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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来到鹿鸣湖

如冰暗暗回忆着刚才燕飞儿的表现,似乎也没有任何破绽,只是太巧了些。可巧,她们的谈话,被千红窟的人听了去,千红窟的人,又知道香姐的身份及自己的家事。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燕飞儿与千红窟的人勾结,但近来发生的几桩事,几乎全与燕飞儿有关,如冰觉得,对于燕飞儿,她得多留个心眼。

入夜,如冰歇了,小梅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一下准备睡了。这时,小兰突然说道:“别动!”

小梅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身上爬上了什么虫子,忙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快帮我弄下去。”

小兰走过去,揪着小梅的左耳道:“这么久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左耳后有一颗红痣?”

小梅如释重负道:“我以为怎么了,原来是痣啊?有吗?我不知道啊!”

小兰拿起案上的镜子道:“你看啊!”

小梅就着镜子仔细瞧了瞧道:“果然有颗红痣,我自己竟也不知道呢!”

“有了这颗痣,你的亲人就不会找不到你。”小兰道。

小梅有点失落地说:“我哪有什么亲人!”

小兰道:“难道你没有发现吗?你跟宫主长得很像,八成,宫主便是你失散多年的母亲。”

小梅听了,敛了笑容道:“不得放肆!宫主是什么样的人物!我怎配做她的女儿!”

小兰讪讪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这时,小菊插嘴道:“别胡吣了,快睡吧。”几个人方熄灯睡了。

事情失败后,百花夫人的脾气更加暴躁,芍药七仙只得处处小心翼翼。这日,百花夫人又将芙蓉和黑牡丹叫到自己的房间,商讨对付如冰的办法。

黑牡丹道:“我不相信如冰的人生无懈可击,只要她有见不得光的事情,我们便可以利用来打垮她。”

百花夫人听了,说道:“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记得我初遇如冰时,她像是刚遭遇过什么大难,而且是难以启齿的是。”

“不就是丈夫勾搭上乳母,她气得离家出走嘛!”芙蓉不以为然道。

百花夫人若有所思道:“不!以我的经验,没那么简单。那时,如冰面色苍白、身体虚弱,像是刚产后不久。”

“什么?如冰生过孩子!”芙蓉竟拍案跳了起来,“这可太好了!”

百花夫人沉吟道:“像!十分像!至于那孩子现在何处,是死是活,我就不清楚了。”

“我们可以去查啊!”芙蓉道。

“天下之大,我们要从哪里查起?”黑牡丹担忧道。

“鹿鸣湖。”百花夫人道。

“鹿鸣湖?”黑牡丹反问了一句,又道:“听说这个地方处在北方的群山之间,湖边有一间小木屋,屋里住着一名蒙古族男子,叫阿木尔。此人日日守着鹿鸣湖,夏日捕鱼、冬天打猎,很少离开。”

“莫非,如冰和这个阿木尔有染?”芙蓉饶有兴趣地问。

“鹿鸣湖人迹罕至,如冰若在那里生过孩子,那这个男人一定就是阿木尔。”百花夫人道。

“会不会,如冰离开家时,就已经怀孕了?”芙蓉问。

百花夫人沉思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那我们……去趟鹿鸣湖?”黑牡丹试探地问。

“去!当然要去!”百花夫人爽快地答。

几个人又合计了一番,决定第二天就动身去鹿鸣湖。

翌日,晨雾还未散尽,百花夫人、芙蓉、黑牡丹就相携出了千红窟,朝鹿鸣湖的方向走去。时节正值暮春,一路上晓行夜宿,越往北去,山川越显荒凉,芙蓉道:“原来塞北是这个样子。”

黑牡丹道:“这里好凉爽,就是有些干燥。”

唯有百花夫人一言不发。

“娘,你想什么呢?”芙蓉问。

“我在想,这个阿木尔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不好打交道。”百花夫人答。

“听名字,不像是汉人。”黑牡丹道。

“是的,塞北这地方,多匈奴人。”百花夫人道。

又走了几日,便进入一片山区,百花夫人道:“前面不远,就该是鹿鸣湖了。”

果然,一路上鲜花盛开,空气变得清凉湿润,极目远眺,只见云蒸霞蔚、波光粼粼。

“慢着!”百花夫人忽然拦住了大家,并将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

于是,黑牡丹与芙蓉也放轻了脚步,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没走几步,就听耳边传来几声呼啸,三个人迅速闪身,几支箭擦着她们的身体飞过,射在不远处的树上。

还没等她们回过神来,“嗖嗖嗖”,又有几支箭飞来,三个人一一躲过。百花夫人朗声说道:“不才倾城帮帮主百花夫人,携弟子前来拜访阿木尔英雄!”

