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姐来到甲板上,见江南三怪在盘膝坐在几旁吃茶,看她上来,章鱼问道:“怎么样?”
香姐恨恨道:“这个贱人!死活不肯说出秘笈的藏处!”
“呵呵呵……”章鱼笑道,“她若那么好对付,就不是素心宫宫主了!你好生看着!虽说她现在功力尽失,但也不可大意。我们要去找百花夫人拿银子去!”
话音刚落,船上已不见了他们的人影。香姐在几旁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看着江面,发起呆来。
江南三怪来到百花夫人住的客栈,找到她们居住的房间,叩门而入。百花夫人见到江南三怪,忙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章鱼道:“如冰已被我们擒获,并且已经吃下了蚀骨散。”
百花夫人如释重负道:“那就好。”
“我们是来拿银子的!”猿猴说道。
百花夫人眼珠一转道:“驻颜秘笈还没有到手,这银子,我只能给你们一半。”
鼹鼠不满意地说道:“白如冰我们已替你擒住,并且就关在我们的货舱里。至于能不能逼她交出驻颜秘笈,那得看你们的手段。如果你不方便出面,可以交给香姐去做。我们能做的,可全都做了。”
百花夫人听了,知道想扣留银子怕是不行了,便道:“好吧,银子你们可以拿走,但是……”百花夫人说着,从褡裢里掏出几定银子,“这些我先留下,等事情彻底了结,再给你们不迟。”
见百花夫人如此,江南三怪只得拿了褡裢里的银子欲走,就听百花夫人又道:“你们回去后,让香姐来一趟。”
江南三怪拿了银子,先去酒楼吃了酒,又去“春风楼”买了欢,至晚间方回到船上,见了香姐,醉意浓浓地告诉她,“百花夫人让你去找她”,便都回了二层的卧室,倒头睡了。
翌日,香姐早早将早餐做好,端上甲板,又去给如冰送了饭,方去敲江南三怪的舱门。
江南三怪被吵醒,草草洗漱后,便到甲板上来吃早餐。
香姐道:“今天你们可不能贪睡,要警醒着点。待会儿,我要去客栈找百花夫人。”
章鱼道:“你放心去吧。”
鼹鼠接茬戏谑道:“你该担心的是我们会不会非礼如冰,而不是她能不能逃掉!”
“还非礼!”香姐嗔道,“昨天那么晚回来,我看你们是不要命了!”
江南三怪听了,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
香姐吃完早饭,将一应事务收拾妥当,才离了蛋船去找百花夫人。
百花夫人见到香姐,忙问:“如冰什么反应?”
香姐道:“她说,普天之下,除了她,没有人可以练驻颜秘笈,否则,定会丢了性命。”
“一派胡言!”百花夫人气愤地拍案道,“听她的话,难道她是神仙不成!”
“我也说她这是骗三岁小孩的话,可她死活都不肯说出驻颜秘笈藏在何处。”香姐说道。
“我倒要看看,她的骨头到底有多硬!”百花夫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两个小药瓶,递给香姐道,“这两个药瓶中,一个是解药,一个是毒药,你每隔七天,各拿一粒药丸给如冰吃。”
“为什么要拿解药和毒药同时给她吃?”香姐不解地问道。
百花夫人面露阴险道:“解药可以保证她不死,至于毒药……会日渐加深她体内的毒性,让她痛苦难当、生不如死!”
香姐听了,诡谲地笑道:“我明白了。”然后将药瓶收好,辞别百花夫人等人,回到船上。
蚀骨散的毒性每日发作一次,发作起来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人的骨头,如痒如疼、如煎如熬。如冰如此地过了六日。
至第七日,香姐又来到货舱,如冰的样子,着实让她吃了一惊。只见她双颊消瘦,眼窝深陷,面无血色,头发蓬乱。
每日清早,香姐人虽不进来,但都会打开舱门将饭递进来,第二天清早再将头一天的碗筷收走清洗。每日的量,也只够如冰充饥。
香姐从小看着如冰长大,见她这个样子,竟生了几分恻隐之心;又思及自己害得她家破人亡,她若得势,只怕不能轻饶了自己,便硬着心肠道:“你这是何苦呢?遭这份罪!反正你已练成了驻颜功法,此时即便把那功法给别人,对你也没什么影响,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如冰有气无力地回道:“我已经说过了,其他人修练那驻颜功法,是要丢掉性命的。”
香姐听了,生气道:“好吧,既然你还坚持这个样子,那我也帮不了你了,你就等死吧!”
