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所有人都上了炮台,我让士兵疏散列队,听见敌人开炮就赶快隐蔽,尽量减少炮火带来的伤亡。
用望远镜往河面上一看,就在拒桩前面,用绳子拴着一排小船,绳子一头拴在后面的拦截索上,船上面装满了炮弹,只是颜色是白的,大概上面都裹了发泡兽皮,上面站着一些人,在等候命令。
再往东北一看,埃里的旗帜隐隐看见了,军队乌压压地在那里列好了阵势。
河面的远处出现了船帆,海盗舰队又出现了。
我知道,今天没有第二仗了,只有这一仗,因为乌撒兰那里的决战今天开始,他们今天突破不了这里,他们的战略战术就无法实现。
双方不管输赢,都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炮台先开炮了,但不是轰击敌舰,而是给河面上的小船发指令,告诉他们敌舰来了,放漂流炸弹。
河面上的人开始往河里一个一个地放,那东西他们昨天晚上都已经敲开了保险栓,所以不能直接往河里扔,否则就有可能炸,只能小心翼翼地一个一个往水里放。
很快,河面上漂了一层白花花的东西,顺着浩荡的水流向下游漂去。
敌舰开近了,开始猛烈炮击炮台,炮台也全力还击,满耳朵里都是炮弹的呼啸声和爆炸声。
东北方的敌人开始进攻,扛着长梯,冒着炮火冲过平原,呐喊着涌向墙头。
迪那奎亚的士兵开始是用弓弩放箭、扔标枪、铁饼和铁球,炮台上也有防御火炮配合,可仍然阻挡不住敌人,海盗们涌到了墙下,架上梯子往上爬。
这边的士兵就站在墙上和爬上来的敌兵搏杀,喊杀声象潮水一样呼啸。
这次我没亲自往上冲,在掩体里用望远镜看河面,就见舰队开到炮台正前方了,舷炮不断地在喷射火焰;炮台上密集的炮弹在河面打起来的水柱象树林一般。
突然,冲在最前面的那艘中型战舰的船头下面升起一股冲天的水花,接着又接二连三地升起一股股水花,不大片刻,那艘大船的船头开始往下沉,很快船尾高高地撅起来,在炮火中沉下去了。
后面两艘中型战舰快速横过船身,可能是想掉头,可他们犯了个严重的错误,就是这种掉头横在河面上,给从上游漂下来的简易水雷增加了攻击面积,就见船底下接二连三地开始爆炸,巨大的水花冲出水面,两艘中型战舰倾侧了,很快巨大的船帆扑倒在河面上,翻了个底朝天。
后面的三艘小型战舰有两艘被炮火击中燃烧,都在掉头往回开,但后面的两艘很快中了水雷,开始下沉,只有最后面的一艘扯着帆拖着浓烟快速消失的远处的河面上。
炮台上一片欢呼声,接着,炮台上的士兵全都涌向围墙,帮助来阻击攻城的敌军,展开了惨烈的攻防战。
敌人昨天晚上显然又增兵了,不知道增加了多少,大概有4000多人,他们冲锋的时候被弓箭、标枪、火炮打死了很多,其他的全涌到了墙下面,搭上了无数的梯子往上爬。火炮使不上劲了,只能靠肉搏。
海盗们玩了命,厮杀激烈,但是战舰被击沉之后,他们的攻击开始减弱,大概怕了。
这时,北边出现了一支打着迪那奎亚军旗的军队,东北边也出现了一支迪那奎亚军队,都列着一字长蛇阵快速冲过来。
我突然明白,银发和金发把2000人分成了两队,从不同的方向攻过来,这样显得人多,容易给敌人造成来了很多支队伍的错觉。
果然,敌人开始后撤溃退,迪那奎亚的士兵呐喊着越出围墙开始反冲锋。
海盗们的后路断了,竟然顺着山坡下的平原涌向东南的河面,所有的迪那奎亚士兵和哈高尼的士兵跟在后面追杀,把剩下的2000多海盗拥到了河边,海盗没了退路,负隅顽抗,结果是一些被杀,一些投降,还有很大一部分跳下河,顺着水流往下游拼命地游。
迪那奎亚士兵就站在河岸上用弓、弩往水里乱射,还有人往水里扔标枪,河面上一片的惨叫声。
到了中午时分,战斗基本结束了,迪那奎亚和哈高尼的军队站在奥多蒙河岸边,对着烟雾滚滚的河面还有尚未完全沉没的战舰残骸欢呼——埃里想通过沿河两面夹击的战略战术破产了。
这里正欢呼胜利呢,就听见从乌撒兰方向传来了隐隐的炮声。
胡伯说:“阁下,您听,乌撒兰方向有炮声,打起来了。”
我耸耸肩:“约好了的,打呗。”
“我们去增援吗?”莫伦哥说。
“增援?我们现在都一身伤了,去增援他们?”我哼了一声:“京克斯侯爵让我们来这里,本来就没想让我们参加会战!现在就让他们在那里卖卖力气吧。我们打扫战场,休整一下,明天再去乌撒兰。”
“遵命,阁下!”
