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是用少量的牛肉粉和干蔬菜熬制的汤,还有蒸熟的土豆和南瓜。孤儿院的孩子们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大多都处在长身体的时候。多格特修女不得不在食物上投入大量的精力,在这些孩子被领养或者能独立生活之前,会一直留在这座由修道院改建的孤儿院里。
很多人,需要在这里待上五年或者更久。十岁后,会陆续到镇子上打工贴补孤儿院的一些开销。一些幸运儿则会被赫玛尔顿冒险者学院选中,在那里他们进行三到五年的集训后,投效于冒险者公会。
因为娅妮说过“最乖的小孩才能得到礼物”的话。小家伙们尽量让自己变的异常的乖巧,甚至在吃完食物后,主动提出要帮忙洗完收拾餐具之类的活儿。而平常,这些事情是由年纪稍大一些的女孩子负责的。
午饭后,从镇子上归来的男生们,才是负责用劈好的木材堆砌篝火。这是一个复杂的工作,想要把篝火堆砌的既高,又不会轻易坍塌,并不是一个轻松的事情。由有经验的男生负责垒砌,其他人负责搬运。
另外就是,作为安娜儿时的玩伴小托尔,就是那个经常流鼻涕的家伙,没有回来。听说他被镇上的一个裁缝收为义子了,这种时候是应该留在家里陪他家人吧。
而娅妮和安娜——
“再来一次!”
后院,原本劈柴的地方,临时变成了练习场地。伴随着两把剑撞击时产生的哐啷声,娅妮的剑又一次被自己的姐姐磕飞出去。
旁边,围站着不少无事可干的小家伙们,大多都是四五岁的样子。这种年纪,除了吃饭睡觉按时祷告,修女们不会要求他们去做其它的事情。况且,马上就是新年了。
从午饭前的几分钟开始,娅妮就想着向安娜讨教一下。
结果,到现在为止,半个小时的对练中,她的剑被击飞出去三次。自己从学校学的那些正统的剑术,与姐姐剑术的相比,完全不够看的。而且,她能感觉到,安娜连一半的认真度都没有拿出来。
虽然,很多时候安娜的剑术开起来都不那么正统,看起来更像是邪门歪道。要是学校的那种正经比赛的话,绝对是拿不出台面的。但是,在实际的对练中,却异常的有效,基本上都是一击致命的那种。
终于,娅妮开始有点挂不住面子了,要知道旁边还有一群参观者呢。
“姐姐!我要认真了哦!”
娅妮手双执剑,做了一个深呼吸。
“尽管放马过来!”
安娜将剑插在地上,紧了紧缠绕在右手虎口与手掌前后的麻布绷带,那是为了减少剑柄对双手的磨损和拉伤而特意绑上去的。女孩子嘛,都是比较爱臭美的,尤其是皮肤嫩滑的双手和脸蛋。然后,配合性的摆出了一个姿势。
“噹—噹—噹!”
很漂亮的一个三连斩。
虽然被自己轻松接下了,但是安娜还是给予了很高的评价,“那么这次换我咯。”安娜同样使出三连斩,但瞬间爆发的速度和技巧,都与娅妮的不一样。
所幸,安娜只是演示了其中的技巧,并没有加入力量。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拉风,但在接触的一瞬间,便已经收力。
不然,一个三连击,娅妮手中的剑就能被击断。
“用心感受下!”
“哦——哦!”
这种技巧言语是无法形容的,只有在不断的练习和感悟中才能体会出来。要知道,和安娜过招的,基本上都是高手,多半还是那种生死存亡的战斗。对于剑术的理解,和旁人总归是不一样的。
“那么继续吧!”
安娜单手擦拭了一下手中的长剑,那表示她的下一次攻击时蓄力的斩击。是在提醒娅妮,要做好做出相对应的反击准备。当然,实战安娜可不会做出,这种看似多余的愚蠢动作。
“娅妮,这种技巧,只能在对付真正的敌人使用。练习中,绝对不可以。”
“我记下了,姐姐!”
安娜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通常情况下,学院都会使用比赛对练的方式,考验学生对所学技艺的掌握程度,以便于对学生的定级和是否进阶做出正确的裁定。但是,在通常的比试中,击毁对手的武器,等同于是对对方最大的侮辱。其严重程度,就好比你杀了对方的情人一样,甚至更严重。所以,举办方也会在开赛前,对这种情进行明令禁止。
两人的对练还在继续。
另一边,白色的烟从烟囱中袅袅升起。下午万里晴空几近无风天气,让烟雾可以笔直的画出一条直线来。
厨房的炉灶旁,几名看起年纪比安娜还有稍大一些的女人正在忙碌着,将新鲜的猪肉切好熏制成一种叫做“培根”的食物,这些都是晚上聚餐的一部分。这样的工作,她们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了。好在人多,炉灶也够大。
不然的话,不花好几天可准备了这么多,但这对她们来讲,也已经是高强度的劳动了。
“需要帮忙吗?”
结束对练后的安娜,突然从窗口的地方把头伸了进来。要知道,那味道太勾人的味蕾了,想不流口水都不行。
“哦,是安娜啊!比赛结束了吗?”
“哎,输了呢。”安娜虽然叹着气,可脸上却没有输掉比试时,应该有的失落神情。
虽然,大家都在忙碌,但对于冒险者应有的尊重还是有的。这就像游戏中的职业划分一样,大家不会因为砍柴的没有因为做饭的忙不过来而去帮忙,就去指责他。冒险者这一职业,从来都是以命搏命。
“那去把这些装好盘的食物,拿到那边去吧!”“可不许偷吃哦!”
“嘿——!”
被人戳破小心思的安娜,尴尬的用手指擦了一下鼻尖。
原地活动了一下因为对练而产生疲劳感的双臂,关节处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呼——”深呼气,然后再来一次。端起装好的餐盘,朝聚餐的大房间走去。
“我也来帮忙!”
娅妮在感悟了几分钟今天对练时的体会后,也跟了过来。
远方,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在地平线上。最后一点白光消失后,黑夜开始降临。
“开饭咯!”
所有忙碌的人物,挨个围坐在由几张长条桌拼接在一起的餐桌前桌子。大人们一张,小孩子们一张。同样的丰盛的食物,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大人们的桌面上摆放了一些酒水。
“感谢万能的神,赐予我们食物......”
在多格特的带领下,在场的所有人双手握在一起,虚诚的做着祷告。
对于那些年纪比自己大几岁女生们,安娜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只是从特蕾莎修女那里得知,她们也曾是这里的孤儿,每年的这个时候,她们都会回来。
就像出嫁的女儿,回娘家探亲一样。
“砰——乓!!!”
随着第一枚烟花在天空中炸裂,对孩子们来说,最欢乐的时刻开始了。
虽然分到每一个孩子手里面,就只是有数的几个烟花了。不过每个人都玩的非常非常的开心,围着在篝火四周,打闹着、嬉笑着。
一旁的娅妮,时不时会喊上一句,“小心别烧到衣服咯!”
男生们则将那种看起来更大一点的礼花筒,摆放到更远一点的地方,进行燃放。
“干嘛老盯着我看!”
娅妮在叮嘱小孩子们时候,总会感觉安娜在瞅她。
“没事,就是觉得娅妮应该找个婆家了!”
“哎?去死!看我布施烂的嘴!”
在娅妮没动手前,安娜就先一步闪人了。接着一个揉好的雪球,准确无误的砸中娅妮的额头。娅妮还了回去。
很快附近的人都跟着遭殃,被卷了进去。
原本的欣赏烟花的饭后活动,顷刻间变成了郑雪球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