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盗版睁开眼睛,不哭不闹温顺地说“哈喽易先生”的时候,易如风终于确定面前站着的,我去,真的不是人!!
于是,他就像研究一件功能复杂的新玩具一样,把它里里外外研究了个遍。
越研究越胆战心惊,这用料,这做工,这性能,这心智......简直逆天了!
再试试胸前的弹性,果然学无涯那个老东西没撒谎。
巫氏的人工智能男友业务红红火火,从毛发到五官到四肢到认知都很逼真,能做到这样,核心技术当然是对外保密的。
但这个盗版小白,明显在仿真度上要更胜一筹,表情和举止更自然,思维也更接近真人。
易如风想,不如我跟学无涯合作,批量生产这种人工智能,分分钟秒杀巫氏,反正巫氏少了这一个业务也死不了。
可是,如果真爱一个人,不会忍心让TA受到一丁点的伤害,而不是自己来帮TA衡量一下,“这个伤害比较小,TA应该承受得了”,更加不会由自己去造成这个伤害!
但易如风固执地认为,自己对山哥就是真爱,世间没有人比自己更爱他,就连那个白云暖也不能!
假如有个机会,让自己跟山哥同时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不用说,自己一定会是一跃而起为他挡子弹的那一个!而那些什么小白小红小黄的,肯定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只顾逃命去了!
无理无据啊。
易如风拿着说明书,按上面教给的方法将盗版小白放倒,并按需修改了程序。
等盗版小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有模有样地介绍自己说:“本人白云暖,少儿芭蕾教师。除了喜欢跳芭蕾,我还喜欢画画、吹口琴、慢跑......”
“很好。”
易如风慢悠悠调好了三脚架,试了试相机。
镜头对准的是他的书柜。
书柜里除了书,还摆放了一些大镜框,里面都是易如风的照片,有跟父母的合影,但更多的是他自己的一些光辉时刻的记录,比如毕业典礼照、给某些大公司剪彩的照片,还有他跟****握手的照片。
剪彩的时候,其实“咔嚓”一刀子下去就完事儿了,但他就是不下刀子,偏偏举着剪刀摆POSE——各种微笑,各种露大白牙,各种电眼电晕台下的女粉丝,恨不得摆一个钟头的POSE才下剪子。
跟****握手的时候就更是这样了。
明明握2秒意思意思就足够了,他偏偏紧紧拽着人家不撒手,另一只手还亲热地搭在人家肩膀上用力拍啊拍,为了争取足够多的时间让摄影师拍照,一个动作重复200次,人家都快被他拍出肩周炎来了。
总统郝志国也不好意思往回抽手,只能尴尬地咧嘴笑,对着这只镜头笑完对着那只镜头笑,如果乍一看还以为是牙齿美白广告。
时间嘛是浪费了点儿,但是有这么好的机会竖立自己的光辉形象,向世人传达易氏跟****不一般的关系,易如风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此刻一切就绪,易如风冲旁边一招手:“过来。”
人工智能走到他跟前,关节什么的都很放松,一点儿也没有机械的痕迹。学无涯的技术和手艺也是在不断升级和进步的嘛,相比制造出盗版巫山那会儿。
当一阵风从窗口吹进来的时候,把盗版小白的发梢带了起来,轻轻拂过她嫩豆腐般的面庞,青春逼人。
易如风虽然不喜欢跟女人接触,但偶尔做做样子还是可以的,何况面前这个又不是真的女人,他并不反感。
他伸手把人工智能身上的衣服拉了拉。给巫山留了点儿面子,没把人工智能的衣服全脱下来,而是弄成个香肩半露的样子。
易如风退后两步欣赏了一下,嗯,效果不错,很唯美嘛,果然半露比全露更有风情。
然后,他抱住盗版小白的腰,做出热吻的姿态。
人工智能的脸是正对镜头的,可以看到她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颤动着,一脸乖巧投入的样子。
10秒钟后,相机自己启动,连拍了数张两人激 情 热 吻的镜头。
而后,易如风拿过相机一张张查看了一下,相当满意,这简直就是如假包换的小白!
照片非常清晰,清晰到能看见身后镜框里的脸孔,也就是说,这照片一目了然是在自己家拍的。
这样既能给山哥和白云暖的感情添堵,又能掩护自己的取向,岂不是一举两得?
