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烟心急如焚,飞机餐也只是因为害怕自己身体不争气而吃了几口。
下了飞机立即拦下出租车,照着手机上的地址念,司机师傅身形高壮,戴个鸭舌帽似乎很年轻,江小烟看着自己在H市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的地方,又给司机重复一遍。
江小烟疑惑,又看一眼他,他的指骨粗硬,和柳南风的相像,等等……
冷柏侧过头来朝她笑笑,江小烟被吓得不轻,果然是他!
“你这是在绑架我吗?”江小烟试图开门,手上正拨打电话。
“那天在龙鸣大厦天台你不是让人去调查我了吗?”冷柏这么说,江小烟又是一惊,果然那个逼农民工跳楼的男人就是他假扮的,他当初究竟是什么目的,给文初付医疗费又是因为什么,他和饶可昕的关系又是什么?
“你想干嘛?”江小烟看着无服务的手机,心里咯噔一下,眉心紧促。
“就是单纯的绑架勒索而已。”冷柏笑笑,手指在方向盘上轻快地敲着。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机场的大路上也只有偶尔行驶的车辆,江小烟根本不可能朝外边呼救。
“你想利用饶可昕嫁给柳南风夺取柳氏和wind以助你度过sadra的危机吗?”当饶可昕三个字从她嘴里说出,冷柏透过后视镜的眼就冰冷得刺骨。
“对,没错,不过你打乱了我的计划。”江小烟攥着拳,同样透过后视镜瞪他。
“为了什么所谓的公司企业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利用饶可昕对你的爱吗?你还真是个卑鄙无耻的混蛋!”
江小烟很不爽地吼他,饶可昕眼里对他满满的爱意难道他是眼瞎看不到吗?怎么可以这样利用一个女孩子的感情!
冷柏抓紧方向盘,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什么饶可昕爱他这种话,他和饶可昕只是主人和物品的关系,他对饶可昕这样狠厉冷漠,饶可昕会爱上他才是疯了。
江小烟抓紧前边的座椅,冷柏像只受激的狮子,一辆出租车开到130迈,车子轻飘,随时都有可能飞出车道!
“你到底是要绑架我还是要和我一起死?说到饶可昕你就这么不冷静吗?”江小烟朝他吼。
“叱——”一个急刹,车子差些没翻了个跟斗。
“你再说饶可昕三个字我就直接撕票。”
车子又被发动起来,江小烟“哼”一声,她的命可是关乎柳氏和wind,她才不信他会对她做什么呢!
久久之后江小烟又开口,语气已经缓和许多,还略带调侃意味。
“喂,其实你也喜欢她吧?你一直不知道吧?以前我也不知道我喜欢柳南风,饶可昕回来以后我才发现自己喜欢他的,你是不是看到饶可昕要嫁人了心里就闷闷的很不舒服,每次看到柳南风就有一种这个人要把我的东西抢走的感觉,是不是啊?”
江小烟趴到副驾驶椅背上看脸色铁青的冷柏,她有直觉,冷柏喜欢饶可昕!
“你都知道我找人调查你了你还是要和她见面不是吗?我有一张很好的照片哦,站在你身后的饶可昕超级小女人的,满脸都是幸福的模样喔!那天你和她说了什么吗?”江小烟双眼发光的笑说。
“叱--”车子还未停稳,江小烟脑门便抵上了冰凉的枪口。
“大,大哥,冷静一下,你要考虑一下sadra的现状,要是柳氏和wind都掌握在你手里你不就能翻云覆雨了吗?”
江小烟其实已经要吓破胆,连脑仁都在发颤,虽然知道冷柏不会对她的生命造成威胁,但还是会害怕。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大佬~
“再让我听到你的一句废话我不介意给柳南风见血。”冷柏把枪放好,一路行车到另一片郊区,是一幢被火烧过的民房?难道这里就是十一年前饶可昕和柳南风“生离死别”的地方?
“过来。”他冷声说,江小烟下车跟上,在这人不见人鬼不见鬼阴阴森森的地方她倒是宁愿和他待一起。
“那个,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黑漆漆的楼道里江小烟怕得不成样子,现在是黎明时分,太阳还未升起,他能第一时间开着出租车接到她一定是跟踪了她。
“想问十一年前的事吗?”冷柏说着回头看她,江小烟在黑暗中与他对视,冷柏回身走上楼梯,淡然开口。
“我父亲和柳南风的父亲是情敌关系,不过不是柳南风的母亲,是一个叫江一生的女人。”江小烟一惊,母亲和他们有渊源?
