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巫山、小白、易如风、春泥齐聚山姆那个包间,易如风眼里闪动着没人能明白的异样光彩,甚至有些感激春泥了。
要不是她办事不利,这大晚上的自己能有机会见到山哥吗?他简直想点瓶红酒,跟山哥把酒高歌一曲了。
可惜巫山的心境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上。
巫山大踏步来到易如风跟前,猛推了他的肩膀一把,推得他一个趔趄,后腰撞到了墙上:“让自己的女人牺牲色相,去为你换取一纸合同,你TMD还是不是个男人?!”
易如风佯装不悦地拍了一下巫山的手,可惜只摸着一个袖角,其实本意是想感受一下与其肌肤相触的感觉。
虽然后腰撞得生疼,可也勉强算是被山哥壁咚了吧,疼也忍了!
易如风巴不得来世做个女人,做姹紫千红中最明媚的那一朵,然后把自己洗白白献给山哥。
自己对他一片痴情,怎么也比那个食之无味的臭脾气小白强多了吧?
唉,可是山哥他怎么就不知道领情呢?
就在小白暗自为巫山此举叫好的时候,春泥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救援惊呆了。
什么情况这是?
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而且把巫山这种大佬都惊动了?
看到对方公司的山姆还在场,春泥的本能反应是要维护老板兼男友易如风的面子,他是她心里最在乎的人。
就算自己的面子里子都丢掉,也得先护他。
春泥想也没想便来到巫山面前生气地说:“巫先生,公众场合请注意你的言行。易先生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堪,你应该跟他道歉!”
如果平时,春泥是万万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巫山讲话的。
还没等巫山回答,易如风却抢先一步训斥春泥道:“道什么歉?也不看看你在跟谁说话,是你该注意言行才对!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春泥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易如风,一时没说出话来,眼里是极度的尴尬和失望。然后,她顺从地退到一旁。
小白看易如风如此对待维护他的春泥,也气坏了,现在终于相信巫山以前说的都是真的,是自己看人有误。
想到春泥忍辱负重跟了这样的渣男那么长时间,心疼她受的委屈。要不是她今天实在忍不住了找自己哭诉,自己还啥都不知道呢!
现在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小白发火,她一把抓起春泥的手:“这种黑心老板,咱辞职不给他卖命了,走,咱们回家!”
春泥冲她一瞪眼:“回什么家呀!我在工作呢!”
小白万万没想到,闺蜜当场甩掉了自己的手,固执地站到了易如风身后,仍旧是一副要对他誓死效忠的架势。
春泥想,我放弃了大洋彼岸的发展机会回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吗?
我费尽心机才当了他的秘书,他的(名义)女友,要是就这么放弃了,那我回国干嘛来了?我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和青春何处安放呢?
更重要的是,扪心自问,我爱他呀!对不起了小白,就算有一万个闺蜜当前,我也还是得先维护我家如风,别怪我重色轻友啊!
易如风见春泥此举,心中颇有些得意,看来自己的魅力还真是大呀,瞧,身边的女人跟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
作为鼓励,他拉了拉春泥的手,这个小动作果然让她备受鼓舞。
但是对易如风来说,拉春泥的手跟拉门把手没任何区别,一样的瘦骨嶙峋罢了。
这期间,一旁的山姆虽然听不懂这帮亚洲人叽里呱啦用汉语在讲什么,但是多少可以猜出一点点。
更吸引他注意力的是巫山,他认出巫氏总裁大驾光临后有些激动,真想扔下易氏去跟巫氏合作,可屡次想上前打个招呼都没有机会,这帮人吵得实在太投入了!
还有刚进来的那个妞儿,虽然五官没有春泥那么东方美,但是胸大腰细腿长,身材跟春泥比完全是另一种风味儿。
巫山注意到了被春泥甩开手的小白那受伤的神情。
以他坐嫦娥四号中继卫星的速度直线上升的情商,他体会到了小白好心被当作驴肝肺的心境,这种心境,他也曾拜小白所赐,亲身感受过。那滋味儿真不怎么好受。
小白受了委屈,自己这个“前准未婚夫”当然要维护她,于是巫山拉着她把她转了个个儿,脸朝门口:“既然人家不领情,咱们走。”
小白小小地挣扎了一下,似乎是不甘心,但巫山的力气何其大,硬推着她一起出了门。
坐进车里,小白依旧心绪难平,不明白以前那么有个性的春泥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巫山看了她一眼:“不能再生气了,再生气就更鼓了,脸都快成包子了。”
小白:“包子就包子。”
巫山凑近她,拉响了极富磁性的中音提琴,意味深长地提醒:“包子可是用来吃的。”
话音落下,小白的脸立马不鼓了。
巫山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我发现你的脸胖瘦皆宜,刚才那样也不赖,以后可以把你喂得胖一点,包子还是鼓点儿有胃口。”
小白没有心思跟他开玩笑:“巫山,我很后悔没有早点儿把你的话都告诉春泥,害了她,我也有责任。”
巫山:“就算你早告诉她也没用。”
小白:“为什么?”