至于这照片传出去,会不会伤害到春泥,他才懒得费脑细胞呢。
黑猫大乌不知从哪里纵身一跃,突然跳到易如风的怀里,不声不响像个幽灵。
易如风已经习惯了。他慢慢抚摸着大乌那油亮得可以照见人的毛发,这动作对他来说是一种减压方式。
他把相机里的照片给大乌看,问大乌觉得怎么样。
那只特立独行的猫一边拍相机一边玩儿命地摇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蓝眼睛和血红的眼睛交替在易如风鼻子底下闪过。
易如风从来没见过猫摇头,还摇得这么快,他愣了一下,心想,的确不好,这样拍照还是不太理想,大乌简直太有灵性了!
以山哥那种血性,要是知道被绿了,非把那个男的杀了不可!
虽然男方是自己,比换成别人更可信、对山哥的冲击力更大,但易如风毕竟不希望山哥后半生都对自己充满杀气。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希望自己爱的人恨透自己。
但是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像易如风那样对待他自以为爱的人。
再三思虑之下,易如风又把那几张照片删了,然后叫了个可靠的男家丁过来,带上人工智能和相机一起去了一间平时没人住、但打扫得很干净的客房。
把灯光调得暧昧些,把床上用品扒拉扒拉乱,造成翻滚过的假象,让盗版躺下来,让男家丁脱得一丝不挂压在上面......
男家丁很懂事,让干啥干啥,一句废话都不多问。
而易如风的眼睛在镜头后面满意地注视着这一切。他故意拍了盗版小白的正脸,而男家丁只有侧脸和后脑勺。
大功告成之际,大乌在旁边难得地“嗷呜”了一声。
易如风举着相机给它看:“怎么样,小心肝儿,你也很满意是不是?我估摸着这回怎么也能起点作用了,就等着看白骨精的眼泪啦!”
......
小白跟日理万机的巫山又在私人健身房约会,这也算是个挺奇葩的约会场所了,不过对于不爱吃东西的巫山和不爱逛街购物的小白来说,倒也挺合适。
巫山:“胳膊还疼么?”
他知道上次练完划船机之后,小白的胳膊差点儿断了,刷牙都号称举不动牙刷。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小白那绝顶机灵的脑袋瓜想出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方法——她把抹了牙膏的牙刷夹在盥洗室左右两扇小柜门中间,夹得牢牢得动不了,然后自己凑过去,用左右移动脑袋的方法刷牙,这样就不用举牙刷啦!完美!
她沾沾自喜,可巫山听完差点儿没晕过去。
言归正传。
小白揉着胳膊撒娇:“还有点儿疼呐,怎么办?”
“出息,”巫山笑着拉过她的手臂,“为人民服务一下,给你做个马杀鸡(按摩)。”
小白:“哎呦哎呦,轻点儿,胳膊快掉了!”
巫山吃惊:“这还不够轻?”
他的手没轻没重,自己觉得已经很轻柔的时候,别人感觉到的却是砸夯般的力道,这也是人工智能目前尚未完全解决的问题。
巫山忽然想到了什么——那滚床单的时候,自己动作一定也很粗鲁喽?对小白来说没有可比较的对象,所以她也就认为理所应当了,也就没提出太多异议。
巫山想,以后一定要温柔一点。
这时,小白放在健身房门口的包里手机响,巫山看看可怜兮兮抬不动胳膊的她,主动说我帮你拿吧。
看,情商被小白调教得进步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吧?整个儿一个脱胎换骨。
可是,巫山拿了半天也没见拿过来,不过就在8米远之外而已。
小白回头一看,他正呆呆地低头注视着什么,表情极其古怪,而自己包里应该并没有能让他如此感兴趣的东西,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
巫山就像没听见一样,还在专注地看着,那眼神凌厉得就好像两道X射线。
小白的手机屏保是夜幕中的观星阁,她想,看见观星阁也不至于那种眼神儿啊,于是自己也走了过去。
原来巫山没在看手机,他倒是也没藏,大方把手里的东西拿给她看。
“啊!”
小白吓得惊呼一声,因为她看到了一沓照片,从她的女士帆布包里拿出来的照片。
照片上,一男一女衣冠不整,如胶似漆地缠在一起。
其中,女子的脸正对镜头,那张脸分明是......自己!
那个男的却不认识,那环境看着也陌生!
这怎么可能?!
“巫山,我我我,这这这......”
出乎小白意料,巫山的第一句话不是“怎么回事”,而是一句平静的“你在这儿等我”。
小白心中十分不安,一大堆解释的话争先恐后涌向喉咙,却不知先说哪一句才好,最后只喊了句“你要去哪儿?”
巫山没有回答,大踏步地拿着那几张照片往走廊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