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话音刚落,支队长疑惑的看了一眼成震。
成震与他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于是转脸向老太太问道: “你儿子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唉,走好几天了,丧事都办了,命苦的孩子”老太太沮丧的说。
“您能具体说说是在什么日子吗”成震问道,变得更加有些怀疑。
“初一夜里”老太太说“俺知道你们想抓他,唉,这个孽子啊!”
“您儿子就在阳历28号?大前天出意外的?”
老太太眼前慢慢浮现出28号夜里发生的那一幕: “娘!开门!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把老太太从睡眠中惊醒。
“吱——”老太太将门打开了“小虎,小虎!你可回来啦~”老太太一脸诧异的看着十年不见的儿子。
“娘!小点声!他们还在抓我!”邓成虎一瘸一拐的进了屋。
“这些年你可让娘想死了,哎呀,你这身上怎么都是血啊。”老太太惊恐的说“你哪里受伤了”
“没事!娘!刚才从后山下来的时候,摔倒了。”邓成虎忍着腹部刀口的剧痛。
“掀开让娘看看,伤口重不重”
“不重,没事,就是破了点皮”
“老头子,老头子,你看看谁回来了”老太太对着床上半身不遂的老伴儿说道。
“小虎啊,你是不是小虎啊·····”老伴说话气息奄奄。 “你这老不死的,不是小虎,是谁啊”老太太眉开眼笑,她的眼神早已浑浊不清,她其实只看到了眼前这个小虎模糊的脸廓,还有喊娘时,耳畔传来的一句多么熟悉的声音。
“爹,是小虎,爹,你这是怎么了?"
“唉,你爹身体不行了,得了半身不遂”老太太说道。
“10年了,小虎啊,小虎,你在外面,娘每天都在想你,想的泪都流干了”老太太说着哭了出来。
“小虎啊,咱以后不跑了行不行,老老实实的留在家里。”老太太颤抖着干枯的双手,抚摸着小虎的脸庞,她没看到,此刻小虎脸色煞白,随时可能昏倒。
“娘——我实话告诉你吧,刚才我在大龙乡杀了人”
“什么!你说什么!”老太太惊愕地看着他。“你这又是作什么孽啊!为啥呀!” 邓成虎一脸凶相,脑海中回忆着那片果林的搏斗场景,一声不吭。 “你这是作什么孽啊!”老太太浑身颤抖着,眼里噙着泪水。 “娘啊!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孩儿不孝了。”小虎浑身流着冷汗,强撑着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呀,小虎,为什么呀”老太太一脸惶恐。 邓成虎颤抖着,脸上没有了一丝血气,但他依然一声不吭,他是不会说的。 “咳、咳——”话音刚落,小虎猛然间咳出一口血,一头栽倒在地。
十分钟后,急救车疾驰而来,小虎被带去了医院抢救。 在急救车上,小虎梗着最后一口气,迟迟不愿意咽,只见他喉咙里的血,咕噜咕噜的响。
“小虎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刚才怎么没告诉娘啊”老太太在急救车上泣不成声。
“哥···我···完··完成···替···替···我···”小虎的瞳孔开始放大,目光直直地盯着上方。 还没赶到医院,小虎就因为内出血,一命呜呼。
……
"孽啊!他到底作的什么孽啊!”老太太哭着喊道。 ”事情就是这样,人都死了,你让俺怎么办啊”老太太此刻情绪激动起来。
“老太太,不要激动,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成震说到。
“还想了解什么,别的他什么也没给俺说。”
故事一开始,成组长就已经开始怀疑老太婆这番话的真实性,他直觉邓成虎没有死。
这时老太太转身走向一处箱子旁,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成震。
只见上面清楚地印着大龙乡卫生中心的盖章: 死亡证明 邓成虎,男,2052年1月··· 于2089年10月28日凌晨在大龙乡灵山县家中意外死亡……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他刚进家时穿的什么衣服吗”
“记不清了,俺只知道那天下雨了,他戴了顶蓑帽。”
“蓑帽?”成震和支队长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当即,他们立刻赶往了抢救邓成虎的那家医院,找到了当时的大夫。
