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不知道我妈上哪儿找了个跟你长得特像的女孩来,连身材发型都一样,尝试让我爱上她。真服了老妈,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小白一听也乐了:“伯母怎么这么逗,百折不挠地尝试用各种方法解决问题啊!”
不过,她失落地想,伯母是有多么希望自己被取代啊!
巫山又问:“我妈有没有给你那边施压?”
小白迟疑了一下:“没。”
巫山听了,慢条斯理地说:“金额一千万的支票,没压力?”
小白惊讶:“你咋啥都知道?”
巫山做了个“那是当然”的表情。
“好吧,说没压力是假的,但只要你不放弃,我就也不放弃;如果有一天你放弃我的话,”小白垂了头,“算了,不说丧气话。”
她本来想说的是,如果你放弃我的话,那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她还有自己的工作、朋友、健康和艺术爱好,怎么可以说失去巫山就一无所有呢?
这世界上比自己更一无所有的人多了去了,人家也不一定在抱怨。
再说了,世间许多好东西都是免费拥有的,比如阳光、空气、微笑、梦想、健康、生命......没有人是真正一无所有的。
等了半天,巫山也没吱声,还以为情商进步了的他,至少会说句“不会放弃你”呢。
最后还是小白沉不住气了:“你怎么就不说句好听的安慰我一下?”
巫山不解:“最好听的,以前不是都对你说过了么?有必要天天挂在嘴上么?”
小白装傻:“什么好听的呀?”
巫山:“这么快就忘了?”
小白笑眯眯地眨眨眼:“嗯,忘啦,提醒一下?”
巫山成功上钩:“星为聘,月为媒,从今往后,朕独爱白云暖一人,一生,一世,天长,地久。”
他说得跟从前一字不落,仿佛这话在心里复习过千百回似的,听得小白心头一暖。
好听得如此要命的话,她怎么可能忘嘛,她会铭记一生一世天长地久,就算忘了冰淇凌也不会忘了这个的。
她踮起脚,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轻啄他那刀刻斧凿般有棱角的下巴,还把凉凉的小鼻头在他腮帮上蹭来蹭去,蹭得他脸上痒痒的,心里也像有小虫子在爬。
鉴于不容忽视的身高差,姐拼死拼活只能够到这个位置了,不过难得她主动一次呢。
吹气如兰,加上发梢与众不同的香气和柔情似水的眼眸,在这初夏夜晚的湖畔,不声不响把巫山给撩倒了:“你可不能撩完就不管了,咱回车上去......”
“不,”小白推着他,“一日不得到你家里的认可,我就总觉得跟偷偷摸摸似的,心里不踏实。”
“要不这么着?”
巫山灵机一动,忽然想起当年巫海不听自己劝告,非要跟那个拾梦搞到一起,最后搞出个孩子来了。
当时母上大人虽然生气却也无奈地表态,“孩子都有了,又能怎么办?再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啊,门第什么的,只好暂时放下了。”
不过后来事态发生变化,拾梦选择自己从楼梯滚下并拿了钱消失,这事才没最终成气候。
巫山一提到这个思路,小白就吓得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不行,虽然我喜欢小孩,可也没打算这么早就当妈,更不能未婚先孕,绝对不行!别的不说,冯院长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非把她气出病来不可!”
“也是,”巫山点点头,“一生一次的婚事,朕必须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
看来这条路也行不通。
新蕊五星实验幼儿园。
小白昨晚在湖边吹风可能是受了点凉,今天早上起来头晕晕的,给小朋友们上舞蹈课都是戴着口罩的。
中午,她刚要推开洗手间的门就听见里面几个女老师在对话,内容似乎与自己有关,于是她本能地把手缩了回来。
一个说:“你说这些富豪的眼光也挺让人猜不透的哈,明星不要,名媛不要,才女不要,偏要找个普普通通的幼儿园老师。小白老师也就身材还说得过去,舞蹈老师嘛,身材再不好还有啥?你说这门不当户不对的,首富家里人就没点儿意见?小说里不是这么写的呀。”
本来就有些感冒的小白,听了这些,头“轰”地一下更疼了。
一直以为现在的主要压力来自巫山家里和冯院长这两边,却不知身边人也觉得自己和巫山不般配。
这时,听见小静老师反驳的声音:“话也不能这么说吧,小白也不差啊,多才多艺简单率真,我倒觉得首富挺有眼光的。”
小静万万也想不到,隔着一扇厕所门儿,外面竟有个人对自己充满感激。
小白怕她们突然出来撞上尴尬,还是转身走了,迎面又碰上了张行早。
他的胡子茬有点儿长:“那个,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在咱们园里上班。”
小白:“你要走?”
