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加入了狩猎队,格米拉似乎对我很崇拜,平常对我照顾殷勤备至,洗衣做饭更换被褥,都做得很仔细,尤其是我看过她洗澡之后,她每次看到我都会脸红。
狩猎在林中穿行,经常被树枝或树叶划伤皮肤,脸也被划伤过。
晚上,我看书、写日记累了,走到门外,坐在台阶上;阿奇也跑出来,蹲在我身边,抬头对着月亮发出咻咻的声音。
我抚摸着阿奇那钢针一样的背毛,看着天空那一大一小两个月亮发呆。
现在地球上的家里也不知道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耗子和大块头他们,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颗星云石回去。越想越觉得怅惘。
“宇,在欣赏月亮啊。”背后响起了格米拉的声音。
“哦,是……,好美的月亮,还是两个,比地球上看到的月亮明亮,还多了一个。”
格米拉在我身边坐下来,递给我一杯水:“那颗大的月亮,叫‘希尔’,最美最亮;那颗小的红色的,叫‘希尔墨忒’,意思是月亮的兄弟。”
我看看她:“你和希尔一样漂亮。”
“啊,谢谢。”格米拉有点羞涩地笑笑:“我送给你个礼物。”
她递给我一个布包,打开看,里面是个兽皮做的面具,做得很精工,上面画出一个狰狞可怕的脸型,还打了一些细细的气孔。
“哟,好精致的手工。怎么给我这个?”我问。
格米拉笑嘻嘻地说:“您是武士,但长得太英俊,不吓人,戴着这个可以显得更威武。同时,还可以防止您的脸被划伤。”
“哈哈,想得真周到。谢谢你,格米拉!”
这天我们四个人围着木桌吃饭,阿奇蹲在一旁咯吱咯吱地啃一根牛腿骨。
它的利牙需要经常咀嚼骨头,即使是这样粗的牛腿骨,也会被嚼得粉碎吞下去。狩猎的时候,一些大野兽常常被它一口咬断腿骨,想想这东西也真可怕,怪不得说它们是地狱来的怪物。
古来阿斯问我:“宇,你有妻子没?”
“有,还有两个孩子。”
“哦哦,不是地球上,我说这里。”
“这里?”我差点笑出声来:“老师,我才来了几个月,刚来就到山谷里来和你们住在一起,有没有妻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那太好了,”古来阿斯说:“我觉得你该有个妻子。你觉得格米拉怎么样?她是我收养的一个孤儿,虽然我看不见,但我知道她很漂亮,也很温柔,不仅识字,会写会画,洗衣服做饭照顾人也是一把好手……”
“爷爷,看您说的,羞死人了。”格米拉满脸绯红,低下头。
“什么?格米拉,她才十六岁,还没成年呢!”
“没成年?你错了宇,在普涅星球,无论你走到哪个大陆,无论男女,都是十四岁成年,男子要服兵役,女孩要嫁人,格米拉十六岁了,早就该嫁人了。”
“哦……”我心里想,刚来这个陌生的世界就弄个妻子,有点对不住飞飞,还是缓缓再说,就说:“老师,我刚来这里还不太适应,还没准备好呢。等过段时间,我会考虑的。格米拉的确很棒,是个好女孩。”
“嗯嗯,好,也好,这个不急。”古来阿斯点着头。
他一边翻给我看,一边解释。
原来,一百八十多年前,彭匹赫纳帝国的霍蒙?斯图科斯?狄蒙艾诺皇帝娶了一位美丽的妻子,就是艾索弥维亚。当时霍蒙皇帝同时拥有四个妻子,她们争宠,斗得你死我活。
霍蒙皇帝驾崩后,因为皇子还小,艾索弥维亚即位成了女皇,就象唐代的武则天,她统治彭匹赫纳长达43年。
她设计的这些衣服流传到社会上,女人们就跟着女皇学,所以就有了很多这种充满诱惑的服装,后来还出了无数此类服装的变种,越来越过分,但是版权全都是艾索弥维亚女皇的,都说是她的发明。
这天下午,刚狩猎回来,就听见山谷里吹号角,这是我来这里以来第一次听到。赖库尔巴博说是山谷里发生了重要的事情,去山谷中心的广场去集合。
我和凯诺和格米拉一起去广场,这里已经挤了四五千人,山谷里的大部分人都来了。
在讲台前面,站着一队大概有50名全服武装的士兵,都是金属铠甲,手持长矛,一手提着盾牌,有点象古罗马士兵的装备。
一个头发棕红的大胡子长者站在讲台上,大声说:“山谷里的居民们,彭匹赫纳帝国的维卡门斯?胡必万?莫尚拔亚皇帝陛下派了使者来,要宣布皇帝陛下的命令!”