巫山:“那样执迷不悟的女人,谁说的话都听不进去的。”
小白:“那我该怎么办?”
“只能顺其自然,等她吃够了苦头自己明白过来才有救,”巫山顿了顿,“你也是一样。”
小白:“怎么又扯上我了?”
巫山:“等你自己想明白了,回头来找我,你才不算执迷不悟。”
小白:“你太自信了吧?”
巫山:“对,我就是这么自信,我才是那个能给你一生幸福的人。回头是岸啊,女人......”
没想到小白气鼓鼓的样子也像一只羽毛轻柔地撩拨着巫山的心,可此时显然不是跟她亲近的好时机。
巫山:“对了,你那个孟老师最近怎么样了?”
小白:“他回M市当义工了,帮助灾后重建工作。”
巫山显得有些吃惊。
最近工作忙,还真没过问这个姓孟的消息,没想到他自己的伤刚好,就马不停蹄做好事去了。这么高风亮节,难怪小白惦记他许多年。
刚才还自信满满的巫山,忽然有些泄气,真是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看来自己永远也追不上孟君遥在小白心里的地位了。
可是紧接着还有更让他郁闷的。
小白:“我的夜校课程快结束了,最后半年可以换个城市修学分,我打算去O市半年再回来。”
“干嘛选择去那儿?”
巫山不爽,因为O市离孟君遥现在所在的M市不算太远,开车也就4个小时的时间。
小白:“因为那个城市被称为芭蕾之城,是咱们国家最有名的芭蕾舞大师——文蕾老师——的故乡。她在那儿办了很多芭蕾学校,从娃娃抓起,我想顺便去参观参观,学一学。”
巫山斜着眼睛问她:“就没点儿别的原因?”
小白也斜睨了巫山一眼,心说,怎么我想点儿什么都能被你看透?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啊?
“好吧好吧,我说实话,我选择去O市还有一个原因。”
巫山的耳朵竖了起来,估计又该听到那个熟悉的、自己不太愿意听到但又无可奈何的名字了。
小白:“宫保鸡丁。”
巫山:“你说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
小白:“我说宫保鸡丁啊,这就是我想去O市的另一大理由,他们那儿有最好吃、最正宗的宫保鸡丁,地球人都知道。”
巫山差点儿晕倒:“我说白云暖,你也太有出息了吧!早说啊,你喜欢吃正宗的宫保鸡丁,我可以天天让人从O市给你快递回来。”
小白吸了吸鼻子:“快递来的哪儿有现做的好吃?”
巫山:“那可以每隔几天用私人机送你往返一次。”
小白吓一跳:“快拉倒吧,一盘宫保鸡丁才几个钱?值得那么兴师动众的吗?”
“值得,”巫山说得很认真,“只要是为你,做什么都值得。”
小白扭头望着他深邃的眸子,差点儿一头栽里边出不来。
这男人长得真好看,而且是越认识时间长越觉得好看,刚认识的时候觉得他又虚又浮夸,丑得一塌糊涂简直没法看。
所以说,一个男人的帅与丑不是自己说了算,也不是镜子说了算,完全由女人的心境决定。
如果讨厌他,那么就算他富可敌国、貌赛潘安也没用;可是如果喜欢他,那你们就自己琢磨去吧。
虽然巫山很不愿意她去那么远的地方,但还是忍着没阻拦她:“什么时候动身?”
小白:“下个星期。”
巫山:“到时候我送你。”
小白:“好。那秋林就不要跟着去了吧,麻烦她已经够多了,我到那边对应的学校住宿舍,带个保镖实在夸张,也用不着,太浪费人才。”
巫山:“好吧,随你。
他莫名地渴望满足她的每一个要求,渴望尽可能多地为她做些事情。
到了日子,跟秋林依依惜别之后,巫山亲自开车把小白送到了O市。
离学校老远,小白就要求下车:“就停这儿吧,小女子跟公子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