如冰又问:“你是不是受了百花夫人的指使?”
香姐听了心里一惊,掩饰道:“什么百花夫人?我不认识。”
“你给我服下的是蚀骨散,是千红窟才有的毒药。”如冰道。
香姐狡辩道:“此毒虽是千红窟炼制,但其他地方未必搞不到。”
如冰妥协道:“好吧。”接着话锋一转,“可你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练习驻颜功法,对你的意义不大,你又何苦如此咄咄逼人?”
香姐强词夺理道:“年轻漂亮是每个女人的梦想,我五十多岁就该放弃了吗?”
如冰听了,便不再与她争辩,但她心里很清楚——香姐是有几分品行不端,但还没有这样的野心。
看如冰还是没有交出驻颜秘笈的打算,香姐只得从怀中掏出两粒药丸说道:“来,先把解药吃了,否则,过不了今天,你就会全身爆裂而死。”
如冰听了,竟有一点不寒而栗,便就着香姐的手,乖乖把药丸吃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香姐道,“待在这船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了交出驻颜秘笈,你没有别的活路!”说完,扭身出了货舱,复将门锁好。
香姐走后,如冰暗忖:“交出‘凤凰涅槃’,会有人因此而死;不交,自己便会死。既然终难免一死,就让自己死好了。”
如此一想,反倒将心绪放宽,不再去理会香姐还会出什么花样。
话说小梅自如冰去后,日日算着归期,眼看六七天过去了,还不见如冰的人影,心里不免着急起来。但宫主既然瞒着大家,她便也不宜声张,思来想去,想到了桃园的人,便借故离了素心宫,急急忙忙赶往桃园。
到了近前,小梅犹豫了——该去找谁呢?花遇春是秋海棠的父亲,她不想再看到秋海棠;如霜虽是如冰的妹妹,但平日里两人关系却是冷淡得很。只有司空曙,热情又细心,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想到这里,小梅直接朝司空府走了过去。进去一看,桃园的人还真是悠闲:逐花蝶和独孤弦坐在一张几旁和着曲子;司空曙正和秋海棠下棋,如霜在一旁观战;只有花遇春手中擎着酒壶,独坐在桃树下发呆,也不顾花瓣落了满头满肩。
小梅轻轻走向司空曙。司空曙听到脚步声,警觉地回头,见是小梅,满脸堆笑道:“是小梅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其他人听到声音,也都停下了手中的事。
小梅望着司空曙说道:“前辈,能否借一步说话?”
司空曙听了,丢开众人,领着小梅进了自己的屋。
花遇春见状,喃喃道:“该不会是如冰出了什么事吧?”
如霜听了,默默白了他一眼。
小梅进屋后,便焦急道:“前辈,麻烦您去救救我家宫主,宫主可能遇到麻烦了!”
司空曙听了也吃了一惊,忙问:“怎么?你家宫主不在宫中吗?”
小梅道:“前几天宫主不知听到了什么话,说是要去找江南三怪,而且谁都不带。我说,‘不如去找桃园的人帮忙’,可宫主说,她给桃园的人添的麻烦已够多了。就这样,宫主一个人去找江南三怪,如今已经七天了,还没有回来,我家宫主怕是遇到麻烦了……”小梅说到这里,忍不住落下泪来。
司空曙问道:“她为何谁都不肯带?”
小梅回道:“宫主说,此事涉及到她家里的隐私,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想到您和宫主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才敢来找您。”
司空曙听了说道:“我明白了。你不用担心,回去管理好宫中事务,我这就叫几个人出发,保证将你家宫主平安带回来。”
小梅忙道:“宫主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这事。”
司空曙道:“放心吧,我只让如霜和花遇春与我同去。”
小梅听了,感激地笑着点点头。
送走小梅,司空曙同花遇春与如霜说道:“走,同我去救如冰!”
如霜道:“你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司空曙道:“事不宜迟,我们边走边说。”
独孤弦嚷道:“怎么不让我去啊?我的功夫也不弱啊!”
司空曙边往外走边道:“我们去帮如冰处理一些家事,你在不太方便!海棠的伤还未愈,照顾好他!”
独孤弦听了忿忿道:“从小一起长大了不起吗?什么事都说我不宜参与,不过是怕如冰对我有好感罢了。”