一个灰白头发、瘦长脸、面色清白无须的人走上了讲台,他穿着很华丽的白色长袍,长袍上还带着金边花纹,腰里扎着镶着黄金的宽腰带。
“索佛力那山谷的居民们,都听好了,”那人说:“我是海里蒙斯?纳科?阿贡斯,彭匹赫纳帝国的内御大臣。伟大的维卡门斯?胡必万?莫尚拔亚皇帝陛下下达诏书。”
他的声音尖厉刺耳,不男不女,我想起了古代的太监,也许这家伙真的是个太监,因为他没长胡子!
海里蒙斯展开手里的一个长纸卷:“皇帝诏令:从今天起,索佛力那山谷归属彭匹赫纳帝国管辖,归乌达?合利子爵大人节制,每年要定期缴纳赋税,还要服役。从今天起10天内,要出200名勇士到驻扎在肯多的皇家军团报道,同时出10名女孩为皇帝陛下服务。”
“轰”地一声,整个广场上炸开了锅。
“索佛力那山谷是个和平之地,不属于任何帝国管辖,我们也不会归彭匹赫纳帝国管辖!”
“对,我们是自由的,不会交税和服役!”
“我们不会屈服于一个篡位的暴君!”
“打倒暴君!”
“从山谷里滚出去!”
“都住嘴!”海里蒙斯尖声叫着:“你们不要不知道好歹!皇家军队5个军团7万人就驻扎在肯多,离这里不过60戈(1戈约1.4公里,大约80来公里),神一样的维卡门斯皇帝陛下是英勇无敌的!你们要是不服从,知道会发生什么吗?我劝你们要知道利害!”
“呸!狗屁英勇无敌!皇帝说要兽人作战,要夺回圣城,结果激战了好多年,圣城没夺回来,反而和兽人达成协议,放弃了圣城,弄得我们无家可归。他打不过兽人,却要来统治我们!”
“我们不会怕的!我们会为自由战斗到死!”
“对!为了自由!”
“皇帝的走狗滚出去!”
整个广场上喊声雷动,不少人举起了武器。
“好好好,这可是你们的选择!”海里蒙斯一边往台下走一边说:“你们等着吧,皇帝陛下做出决定,是不会更改的,你们会受到惩罚……”
一些东西噼里啪啦地向海里蒙斯扔去,那些皇家士兵急忙用盾牌保护着他,上了马,呼呼隆隆跑走了。
山谷里战云密布,维修了堡垒,所有的武士都武装了起来,修理刀剑戈矛、斧钺钩叉,还有战车,竟然是古罗马人用的那种马拉战车,准备作战,保卫家园。这样整整过了六七天,也不见皇帝的军队来。
但是总得吃饭,还得有人去收获庄稼,还得有人去狩猎。最后由山谷的大长老分配,一拨儿在家里守卫,一拨儿去打猎、收割庄稼。
又平安地过了七八天,大家的警惕性开始懈怠了。
这天一早,轮到我们狩猎队去狩猎了,赖库尔巴博带着我们十八个人往猎场走,进入猎场不久,正在搜寻猎物,突然听到山谷方向连续不断地传来巨大的声音:轰!轰!轰!……还夹杂着爆炸声。
我们都止住了脚。
“什么声音?”我问。
“炮声!”蒙娅说。
“什么?这里、这里有火炮?”我大惊。
“山谷里没有,但皇家军团有!”一个猎手说。
“见鬼!他们来了!”赖库尔巴博扯着嗓子喊说:“回去,快回去!准备战斗!”
我们冲出树林往山谷方向一看,就见浓烟滚滚,直冲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