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作鹏经营的小摊子主要是卖点烧烤,晚上客人多的时候收摊很晚,这夜老于乐呵呵地接待了几波客人,看来今天转运了,不但丢失的儿子找了回来,居然生意也跟着好了起来,老于心里很高兴,手脚也麻利了许多。
这些客人的胃口都很大,不是一般的那种吃吃就算的人,奇怪的是他们一点酒也不沾,本想赚点酒钱的老于只得放弃了推销啤酒的念头,打头的那个妹子生得很是俊俏,让老于不由多看了几眼。
长长的马尾高高地扎在后脑上,穿着一身合适的黑色外套,黄蜂小腰,双腿修长,面带桃花,娇艳欲滴,柔弱之中竟带着一丝刚强。老于不禁在心里咽了一下口水——这样的小妮子当年自己想要多少有多少。自己当年好歹也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屁股后面跟着的小丫头不是一个加强连起码也是一个整编排,可自从20年前发生了那件事后,自己的运气好像变差了,赚钱赚不了,父母又关在家里莫名其妙地被火烧死。
有些女人碰不得啊。
老于在心里嘀咕着,心想这些年的背运没准就是那个女人带来的,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很晚了,来吃烧烤的人也陆续散去,随着最后一波客人心满意足地离开,老于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这时老于觉得有个人在看着他,回头一望,一个穿着破旧迷彩服的民工样的中年人正在数钱。
“老板,钱找多了……还你。”他咧嘴笑着,露出一嘴残缺的牙齿。老于心说这人真好,接过钱道了谢就推着烧烤车走了。
老于的家住在南城旧城区的一个棚户大院里,附近由于拆迁多数人已经搬走了,留下自己和老婆一起守着一个院子,等着开发商赔好款就走人,可赔款迟迟下不来,于作鹏只得继续住在只有两个人的大院子里。当下他推着烧烤车缓缓走近院子,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了。
先是家里的时钟当当当地敲过十二响,老于这才想起今晚收摊的时间是比以前晚了些。心说老婆孩儿可能已经睡了,于是没有大声喊道自己回家了,只是悄悄地把车靠好,向屋里走去。
这时,一个黑影从院子外的巷道里一步步走来,穿着洗得发白的迷彩军衣,上面落满补丁,这个男子头发花白,走路竟有些微微的蹒跚。他站立在于作鹏家门外,静静地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老于摸黑进了屋,发现老婆好像睡着了,于是也脱了衣服上床,想到刚才见到的那个娇艳欲滴的年轻妹子,脐下三寸不禁**中烧,一把拉过老婆想干那事。这一把抓去竟觉得有些滑腻,不禁心中大异:难不成是夜里盗汗了?此时一阵若隐若现的“嘶嘶”声瞧瞧地传进耳朵里。
老于心想奇怪,于是伸手去拉开电灯。
灯下的一幕让他魂飞魄散!
自己的老婆胸口开了个大洞,肠子肚子散了一床,更为骇人的是,刚才以为儿子正在床头酣睡,没想到此刻正爬在他娘胸脯上揪着心肝大嚼特嚼!
定睛一看,哪里是自己的儿子,分明是一个浑身乌黑的怪物!一脸的腐肉烂皮不说,嘴里还长着阴森森的牙齿,此刻这东西正美美地咀嚼着老婆的心脏,看到灯开了,竟转过头来,带血的牙齿残缺不已,正傻傻地朝自己笑!
老于一下子失了魂,扶着墙坐到了地上。
“嘻嘻嘻嘻……老于……我好想你啊……”随着一个阴森无比的女声,一双冰凉的手从老于肩上搭下来。
“啊!你是谁!别过来!”老于连滚带爬地在地上哆嗦着,试图逃开那双冰冷的手,回身一看,一个肤色惨白身着军大衣的长发——女鬼,是女鬼!
老于头皮一阵阵发麻,当下竟然认出了这女鬼是谁。
“……英,英子……”
他牙齿不住地打架,连话都说不清了。
“……呵呵呵……老于啊……这些年了……我好想你啊……”说着又朝老于扑了上来。
“别过来别过来,呜哇……”老于竟然哭了。
随着砰砰声连续响起,院子里的门关上了,一个影子从围墙上麻利地翻身下来,老于看到这个人刚才曾经出现在烧烤摊旁,是一个快五十岁的中年乡下人,当时也觉得眼熟,这下灵光乍现,居然也认出了此人。
“辉、辉子!……”
“哼哼,”这个叫辉子的中年男人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将手里的包袱递了出来,老于定睛一看,心都揪紧了,这包袱里装的不正是自己的儿子吗?
此时女鬼呼地飘到身前一把抓过婴儿,随即用惨白的双手抱着,长长的指甲居然开始爱抚小孩的脸颊,这哪里是爱抚,动作看似轻柔,每一下都拉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老于在这里看得魂飞魄散,脚步却不听使唤,哆哆嗦嗦蹲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破!”
院子外忽然传出一声断喝,关上的铁门轰然开启,只见一帮人冲了进来,老于一看不是别人,打头的正是刚才让自己垂涎的那个妹子,她手里端着一只黑色的方头手枪,一步步朝辉子走去。身后跟着几个刚才吃烧烤的小伙子各个都拿着武器。一个发须花白的老年人也跟在后面,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什么。
“大胆妖孽,还不快快放下孩子!要我收了你不成!”老人大声喝道。
“呵呵呵……你又是谁呀?……”女鬼惨厉地笑道,声音越发诡异深远。
“叶氏天师单十八代嫡系传人,叶青魂是也!”那老人一身正气,双目几乎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