“当时呢,患者的情况非常危急,他是肝脏破裂,体内大出血。”那名医生回忆道。
“大出血?具体的伤势什么样?”成震若有所思的问道。 “我们仔细检查后,发现他的下腹部,也就是肝脏的位置,被利器刺破,血流不止,但他之前自己用绷带缠住了。”
“奥,对了,这个人的身份你们详细核实了吗”
“死者名叫邓成虎,我们通过采集血液、指纹、以及DNA·····基本确定无疑。”医生坚定的说道。
“唉···故事结束了”成震望着远处的夕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真相大白了吧”当晚案情分析会开始总结,组长成震讲道。
“结局真的是让我们想不到,这个看似颇有能耐的逃犯,就这样被草草的结束了生命。”成震喝着茶,感慨道。
“逃了十年,可还是没躲过这一劫,这叫什么,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本次案情从接警到结束,我们历时了4天,可以说集体立了大功,同志们都有功劳。”
“好了,言归正传,大家对整个案情的经过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组长,我觉得此次案情邓成虎死的太意外了,这结局也完全超乎了我们的猜测。”
“他一个自幼习武,格斗能力较强的人,在行凶的过程中,将凶器反倒伤了自己要害,这有点让人不可思议。”
“而且,死者身体瘦弱,同时又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突然袭击,那么邓成虎以他的身体素质,在这种情况下,完全可以得逞,自己不会受到致命的反抗。” “错!人都是肉长的,换作是你,你是受害者,别人要杀你,你难道不会拼命反抗!凶手就保证一定不会失手!”
“逃了十年,这次又回来作案,他到底是图什么目的呢,难道就是那块不值钱的玉器?”
“这个邓成虎从没有收藏古董的爱好,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只可惜他已经死了。” 顿时,这个疑问再次冒了上来,会议陷入了僵局。
“不管他什么目的,现在凶手邓成虎和受害人都已经死了,也许这背后的隐情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通过之前对死者妻子和邓成虎家人的了解,两家人事发前毫不相识,没有任何纠纷。”
“本次案情的经过,我再给大家梳理一下,本月28号,凌晨,凶手邓成虎持凶器将死者杀害,同时自已也身负重伤。
随后借着时间间隙潜入死者家中盗走一件战国玉器,然后向西北方向逃之夭夭,可能流血过多,他在树林中一棵树边歇息并且进行包扎伤口,留下了踪迹,然后向老家逃去,最后由于出血过多,死在了抢救的路上。”
“组长,那他既然费尽力气盗走那块玉石后,又为什么将它扔下呢,或者说不小心丢失,那也不符合常理啊。”
“其实啊,这些疑点在之前都提过,这也是我最疑惑的地方,也是本案最疑惑的地方。”
“本案最大的疑点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的邓成虎。”突然间,侦查员小王的一句话惊住了在座的警员。
“他已经死了,证据确凿,还能有什么疑点。”组长感慨道。
“如果这次意外死亡的凶手不是邓成虎本人呢?如果这个人是他的替罪羊呢?”小王跟随支队指导员李胜利多年,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经验,满含自信的说道。
在座的所有人都被他铿锵有力地话惊住了,他们似乎更期待有人能够解开这些谜团。
“这种推论是完全不成立的,这个死者身份已经被证实了,医院已经采集了指纹、采集了DNA,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光天化日之下,大变活人。”组长坚定的说。
“对,组长,这个死亡的邓成虎的确和十年前被关押的邓成虎是同一人,但是,这个人不是真正的邓成虎本人,他们是假的!他们是邓成虎的替身!”小王此刻说话掷地有声。 周围所有的人都怔住了,这难道背后有一个高明的犯罪团伙,案情似乎更加扑朔迷离
“真正的邓成虎!我们一直都没有抓到!” 这个判断是小王的凭空而论吗?还是他已经拿到了确凿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