情商。”
而这与华小佗当年亲手给真正的巫山做开颅手术时,依他本人意愿嵌入的那块芯片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有了那块芯片,才能够将巫山真身的记忆和认知全部导出,再导入现在这个巫山脑中,就像两台电脑的对接。
如今的巫山可以说是站在巨人(以前的巫山)的肩膀上起的步。
全部治(修)疗(理)完毕之后,麻阳又进行了几步结束操作,然后闪到一边,两人都闭了嘴。
过了一会儿,巫山慢慢睁开了眼睛。
麻阳和华小佗异口同声:“感觉怎么样?”
“除了有些疲倦,其它还好。”
疲倦的感觉也是麻阳给设定的程序,它还将持续相当一段时间。
“朕到底瘫痪了没有?”
巫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竟然带着无比的坚定,华小佗从没有在其他有此疑问的病患眼里看到过。
其他人问这话的时候,无不惊惶,情绪濒临失控的边缘,仿佛只待医生一个点头就要哭天抢地,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放心,”华小佗说,“没有伤到神经,养个几天就好了,但是这几天要尽量卧床休息......”
巫山听了,眼里也没有喜色,只是寻常目光。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但在华小佗回答之前,他脑子里已经盘算好了如果瘫痪了怎么办——
首先,全球范围内聘请最好的大夫来跟华小佗会诊,不放过一线希望;
其次,各种民间偏方、气功什么的全都试起来;
如果这些都不行,那么就坐轮椅。没有腿,自己还有两只手和一个大脑,照样可以继续打造巫氏的辉煌!
不过幸好,华小佗说他没瘫。
巫山那几天果然遵医嘱在这花园别墅卧床,他的腰当时也确实动弹不得,24小时之后才能勉强移动,这都是麻阳在程序里编好的。
“朕的女人呢?”
“她已经没事了。”
巫山又看了麻阳一眼,本来是想问她有没有关心过自己的情况,但是麻阳先开了口:“咱们是否需要追究跳伞公司的责任?”
“出事后,他们是何态度?”
“他们也急疯了,报警,道歉,商量赔款,忙前忙后......”
“暂不追究责任,但是保留追究的权利。”
麻阳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以巫山以往的脾气,肯定会让那个公司的人全部卷铺盖滚蛋呢。
但是现在的巫山,似乎变得更加宽容了。
过了几天,巫山的身体果然好转,可以扶着下地活动了,但无法走快,并且有一定痛感。
小白的伤也基本好利索了,重新开始积极努力地找工作,想尽快恢复那种脚踏实地、波澜不惊的生活。
自从遇到巫山之后,已经好久没有过过那样的日子了。她也很想通过繁忙和疲劳,让自己尽快忘记不该惦记的人。
有一次面试,她路过小白少儿芭蕾艺术中心门口,发现招牌竟然还在,但里面没人,就那么空着。
于是她在门口发了好久的呆,然后拍了张门脸照片留作纪念。
肚子饿了,逛荡去何爷爷的煎饼摊。
何爷爷问她怎么闷闷不乐,她才发现,自己又在想那天和巫山一起来买煎饼的事情了。
怎么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他呢?
路过电影院、看到路边停的超跑,甚至看到超市里卖的彩色糖果,统统会让她想起巫山,就更不用说看到无处不在的巫氏广告和他的半身广告画的时候了。
平时看报纸上网,总是有意无意在留心巫氏的消息,内心深处最害怕看见的新闻是,巫山又跟哪个名媛好上了。
最可怕的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除了梦见他的脸、他的怀抱、他的声音,还总是羞答答地梦见他不穿衣服的样子。
以前从来没有用欣赏的眼光去看过,现在回想起来,那真的是人世间最美好的躯壳了。
小白想,人性本贱啊,现在人家不来招惹我,我自己怎么反倒放不下他了?
巫氏集团上上下下竟然没有人听说巫山受伤的消息,保密工作做得超级好,就连最在意老板的秘书肖米也不知道。
巫山几天没来上班,肖米百无聊赖又担心。
比起这里的高薪,更吸引她的是老板本人,因此她比全世界任何一个秘书工作得都更卖力,更主动。不过相应的,也更痛苦。
因为她的老板身边红颜成堆啊,肖米常常是各种吃醋和受伤,更重要的是,还一点儿不能影响工作,这对一个心怀爱慕的女人来说挺难的。
如果影响了工作而被炒了的话,以后再想见巫先生一面都难,更别提有朝一日上位当巫太太了,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朝这个方向努力。
再说了,如果自己不在巫氏工作了,不知道会来个什么样的接自己的班。
万一新来的不尽心尽力怎么办?万一她居心不良把商业秘密泄露出去怎么办?万一巫先生爱上她了怎么办?
想想就不放心啊,所以先这么着吧,目前至少占着消息灵通的优势,以便各种斗智斗勇。
听麻阳说巫先生今天会来上班,肖米赶快跑到洗手间补了个漂亮的妆。
旧时的女人为悦己者容,可新时代的女性只为己悦者容,尤其肖米这种高学历、有性格的“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要是自己不喜欢的,鸟都不会鸟他!
每年的情人节,肖米都收到一大堆礼物和花,她都拿回去转送朋友了。玫瑰不好转送,干脆都插老妈花瓶里了。
有句话说得没错,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妈,肖米的妈妈也在为自己女儿即将加入大龄剩女行列而发愁,各种催,各种张罗对象,就连出门跳个广场舞也要顺带踅摸帅小伙。
可惜她张罗的,女儿一个都看不上,因为心里早就有人了。
这几天保洁阿姨也请假,没人来打扫卫生。
因为巫山的办公室其实很干净,根本就不需要天天打扫,加上重要文件比较多,只能知根知底的人进来,所以也没有叫其他保洁人员来打扫。
责任感爆棚的肖米进去简单地进行了一下清理,无意中发现老板桌上的咖啡杯是满的。几天前自己给他倒的咖啡动也没动,一口都没喝过的样子。
这可是昂贵又很难买到的危地马拉蓝湖咖啡豆磨出来的咖啡,老板的最爱啊!
以前一端过来香气扑鼻,巫先生迫不及待就要喝,一天至少要三杯,而现在好像每天送来之后,从未叫自己去续杯,而且这一杯还常常动也没动过。
怎么,他的口味变了么?
肖米想,也对,就像他身边的女人换来换去有各种各样类型一样,条件好的人就是有变口味的资本。
不过,他身边的女人虽多、性格迥异,外表上却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胸大腿长。
想到这里,肖米又低头把自己的雪峰挤了挤。
虽然老板不让她穿得太保守,所以看不到沟,但挤挤显得更耸立一些,人也确实更精神些。
她自问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应该不会庸俗到看重这些东西。可是在巫先生面前,什么原则啊底线啊矜持啊,竟然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肖米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巫先生给盼来了,几天没见,可想他了呢。
可是出乎意料,巫先生并不是像往常一样大步流星、带着那股神魔让步的强大气场来的,而是一只手托着腰,有些困难地扶着墙慢慢走来的!
麻阳在程序中设置:“一周内逐渐好转,痛感逐步消失”。
在走廊里看到老板走路的样子,肖米整个人呆住了,脑子里立刻转过许多个念头:巫先生这是怎么了?纵欲过度伤了老腰?
艾玛,这也不方便打听呀!
肖米只好装见怪不怪,但是心里翻江倒海,混合着醋意和心疼的双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