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进了屋赶紧换衣服,可是换下来之后想,是不是应该洗干净再还?也不知这么高档的衣服能不能水洗,八成得送去干洗吧?
就这么一犹豫的工夫,楼道里传来皮鞋重重的走路声,很快变成了砸门声。
有门铃不按,大晚上的他偏要砸门。
怕吵着邻居,小白怒气冲天地赶紧开门:“你竟然跟踪我!”
“易如风不也跟踪你吗?不然他能知道你去俱乐部?”
小白一愣:“小人之心!那个俱乐部是他的,他当然可以去啊!”
她想拦住不让恶魔进,但巫山只用一个手指头轻轻一扒拉,就把她扒拉到一边儿去了,如入无人之境地四下溜达,末了嫌弃地说:“这地方这么小,能住人吗?”
屋子虽然不大而且有年头了,但是收拾得窗明几净,布置得很温馨,明明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好吗?
小白又来气:“会说话不?穷人也是人!”
巫山就跟没听见一样,又转到厨房:“这冰箱噪音这么大,早就该扔了。”
转回跟客厅一体的所谓卧室,发现一个问题:“怎么有两张床?”
“两张换着睡,高兴睡哪张睡哪张,有问题吗?”
那张空床铺是属于去留学的春泥的。
巫山一屁股坐在有被子的那张床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几块木板差点儿被他的体重压塌了。
“这床垫太软,干起事来恐怕不方便,邻居会敲墙吧?”
“你混蛋!”小白自己都觉得骂得没创意,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勤劳智慧的古人是怎么骂人不带脏字的,正好拿来用用,“你这个首富,不过是个苟图衣食、厚颜无耻的匹夫,枉活二三十年,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妄称天数...唔......”
刀刻斧凿般的面孔瞬间抽身而去。
巫山皱着眉头抹了把自己的嘴,居然没出血:“家里的狗打了狂犬病疫苗,朕是不是也得去打一个?”
顶着一头乱发的小白快气晕了:“我才要去打!我都被狗咬好几回了!”
此时已经快夜里12点了,隔壁竟然真的传来了惊心动魄的敲墙声!
“小白啊,这么晚了你跟谁说话呢?”
是邻居张姐在隔墙喊话。
小白吓了一跳,应该小点儿声的。
这房子隔音效果差,平时睡觉,不时能听到那边有古怪的动静,是张姐和她的同居男友在干不可描述之事。
小白曾经以为张姐的床是贴着这面墙放的,可是去她家玩时发现,床其实摆在最远离这面墙的位置,可见俩人动静之大......
小白故意大声喊了句:“没事没事,我把电视关小点声,对不起啊!”
同时狠狠瞪了巫山一眼。
“这什么破房......”
“嘘!”小白一把捂住巫山的嘴,“小点儿声!”
她温软的手碰到了巫山的脸,赶紧拿下来,这家伙脸上皮肤竟然这么好,太没天理了。
巫山不情愿地压低了一点声音说:“这破地儿没法住人,你现在是朕的人,不能给朕丢脸,下周给你安排个地方住。”
“不去!”
“你敢。”
人生已发生过一次那么大的变故,本来觉得该否极泰来累吧?往后不会更惨吧?
可现在竟然沦落到连基本的自尊都不保了,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大概是巫山觉得这里实在无聊,所以小白才能成功把他轰走,然后独自坐在屋里郁闷。
她这个人没什么远大理想,也不想赚很多钱,属于得过且过、既来之则安之的性格,但现在怎么个安法儿?
自己怎么就混成了两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彼此打压的工具?
小白盘算着,一走了之怎么样?
离开这个城市,恶魔找不到自己,易如风也见不着自己,不就得了?恶魔也就想不起来迫害福利院了。
想想不行,自己没什么亲人,福利院的冯院长就像自己的妈妈一样,凭啥为了个混球就离开最亲的人呢?
再说,她也舍不得福利院和幼儿园的孩子们,他们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样。
而且恶魔神通广大,只要还在这个国家,恐怕就难逃他的魔掌。
出国呢?那也太不现实了,闺蜜春泥外语那么好,留学还过得那么辛苦,我呢?
英语好难啊,还是洗洗睡吧......
周末,小白照例买了大包小包的零食和小玩具去福利院做义工,就像当年的孟君遥一样。
做他曾经做过的事,去他曾经去过的地方,也算是思念他的一种方式吧。
如今,小白出现的日子,同样也是孩子们的节日。
福利院里很多孩子都有残障,其中一个双目失明的6岁小姑娘娟娟,漂亮乖巧得很,让小白格外疼爱。
小白自己刚进来的时候,也是6岁,看到娟娟,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娟娟一听到她的声音就磕磕碰碰地摸索过来:“小白阿姨,刚才有个叔叔找你。”
“叔叔?找我?他人呢?”
“冯奶奶说你不在,他说过一会再来。”
小白一惊,不会是恶魔上这儿来抓我了吧?
眼珠一转:“娟娟乖,阿姨去趟厕所啊。”
小白特地绑紧了鞋带,“嗖”地起身做逃跑状,刚跑到门口,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这么着急去哪里啊?”
“啊?对不起对不起,易先生!没想到是你!”
跟在后面的冯院长笑呵呵:“小白啊,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莽撞?易先生说他是你的朋友,你们怎么认识的?”
不等小白回答,冯院长又高兴地宣布:“易先生可真是大好人,他刚刚给咱们福利院捐了100万!我准备添置一批学习用品,还有那台老掉牙的跑音钢琴,也可以寿终正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