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么激动干嘛。”
池以琳很少会见到秦尚谦如此失态的样子,一时之间有些慌张,语气中都有着颤音。
“我只是受不了别人,已经这么没有底线的去害你,可是你居然还试图去要和他搞好关系?!”
秦尚谦也索性将筷子扔在了桌子上,倚靠在沙发上,双手环绕在胸前,冷眼看着池以琳,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惜之情。
“那些事情你有直接证据就是她干的吗?!”
池以琳原本是不想要为施娴云开脱的,并且她的心中也有一个大概,这些事情,除了施娴云之外,没有谁可以再用这么狠毒的手段想要让她坠入万劫不复之地,只是此时的她是被秦尚谦的语气给激怒了,一定要与他争个高低。
“证据?你还想要什么证据?非要她站在你面前告诉你,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你才相信吗?!”
秦尚谦说的每一句话都咬牙切齿,他隐忍着施娴云,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也绝对不只是这些事情让他如此的愤怒,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生活,如此艰难,如此痛苦,全部都是拜她所赐。
“又或者说,假如那一次,我被别人枪杀在了山坡上,你会不会也觉得是其他的人做的,你是不是知道我死都不会怀疑到施娴云的头上?”
秦尚谦又想起了今天上午听到的,池以琳答应会帮助施娴云,如此一来,她说的那些话怕是真心实意的,但自己的那份真心呢,自己在听说了是她想要那份软件代码的时候,明知是高层的机密,还是义无反顾的给了她。
“可是你没有死,你还好好的活着,你可不可以成熟一点?不要用那些可能发生,但没有发生的事情来为难自己,为难我!”
池以琳听着秦尚谦语气中的恼怒,一时之间又觉得有些无辜,她不明白自己只是简简单单的为施娴云说了几句话,为什么会引得他如此大动肝火,自己的语气自然也是不和善。
“我不成熟,我现在只是觉得我这么久的真心都……”
秦尚谦咬牙切齿的说着,可即使在最愤怒的那一刻,他依旧忍住了最伤对方的那句话,使劲的攥紧了拳头,终于将那句话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都喂了狗,是吗?呵,不用这么隐忍的,想说什么就说好了。”
池以琳想起了自己这段时间所承受的委屈,她明明可以按照家族的指示,一步一步的让秦尚谦坠入万劫不复,可是她没有这样做,她甚至为了秦尚谦不惜与家族反目,以至于才让她如此的为难,而此刻的秦尚谦却在嚷自己。
她越想越委屈,想到了自己的付出,却得不到秦尚谦一丁点的怜惜,只是觉得嗓子硬咽的难受,却也强迫着自己不许在他面前流泪。
“我真是二十多年的思念都喂了狗。”
秦尚谦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看着池以琳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出了最后一段话。
池以琳只觉得急火攻心,丝毫不理会秦尚谦说的话,也不懂他二十多年的思念到底是什么意思,又在指示着什么,只是觉得急促的呼吸,让她一时之间有些脑缺氧,眼前有一些发黑。
“你如果觉得我不值得你去付出,那你就离开我啊,你们都离开我好不好?你们还我一份清静好不好?!”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手托着脑袋,防止昏倒,可眼皮还是有些疲惫的眯了起来。
“你做事不要太绝,在达到你目的的时候,我也请求你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为你付出这么多,可否得到你一丁点的爱,我也是人,一直付出我也会累。”
秦尚谦边说着,便从座位上站起身,看着在一旁支撑着自己下巴的池以琳,仿佛他们吵架的缘由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原本一个小小的矛盾,被无限的放大,以至于到现在,无法收场。
秦尚谦只是不能够接受,池以琳居然会替施娴云辩解,一个伤害了他们无数次的人,甚至还想要夺走他唯一的女人,以及池以琳腹中的孩子,他至今都记得,在得知池以琳出事时候,内心的焦灼与慌张,也得知池以琳没有事情时,那份惊喜与失而复得的激动之情。
可是池以琳现在却如此云淡风轻的告诉自己,她已经不在乎了,池以琳可以原谅,可是他不能够原谅。也许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女人,是因为家族的原因,才不得不这样做,可是他秦尚谦,除了池以琳之外,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之事。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做事太绝?我做什么事了?我做的每一件事不都是为了你吗?”
池以琳在听到秦尚谦忽如其来的这句话时,脑海中微微清醒了一些,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有些压抑,她不清楚秦尚谦为什么会对她说这么一段话。难道自己以前的动作都被发现了?只是即便如此,她依旧在不露声色的做最后的挣扎。
“冷暖自知吧,你要选的路,我自然也无法拦你。”
秦尚谦抛下一句冷冷的话,火锅已经沸腾了许久,整个房间都烟雾缭绕的,让房间内的温度有一点上升,使得二人心中更加的燥热,羊肉的肉香弥漫了整个房间,可是两人却再也没有任何的胃口,好好的一顿中午饭,被搅和得狼狈不堪,秦尚谦的心中有几分抑郁难解,转身离开了房间。
此时池以琳的思维还是有几分迷茫,她一向低血糖,而此刻没有吃中午饭,又忽然情绪起伏如此大,难免会让她有些吃不消,只听到了耳旁响起了清晰的关门声,震的她心脏一疼。
“秦尚谦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你居然把我自己一个人扔在这里,你不知道我没有你会害怕的吗。”
感受到了秦尚谦的离开,池以琳刚才所有的坚强全部都支离破碎,她有些疲惫的趴在了桌子上,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流淌了下来,眼睛木然的看着前方,喃喃自语。
整个房间里只回荡着火锅中的底汤不停沸腾着的声音,咕噜咕噜。
她不明白,明明刚才还一副现世安好的模样,为何忽然就变成了这么狼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