张行早勉强笑了一下:“我是个粗人,说话比较直啊,整天跟你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到自己出局出得那么彻底,心里不好受,还是换个地方的好。”
小白嗫嚅着:“不好意思张老师......”
喜欢一个人却得不到,有多么痛苦小白心里很清楚,以前在孟君遥那里尝过这种滋味。
只不过她不知道,孟君遥比她尝得更狠,痛得更切。
“不是你的错,我收回那些不礼貌的话。小白,希望你以后工作开开心心,顺顺利利,还有,”张行早用力抿了抿嘴,仿佛要下很大决心才能说出下一句,“我祝你们幸福。”
小白心里五味杂陈,跟巫山以后的路到底走成什么样,现在还真不好说呢。
送走了张行早,又有人来找她了。
麻阳摘下墨镜,露出那双虽然不是很大、但给人的感觉却特别冷静又睿智的眼睛:“我可以跟你聊聊吗?”
这位先生帮过自己很多忙,又是巫山最信任的人,他的要求自然是不可拒绝的。
为了防止把感冒传染给人家,小白坐进车里之前戴上了口罩。
麻阳:“真巧,老夫人这几天也病了。”
小白:“伯母怎么了?”
麻阳:“在床上躺两天了,说是胸口疼。”
麻阳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胸口比沈长歌本人还疼。如果可以,他愿意替她承受任何苦恼和病痛。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一定是有原因的,但爱上一个人却是不需要任何原因的。这种缘分,不知道是多少辈子之前就注定了的。
“哦,”小白知道巫山母亲的病八成跟自己有关,弱弱地说,“希望伯母快点好起来。是她让您来找我谈的吗?”
“不,是我自己想来找你说两句。我为巫氏工作了20年,感觉老夫人是位平易近人、热爱家庭、值得尊敬的女性。她从来没对任何人大声说过一句话;没有为了一件事跟人闹过不愉快,更没有因为闹不愉快,而烦恼到身体不适、几天都离不了床的地步,”麻阳夸起沈长歌来完全不用思考,一气呵成,“你一定知道她为什么事情烦恼,对吗?”
小白下意识地吁了口气,压力山大。
麻阳接着说:“我没有孩子,你也还没成家,恐怕你我都不能体会一位母亲为孩子的婚事操心的那种心情。就算你比较有道理,但难道你希望看到他们母子之间,今生今世都有块石头在那里膈应着吗?”
麻阳说的不疾不徐,这些话却像几座大山压在小白脑袋顶上,令她满面羞惭,幸亏戴着口罩。
麻阳:“不过呢,你好歹还是当事人,而我只是个外人,最后的主意还是你拿......”
晚上,秋林练完功给自己的老家打了个电话,听说弟弟情况稳定,而且最近学会了很多新的生活技能,心情大好,看电视剧的时候乐得前仰后合:“小白快来,这个剧太逗了!”
没声儿。
一看小白蔫蔫儿地歪在椅子里。
秋林:“怎么了,感冒加重了?”
“啊啾!”小白打了个喷嚏,指指胸口,“主要还不是身体不舒服,是这儿。”
秋林:“我知道你的压力不是空穴来风,但人家说人家的,路还是得你走。你要跟巫先生过一辈子,又不是跟那些人过一辈子。”
“可是,”小白委屈地说,“得不到大家的祝福,我这样一意孤行真的对吗?”
秋林不乐意了:“什么叫一意孤行?不是还有巫先生本人呢吗,再怎么也是‘两意双行’啊!如果我是你,只要巫先生坚持,天塌下来我都不怕,不过我没你这么好的运气就是了。再说有些事情,你坚持到底就是对的,成就了传奇;中间放弃就成了笑柄,恰好应了别人的‘走不长’的流言蜚语。”
小白听得一愣一愣的:“等等等等,我得拿个小本子记下来,这话咋这么经典呢?”
秋林:“小白,你得自信一点,巫先生一定不希望你是个摇摆不定的人,更不希望你是个软柿子。看准一个目标坚持走下去,这是我习武这么多年从师父那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听了秋林的话,就跟吃了特效药似的,小白的感冒顿时好了一大半。
可是,来找她的人依然层出不穷。
这一次,来的人特别出乎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