检点人马,我又怒了,8000人折损了将近一半,剩下不到5000人,还有不少带伤的。你妈的京克斯,让老子来搞这趟差事,分明就是让迪那奎亚军队来当炮灰!
可不管怎么说,毕竟是来帮助打仗的,而且这里面还牵扯到迪那奎亚的事情,总不能不去打。
让士兵休整半天,过了一夜。第二天拔营起寨,去乌撒兰。
故意晚出发,9点多才走,而且走得很慢,先往西北上游走了十几公里,再从河边掉头往北走,从河边到战场,不过四五里地,是中型攻击火炮的射程,在这里就可以清楚听到乌撒兰战场上传来的隆隆炮声。
快到11点了,才走上靠近战场的一座死火山,站在火山上,用望远镜能清楚地看到战场。
昨天他们打了一天,今天显然在继续,战场上炮火纷飞,浓烟滚滚,两边的士兵象乌云一样层层地从两边压上,喊杀声在这里都听得清清楚楚。似乎势均力敌,谁也击不退谁。战场上尸体枕藉。
我用望远镜看了一阵,对胡伯说:“胡伯大人,他们说埃里只有3万多人,可我看怎么不止呢?”
胡伯也用望远镜一直在看:“阁下,他们至少有5万人,肯定倾巢出动了,而且里面有增援的部分海盗军队。您看那些不是红色铠甲的,肯定都是刚来的海盗。”
“嗯嗯,对,在炮台的时候,里面也有不少新来的海盗,不是埃里原来的军队。这次埃里的目的是吞并哈高尼,所以下了大本钱。这下好,联军的人数优势丧失了,只能拼战斗力了。京克斯这个笨蛋,他连情报都搞不准就打仗!”
“阁下,我们怎么办?”
我又观察了一阵,说:“我们正对着他们的左翼,就从他们的左翼攻过去,你们看那里有尼族的军队,大概埃里知道了,所以左翼的人最多,似乎比中军的人还多。只要能打垮他们的左翼,我们就有胜算了。”
军队列好阵势,开始冲锋,直接冲向敌军的左翼。
都冲近了,却听见埃里方向号角长鸣,他们的军队长枪兵拒住阵脚开始后退,弓箭手放箭阻挡压过来的联军,非常有节奏地一步一步地向后撤;联军这边大概觉得见好就收,也开始吹角,军队也开始向后退,双方罢战了。我们也只能调转头跑向联军的一方。
在联军大营的中军大帐里,我想京克斯侯爵交令,报告了在炮台的作战经过,京克斯高兴极了:“哈哈,我就说迪那奎亚伯爵一定有办法挡住那些混蛋,果然成功了!你竟然把他们的军舰都给搞沉了,简直就是奇迹!”
“没全搞沉阁下,一艘逃走了。”
“只要把他们舰队击溃就行了,我们至少不会挨上百门火炮的轰击,但是,”京克斯说:“我们这里的战斗一点都不顺利,该死的海盗,他们增兵了,和我们的人数差不多,该死的、该死的,打了两天,我们一点便宜没赚到。我们曾经击溃了他们的右翼,可他们竟然也击溃了我们的右翼,可恶……”
我心里想,要不是老子把他们的舰队干掉了,你吃亏吃大了。
就说:“侯爵阁下,这没什么,大不了就是打平了,我们并没吃亏,也没失败。”
“对对,我们最大的收获是抓了他们的一名副帅切门·戈伯,哈哈,巨大收获啊。”
“恭喜,侯爵阁下。”
“迪那奎亚还得去右翼,补充那里的力量,否则,右翼还是顶不住。”
“遵命,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