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最大的困难,就是炎热。
居民告诉我,这里是北部最后有人的地方,再往北,就找不到人烟了,那里太热,无法生存。也没有正规的航道,因为不会有船从那里经过,所以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去比琉皋立卡群岛的航线。
他们建议我们,要继续往北航行,就得多带淡水,否则淡水耗尽,必定死路一条。食物可以少带,在北极圈的海洋里有众多的鱼群和海兽,只要有渔网就可以解决食物的问题。
在危利拉素刻的地下城市里休整了两天,补给完毕,继续扬帆向北航行。
进入北极圈走了四天,感觉真的进入火炉里了。太阳直射下来,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这里又没有墨镜,而且就象火烤一般灼热,船帆上的防水油都晒化了,顺着船帆往下滴答,我都担心那帆会不会被晒烧起来。
在滚滚的热浪中,几乎所有人都光着膀子干活儿。
水手分成三班,轮流掌舵、拉帆、瞭望,每班只有十分钟,人不能在甲板上呆得时间长,过一会儿就得进船舱凉快一会儿,否则会被晒死。
在舵台上用白布搭了凉棚遮阳,其实起不了多大作用,还不时地从海里往上提水来从头浇到脚降温,水流在甲板上,很快就蒸发掉,甲板上一层白花花的盐。
以前瞭望员是一直呆在主桅杆上瞭望,现在都是爬上去看一眼情况,就赶快下来,慢了就有可能被晒晕过去。
一些士兵和水手偷懒,不做饭,把铠甲和盾牌放在甲板上,把捕捞来的海兽、鱼、虾等海产切成片放在上面,用不了五分钟,揭下来就可以吃了,比烤炉都好使。
仍旧是热,酷热加闷热,底舱因为最近海面,是最凉快的地方,仍旧闷热得不行。四个人又不敢出去,每人抱着个凉水袋子,既降温又解渴,还不停地用乌李叶扇子扇风。只是到了太阳偏西的时候才套上件短袍出来透透气,透的还是热气。
可她们比我强,至少不晕船。
为了保持贵族的风度,我出来的时候还得穿上爵袍,卜勒利安也一样,只是上来一会儿就得下船舱去凉快一下。
这天,我上了甲板,站在船头上用望远镜往前看,想看看那个群岛是不是快到了。可前面一片碧海之上就是刺眼的明亮,什么都看不到。
莫伦哥光着膀子,一手提着水囊,抹着脸上的汗珠子说:“阁下,我感觉我们在开往地狱,太热了,船都要被晒燃烧了。”
“是啊,我也热,”我说:“可没办法,这里就是这么个鬼地方。”
“阁下,我怀疑我们能不能找到那个岛。”
“哈,莫伦哥,来这里可是你建议的哈。可别打退堂鼓。”
“唉唉,不、不会,我只是担心……”莫伦哥突然指着前面叫起来:“阁下,您快看,火山,是一座火山!”
我急忙举起望远镜,不是一座火山,而是许多海面上的火山出现在视线里,随着船队越走越近,看得就越清楚,那些火山一座挨着一座,高高低低、古古怪怪的形状,都冒着烟雾,顺着山坡上往下流淌红色的熔岩河,海岸边上到处雾气腾腾,那是熔岩流进海里的结果,几乎把周边的海水都煮沸了。而航道就在这些火山之间的狭窄海面上。
卜勒利安让船队排成一条长龙,减慢速度,慢慢地驶入火山间的航道,对着地图上的指示,顺着航道前进。
进入群岛,简直就是进入了一个大迷宫,到处都是火山,航道迂回曲折,更为难的是到处烟气、雾气弥漫,能见度低,好处是没有黑夜,一直日光明亮。
在火山群岛中航行了五天,中间迷了两次路,不得不重走回头路,调整航线,结果,有三艘船不走运,触礁沉没了;同时,在一些火山边上发现了不少毁掉的船只残骸,弄得大家都精神紧张。
更头疼的是,船上很多人中暑,生病了,又死了不少人,因为天实在太热,另外就是空气很污浊,到处弥漫着一股焚烧岩石的呛人味道。
“秃狼大人,如果不是穷疯了,谁也不想来这个鬼地方。”我用望远镜看着前面说。
“哎,阁、阁下,您怎么不、不怕、怕热呢?还、还穿着爵袍,也、也不出、出汗……”秃狼四号抹着下巴上的汗珠子,很奇怪地看着我。
“啊,我还好。我以前老吃苦,冷的、热的都经历过,在火山和雪地里都睡过。”其实我也觉得烤人的热,不过我的“乾阳功”还足以应付,只要不做剧烈活动还顶得住。
“这、这里不是人、人呆的地方,如、如果真的有、有地狱,我宁愿、住在、在地狱里!咳咳……”
阿莫抹着脸上的汗说:“秃狼,现在不是想享福的时候!”
“我不、不想,只是在、在想,我、我们、是不是又迷、迷路了……”
我也担心起来,这里真的是一座庞大的海上迷宫,都在里面绕了五天了,我也不知道那个岛在什么地方,如果这么继续绕下去,非热死不可。
航海图我也看得似懂非懂,但愿卜勒利安别再晕了。
在船舱里,卜勒利安指着桌子上的航海图说:“阁下,如果这个图指示得正确,我们再航行一天,拐过这片火山,就该到达那个提索萨恩岛了。可是现在情况很严峻,我们的人在不断减员,而且淡水也消耗掉一多半了,我们还得回去,所以不能在这里久留。”
“久留?哈,我一秒钟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呆,我感觉自己是在一个高压蒸锅里被蒸着,用不多久就要熟透了!”我说:“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赶快到达那个岛,如果情况属实,我们搬了金子就赶快撤。”
回到船底舱,这里比外面凉快多了,可实际上还是又闷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