果然,话音落,箭也停了。从树林里走出一个男人,头发约寸长,手持弓箭,身后背着一个箭囊。

百花夫人仔细打量这个男人,见他约五十岁上下,长脸,表情严肃;长臂、短腿,微胖,略略有些弓背,身高不足五尺。

芙蓉轻声嘀咕道:“我若是如冰,也不跟他待着。”

百花夫人听了,忙暗中掐了一下芙蓉。就听阿木尔说道:“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百花夫人眼珠一转道:“我们久居江南,早听说鹿鸣湖景色宜人,更兼有阿木尔英雄在此守护,所以特地前来游玩,并拜会英雄!”

阿木尔瞅瞅面前这三个女人,略一思忖道:“那你们随我来吧。”

几个人听了,欢喜地互视一眼,便紧随阿木尔身后,来到了鹿鸣湖畔。

湖边果真有一座小木屋,门窗边挂着风干的鱼及野兔、红辣椒等。门外还用木桩圈起了一个小院子,并装有院门,院子的一侧种着几畦菜,另一侧拴着一匹马。

屋内虽不宽敞,但厨房、客房兼备;进门朝阳的地方,有一扇窗户,紧挨窗户有一盘土炕,炕上铺着鱼皮缝制的褥子,褥子一端摆放着一个枕头,一床小花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看样子,这是阿木尔休息的地方。

眼看已近晌午,百花夫人道:“厨房在哪里?我们来做饭吧。”

阿木尔“唔”了一声,带百花夫人等进了厨房,指着一口缸道:“这里有鱼和野菜。”说完,便返身回到外屋,坐在一张垫子上,埋头修理渔网。

饭后,阿木尔带百花夫人等进了客房道:“地方有点窄,你们若不嫌弃,就凑合着在这里休息一下。”

百花夫人忙道:“已经很好了。”

阿木尔回到自己的卧室午休,芙蓉将客房简单清扫了一下,自己和母亲挤在榻上,黑牡丹则躺在一张垫子上,几个人小憩了一会儿。

当脑子里的困倦过去,百花夫人仰头向窗外看了一下,见日头已不那么毒,便叫醒芙蓉与黑牡丹,几个人来到外屋,却见阿木尔睡得正沉,鼾声均匀,便没有惊动他,轻轻出了屋门。

百花夫人等出去后,阿木尔却睁开了一只眼睛,思忖片刻,继续打起了鼾。

来到湖边,黑牡丹问道:“帮主,我们什么时候向阿木尔探听如冰的事?”

百花夫人道:“不急。阿木尔现在对我们还是充满了戒备,我们若现在就向他打听如冰,他会怀疑我们的动机。我们先装作游山玩水,等跟他混熟了,再在不经意间提起如冰。”

相处下来,百花夫人发现,阿木尔虽沉默寡言、对她们存有戒心,人却很淳朴善良。

这日晚饭后,百花夫人见阿木尔又坐在灯下埋头补渔网,便携了芙蓉与黑牡丹,在他一旁的垫子上坐下道:“早听说鹿鸣湖湖光山色极美,总不得空,直到现在才来。”

见阿木尔没有任何反应,百花夫人又道:“我的好朋友白如冰对我说……”

听到“白如冰”三个字,阿木尔的身子如遭电击般僵在那里。百花夫人看了看一动不动的阿木尔,又道:“她说,鹿鸣湖风景秀丽,劝我有时间一定要来看看。她还说,二十多年前,她在鹿鸣湖有过一段难忘的经历。”

阿木尔继续着手中的活,依旧一声不吭。百花夫人道:“那个让她难忘的人,是你吧?”

“我很好,你告诉她不必挂怀。”阿木尔用低沉的声音道。

百花夫人瞟了阿木尔一眼,轻飘飘地说道:“让她惦记的不仅是你,还有她的孩子。”

阿木尔停下手中的活道:“当年她走之后,我一个男人,实在无法抚育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就把孩子送人了。我……对不起她。”

百花夫人听了,不动声色道:“那孩子现在在哪里?”

阿木尔含羞带愧道:“我也不知道。”

百花夫人语气轻柔地说道:“你既是孩子的父亲,怎么可能不知孩子的下落。”

阿木尔听了,忙抬起头道:“不!孩子的父亲不是我!”

百花夫人听了,几丝狡黠的笑意在眼中一闪而过,说道:“可如冰现在非常思念那孩子,我便偷偷地出来帮她寻找。你能将当时的详细情况跟我说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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