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娴云正在会议室内讲话,忽然被来人的闯入打断了,有些愤怒的朝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会议门是被从外面强制性的推开的,因此动静很大,让秦尚谦也颇有几分好奇的挑了挑眉看向来人,有几分面熟,但又不像是公司内的员工。
“秦董事长去世了!”
那个人的脸色胀红,很明显是剧烈的运动让他还有几分喘不上来气,只是他的话刚一出口,整个会议室内都躁动了起来。
各位股东都互相窃窃私语,语气中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秦尚谦只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仿佛刚才的那句话听得不太真切,他张了张嘴,隔了好久才吐出了两个字。
“什么?”
“董事长去世了,在国外忽然去世,没有任何征兆!”
“哦。”
秦尚谦冷静的答应了一声,所有扳倒施娴云的心思在这一刻都变的虚无缥缈,只剩下空洞的眼神看着会议室的桌面。
然而,旁边的施娴云像是突然感知到了什么,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划破了他的耳膜。
“兆赫!”
原本还有几分嘈杂的会议室,因为施娴云突如其来的喊叫惊到了众人,纷纷朝他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即上前宽慰道。
施娴云整个人都仿佛是崩溃了,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有些绝望的垂下了头,眼泪一滴又一滴的滴在了会议室的桌面上,砸湿了原本摆在桌子上打印好的文件,精致的眼妆此刻也晕染成了一片,有些狼狈的包裹成了一层黑眼圈。
内心深处的她却是咬牙切齿,原本一切都在按照着她的计划进行,却被忽如其来的紧急情况打断了所有的思绪,而她已经准备了许久的计划,只能临时搁置。
可她最担心的,便是计划撵不上变化,难免中间会再出了什么变故,让她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
“节哀顺变吧。”
一直坐在施娴云一旁的戚总,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从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在听到施娴云声嘶力竭的哭喊后,才浅浅淡淡的安慰了一句,说完之后,就又看向了自己的手机,仿佛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毕竟他经历了太多,一眼就看穿了施娴云的伪装。
可是其余的股东似乎没有戚总如此好的心情,他们知道董事长的去世一定会给公司带来巨大的波动,而他们手中抓着的利益究竟是上浮还是下跌,前途未卜。
“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里,以后再补上。”
秦尚谦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显得异常冷静,只是心中经历了什么样的波涛汹涌,只有他自己明白,有些木然的站起了身,连桌子上放着的文件也没有拿,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怎么这么快出来了?”
一直在外面踱步的池以琳,见到秦尚谦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正想扑到他的怀里,却见他的脸色阴沉不定,有些怯怯的走到了他的跟前,试探性的询问道,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秦尚谦只是冷冷清清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抿着唇朝他的办公室里走了过去。
池以琳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通过刚才那个慌慌张张闯入的人,也猜测到了事情出了几分变故。
秦尚谦的步子很大,以至于她小跑了两步才能勉强追上,安安静静的跟在了他的身后,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的闹腾。
其他的股东见秦尚谦也离开了,纷纷摇着头,叹着气四下散去了。
有三三两两一起走出来的股东,也在那里分析着当前的形势。
“照我看来,秦氏的前景怕是不太好啊!”
“那又怎么办?又不舍得抛出。”
“只能随机应变了,到时候再说吧,毕竟也是为了赚钱,哪有这么多其他的想法。”
“……”
每个人的心中都七上八下,担心这次给他们带来的损失,但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手中的股份,都心存侥幸,也许秦氏可以轻而易举的度过这次的事件。
秦尚谦走进了办公室之后,特意给池以琳留了门,自顾自的走到了沙发前坐了下来,朝刚刚跟着进来的池以琳伸出了手。
“过来让我抱一下。”
“怎么了?”
池以琳嘴上询问着,还是听话的走到了他的跟前,任由秦尚谦环抱着她的腰,将他的耳朵贴在了自己的小腹处,心疼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秦兆……我爸爸……他去世了。”
“去……去世了?”
池以琳显然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措手不及,她一直觉得死亡这件事情离秦兆赫太远,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可现在就如此真切的摆在她的面前。
她想要开口安慰,可是才发现尽管自己一个人度过了那么多自我安慰的日子,还是没能说出口任何一句实质性的话语。只能任由秦尚谦环抱着自己的腰,尽最大的可能给他最多的安全感。
“你还有我。”
池以琳轻声安抚着,对于安慰秦尚谦这件事情上,她没有任何的把握,也没有任何的筹码,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只有她自己这一个人,以及决心要陪他走下去的信仰。
“也幸好有你。”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秦尚谦的语气中有着隐藏不住的悲伤,原本是他恨了许久的人,却突然消失在了他的生命中,以及生活中,觉得有几分不太真切。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池以琳心中也明白,秦兆赫的去世,只是对于当今公司里紧张的形势有了一个缓和的作用,可仍然阻止不了公司大权究竟落入谁手的发展。
“我不知道,不想再去思考这件事情了,这几天我只想静静。”
池以琳点了点头,又意识到秦尚谦看不到,才轻轻的开口吐出了一个字。
“好。”
“这几天就由我亲自操办葬礼的事情吧,毕竟他风风光光的活了几十年,去世的时候也应该走得体面一些。”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别累着了自己。”
两个互相嫌弃了几十年的父子,在这一刻却再也想不起他的任何不好,能够想到的只有年幼时为他买下的一个书包,亦或者是在他的策划案出差错时通宵为他整改的文件,还有每次见到秦尚谦都试图搭话的那份心情,可最终都会被秦尚谦漠视。
当初有多冷漠,现在就有多愧疚,因为离开的太突然,甚至连一个过渡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