“不过江一生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生孩子,我父亲却决定和她在一起,接着被我爷爷关了一段时间,并且移民德国,看得他很紧,知道柳南风的父亲没有娶江一生,我父亲……”
冷柏听到哭声,停下脚步转回头看她,江小烟捂着嘴,隐忍哭泣。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先天性心脏病生了孩子会怎样?”江小烟脑子里全是墓碑上二十四年前一月一号她母亲的姐妹去世的日子,如果,如果……
“当然是死掉啊!”冷柏看着她双腿发软直跪在地,当年听说那女人和柳林有一个私生女,难道,是她?
不可能,他父亲很肯定地说那心脏病很严重,即便是不生孩子也活不了太久,他父亲一直确定说那不是江一生和柳南风他父亲的女儿,多年前他父亲知道江一生离世,还刻意去找过那女孩,但并没有踪迹。
按时间算来,和江小烟的年纪差不多,但如果真的是柳林的女儿,柳南风和江小烟不就是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冷柏勾唇挑笑,真是不错的一场戏。
二十四年前一月一号,她的生日,江一代的忌日,她是江一代的女儿吗?这就是江一生从来不给她过生日的原因吗?原来,原来她的母亲在生下她那天就去世了吗?因为要生下她去世了吗?
“跟上,立刻!”冷柏吼一声,等了十分钟这女人还在哭,眼看着天就要亮。
“你就这么看不得女人哭吗?你没看到过女人伤心的样子吗?饶可昕那么爱你还要被你逼着嫁人你就没有偷偷跟着她到厕所里看看她哭的样子吗?”江小烟气急反吼他,冷柏一怔,什么饶可昕哭的样子,除了把她带到德国那一段时间饶可昕因为害怕哭过,之后的饶可昕从来没有在他眼前哭过,她只是他的一个物品而已,怎么会有感情!
“我说过不要再提她!”冷柏扯着她身后的衣领,几近是提着她上楼,把她扔到一间烧焦的屋子里。
“当年sadra遇到危机,加上柳氏风头正盛,我便绑架了饶可昕,这个位子就是当年饶可昕差点死去的地方,柳南风当年根本没有救她!”
江小烟还哭着,在她心里,柳南风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他身后有烧伤,而且为饶可昕戴了这么多年面具,柳南风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说啊,你为什么要救她,不就是因为你可怜她喜欢她吗?你觉得如果你一走了之一辈子就会追悔莫及,当初明明有勇气冲进火场里救她,为什么她结婚时没有勇气冲进礼堂像我一样光明正大的说喜欢她,你个懦夫!”
江小烟边抹眼泪边吼他,冷柏怔着,回想起饶可昕结婚那天朝二楼的他苦笑说“我愿意”的样子,饶可昕,喜欢他?
“她只是我的私有物品,只是摆放在我身边的一件装饰,我对她这样恶毒,她怎么会爱上我,开什么玩笑!”
冷柏的态度没有之前那样坚硬,语气稍软。江小烟一时想起当初和柳南风的种种,又想起那日他哭笑着说他们是兄妹的样子,她的心脏就难受,好难受,像是被柳南风用力抓着,痛得眼泪直流。
“5年多前柳南风以为我是撞伤文初的罪犯,把我关在牢笼里,揪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把我溺进浴缸,我因为他左耳失聪,还失去了孩子,但是,但是到最后,我还是爱上他,看到饶可昕站在他身边的时候,我甚至明白自己其实已经喜欢他很多年,只是我自己一直都没有发现。但是,但是当我明白的时候,我们已经没有机会相爱了,我不想看到别人和我一样,和我一样失去爱。”
江小烟垂着头,抽噎着,天边太阳洒在她身上,发出温暖柔和的光芒。
冷柏的心脏停着,回忆里是十一年前的饶可昕。
当时从火场冲出来,抱在怀里的她一直惊慌失措地哭着,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又是哭着,他当时的心情,是不耐烦还是心疼?
这么多年,饶可昕一直在他身边,只要想到她的脸他就会立刻推开手边的女人去找她,他常常对她生气,常常喜欢捏着她纤弱的脖子,手臂,常常一脸冷漠的要求她,而这样,饶可昕竟还是喜欢他吗?
冷柏杵着,许久,接到饶可昕的电话。
“先生,你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吗?”饶可昕坐在车里,很不舒服地咳嗽两声,顺带着揉揉发烫的额。
“生病了?”冷柏很少这么问她,算得上是对他物品的关心吗?
饶可昕苦笑着启动车子,虽然这几阵子冷柏有些奇怪,但还不会奇怪到担心她。
“没什么,不会影响您的计划。”饶可昕又咳嗽两声,冷柏无意识地凝起眉。
“那就开始。”江小烟瞪着冷柏,他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